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玙忽然牵紧他的手,带着他一起往前跑。
“我看得清,带你回家。”
这一跑得都狼狈又混乱,中间还有几块地砖松动了,踩过去时冷不丁迸出来一大股泥水。
他们穿过马路跑过花园,像是在黑暗末日里找新的避难所。
衣服外套裤子鞋子全都湿透,掌心里也全是滑腻的雨水,但一直都没有分开。
直到跑进单元楼里,温郁才猛地喘回来一口气,一攥外套都能挤出来好些水。
“快回去,”闻玙按开电梯:“你先洗热水澡,别着凉。”
温郁跟着进了电梯,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往裤兜里掏了一下。
嗬,还有一包纸巾,而且是干的。
他拿出纸巾去擦男人湿透的额发,擦他的脸和脖子。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温暖又干燥。
闻玙低着头任他碰触,犹如被驯服的狼。
温郁突然笑起来。
“哎,这样你都不亲我一下吗?”
男人仍在注视他。
“不亲。”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圈紧他的脖颈,用力地亲了上去。
他的吻没有太多章法,像是用力去感受对方的体温一样,给出一个又一个询问。
闻玙被他亲了三四回,终是低头回吻一下他的唇,然后以更掠夺的姿态吻了回去。
像是在咬他,又像是要吃他。
强制的夺走呼吸,掌控起伏,不留余地且不予半分停顿地索取走一切。
“记不记得我当初是怎么亲你的,嗯?”
温郁只感觉男人像是有意折磨他一样,被压在墙上亲得低低呜咽出声。
电梯已经到了二十楼,他用残存的意识按了开门键,却仍是被摁着亲到没法挣脱。
他像是要被吃掉了。
像狼享用羊一样,被咬开皮毛,叼着脖颈,连血液都尽数归他所有。
电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男人一个用力把他拉出去,压在墙边继续索吻。
像是到世纪末也不用停下来。
“玙哥……玙哥。”温郁渐渐起了哭音,被亲到求他停下来,眼睛都是一片水汽:“我快喘不过气了……哥。”
闻玙又重重咬了他一口,像是理智回笼般松开手。
温郁生怕他反悔,又一下子把他的手抓住。
“我的意思是,”青年此刻脸颊上都泛着红晕,又因为淋过雨脖颈一片冷白:“回去洗完澡以后……随便你……”
他说不下去了。
闻玙任由他抓着手,抬起衣袖擦了擦温郁的脸。
“先洗澡,头发记得吹干。”
于是开门开灯,换鞋拿衣服,洗澡吹头。
温郁衣服上下都被打湿了个透,洗完澡才终于缓回来一点,很自觉地窝回闻玙的床上。
就算这是狼窝他也要占着。
都归他了,谁都不许抢。
闻玙很快也洗完澡吹干头发,再推开浴室门时看见自己卧室的灯亮着。
他走过去,青年本来抱着枕头横在床上,一见到他伸出双臂。
“抱!”
男人无言,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两人默契地靠紧对方,在雨夜里依偎温存。
温郁把他的手机递过去。
“喏。”
闻玙划开锁屏,看见微信跳了一条好友申请。
‘安非他命’申请加您为好友。
青年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快——通——过!”
闻玙亲了一下他的脸。
“幼稚。”
嘴上这么说,手上立刻就通过了。
男人调整了姿势,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然后反手关了灯。
“那个本子,我前两天看到了。”
他俯耳道。
温郁被热气烘得瑟缩了一下,害羞却又很受用。
“看到什么了?”
“你在告白页上偷偷写我的名字。”
温郁心满意足:“看到就好,写了就是给你看的。”
男人把他抱紧,脸埋进柔软的颈侧,如同梦呓般低语。
“郁郁,我说过最大的气话,都只是你需要冷静一下。”
“你有时候真是……”
温郁蹭了下他的肩头,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玙哥,我们复合吧,好不好?”
“咱们和和气气谈恋爱,青春有啥遗憾以后都好好弥补,时候到了去国外扯个证也行,自己在家拿水彩笔涂个差不多的也行。”
“我们复合吧,好不好?”
男人抬起头,在黑夜里看他。
看着看着,又亲一口。
温郁心想我都躺你床上在你怀里,你再不答应这说不过去了吧。
他正想撒娇,闻玙突然笑起来。
“你还没发现吗?”
他望着他,眼中一片温柔爱意。
“温郁,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的告别。”
自十七岁,至二十七岁。
从未。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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