他瞪大眼睛,手里终于舍得停下,抬眼懵懵懂懂地看贺然,嘴里还顺着贺然手上的力道把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干完了。
粉唇边残留了一小片奶花花,贺然自然地伸手,粗糙干燥的大拇指轻轻刮过去。
“唔……”许枕咽完牛奶,皱眉歪头控诉:“有一股烟味。”
刚抽完一根烟的贺然顿住,收回指尖摩挲了一下那湿漉漉的触感,端着空荡荡的牛奶杯子看屏幕:“十一点,该休息了。”
许枕这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一个不熟悉的学长家里玩游戏玩得这么嗨,贺然人这么好,还给他牛奶喝,他居然让别人喂自己……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他不好意思地垂头:“对不起,学长,我给你添麻烦了。”
贺然勾起唇角,声音懒洋洋地:“没关系,不过,我帮你处理网上那件事,你想好用什么做报酬了吗?”
“报……报酬?”许枕一脸震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机,连连摇头:“我没钱,我很穷的。”
贺然表情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觉得我需要你的钱吗?”
是哦,许枕左右看了看贺然位于B市市中心最贵楼盘的大平层,又看了看被自己抛弃到一旁孤零零的Verdn手机,瞬间安心。
又开始冥思苦想,不要钱,那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报答贺然的呢?
忽然想到什么,许枕惊吓地“腾”起身,满脸警惕地看贺然:“那个贴子是污蔑,我不做鸭的!”
不得不说,就算是蠢蠢的小狐狸,也拥有莫名其妙的直觉。
贺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反而转身走向门外,道:“跟我过来。”
在转身时许枕没有看到的瞬间,他抬起指尖,在那残余的奶迹上轻舔一口,眸子凶沉得吓人。
许枕迟疑了一下,选择跟在贺然身后。
走过装饰精致大气的明亮客厅,贺然停在一个角落的房间门口,伸手推门。
一股梵香味扑面而来,黑暗中像是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许枕不安地挨住贺然,手偷偷揪住一小截黑色的衬衫衣角。
“这是哪里呀?”
“画室。”贺然打开灯。
看到挂在对面墙壁正中间那幅巨大的画,黑色的线条阴暗而扭曲,构成一个抽象的形状,许枕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学长,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嗯。”贺然径直走进去,走到立着的画板前,那里有一幅未完成的画作。
许枕站在门口,兔子拖鞋左右磨蹭着地板,就是不敢走进去。
他疑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以你为灵感,作一幅画。”贺然指尖摩挲着画板上的画,定定看着许枕,凌厉的外表充满攻击性——
“我需要你做我的模特。”
听到这句话,经常在网上冲浪的许枕第一反应就是裸模,脑海里瞬间出现各种不可描述的传闻和画面。
他充满抗拒地后退一步,摇头摆手:“我……我不做那种事情。”
贺然轻哼一声,目光锁住许枕,高大健美的身躯在一众抽象的画作中,更像一幅上帝之手创作出的完美作品,黑色的凌乱发丝在英俊的脸上打出一小片阴影。
“不需要脱。”他的语气带着点笑意,似有若无地威胁:“不想让我帮忙了吗?”
第15章
许枕猛地停下后退的脚步,白皙细腻的脚背紧紧绷起,勾勒成一个诱人的弧度。
贺然饶有兴趣地垂眼看着这一幕,没再出声逼他。
整整过了一分钟——
“要帮忙。”
许枕声音闷闷的,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请求:“学长,我愿意的,你帮帮我吧。”
软软糯糯的语气又开始撒糖霜,给贺然下钩子。
大不了……如果贺然让他做过分的事情,他不认就是了。
贺然毫不费力就能捕捉到他悄悄挑起来观察自己的灵动眼梢,察觉到他那点自作聪明的小心思,嘴角噙着笑意奖赏似的夸他:“真乖。”
话音随着胸腔微震,内里藏着无尽缠绵暧昧,都被主人仔仔细细粉饰起来。
他真奇怪。
许枕偷偷撇嘴,兔子拖鞋尖尖在地板上打圈,又拿头顶的旋乖乖巧巧对着贺然,支支吾吾:“可是我今天打游戏好累哦,好想睡觉。”
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语,他伸手装腔作势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眼尾偷偷扫贺然。
“可以改天再画吗?学长。”他拖长语调撒娇。
至于这个改天是什么时候,先拖个一年半载吧,拖到贺然都忘记这件事最好。
“可以。”贺然不动声色地关上画室门,隔绝了一室奇异梵香,俯身用指尖在眼前的发旋上随意拨弄了一下,漫不经心道:“那去休息吧。”
竟然这么好说话?!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许枕将双手背到身后,一步一顿地跟着贺然的脚步,盯着贺然的大长腿发呆,一脸费解。
贺然的脚步停在客房门前,推开门,许枕却站在原地半晌不动。
“不是要睡觉吗?”贺然语调懒洋洋的,似笑非笑地看他。
许枕期期艾艾:“那……谣言的事情,学长要怎么处理呀?”想了想,他又连忙补充一句:“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也不用想,你只需要乖乖睡着,事情我会解决。”
话落,贺然宽阔有力的手掌轻轻在许枕后背上使了一下劲,很轻的力道,将他推进客房。
关门前,大手抚过许枕细软的发丝,从后面半托住他的头。
温温热热的,接触到干燥大手的皮肤一阵麻麻的颤栗,许枕不自在地偏头躲,没躲过,耳边传来贺然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道:“晚安。”
“晚安。”许枕呆呆地回,感受到那片温度瞬间离去,心头泛上来一阵莫名失落。
门关上时,他似乎听到空气中一声低沉短促的笑意,又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直到躺在客房的床上,闻着被子上令人心安的阳光味道,许枕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颈项后接触过贺然手掌的皮肤。
奇怪,为什么还是烫烫的。
*
N大,迎新汇演结束后,时间已走向十一点。
组织人请表演者们吃饭,作为这一届新生里的风云人物,许云泽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参加。
觥筹交错间,饭局已经进行了一半,在座有一半都是学生会成员,还未进入社会就已经染上些装腔作势的习气。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为何转到许云泽身上,副会长辛南扶了扶银边眼睛,嘴角含着笑意用打趣的口吻问:“云泽,今天那位弹钢琴的同学你从哪找来的?最后演出怎么没出现?”
文艺部长柏玉环闻言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酒杯,插嘴道:“他钢琴弹得可真好,可惜了,要是能再听一次就好了。”
“你是想说人家帅吧。”盛雪揭穿她。
柏玉环腼腆地笑一笑,却没有否认,反而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许云泽,心思不言而喻。
在场不少女孩子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想从许云泽这里打听打听贺然的来历。
毕竟贺然光是高高挑挑站在那,凭着长相身材就足以让少女们心动,更何况他垂着眼坐在钢琴前游刃有余地弹琴时,优雅而矜贵,完美符合少女们梦中男神的幻想。
许云泽面上维持着弧度完美的微笑,心里却一阵厌烦,他自己要是能勾到贺然这棵贺家的大树,哪轮得到这些人?
“他突然有急事。”许云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语气敷衍。
辛南却不如他所愿,继续纠缠:“那他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对我们云泽这样的大美人居然都这么狠心。”
“就是,云泽,你不是跟他很熟吗?要不现在打个电话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摆明了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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