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笑着跟他说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都留在自己父母身边会怎么样?”
“小时候想过吧。”喻闻若无所谓地喝着冰啤酒,“后来我就明白了,我等到了十一岁,他们都没来找我,我就再也不等了。”
“所以你从来没想过再找你的父母?”
“nah……”喻闻若耸了耸肩,“我现在的爸妈就挺好的。”
蕾拉不说话了,她举起自己的啤酒瓶跟喻闻若碰了一下。
“怎么了?”喻闻若打量着她的眼睛,猜测着,“你想回中国去找你的父母?”
“可能吧。”蕾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不定他们也一直在找我,你知道吧……”
“哦对,你是走丢的。”喻闻若点点头,“会找到的。”他亲热地揽了揽蕾拉的肩膀,像一个承诺。
他重新抬起头,转过头去,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女孩儿。
“骗子。”他说。
蕾拉在他的耳朵里轻声地笑了:“对不起啦。”
作者有话要说: 祝高考学子们顺利~
第77章
喻闻若没有对迟也告诉他的这条信息作出任何反应。迟也杀青的时候, 喻闻若订了一大捧花,托阿芝事先放在了他的房间。晚上迟也发微博告别这个《冷枪》,欲盖弥彰地把剧组送的花、身边工作人员给他送的话和喻闻若的花放在一起拍了一张照。
第二天迟也飞回北京, 又被严茹带去跟一个什么老板吃饭, 喻闻若那句“好好犒劳”只好跟着延后。但迟也在剧组一呆这么长时间, 欠下了品牌方不少“债”, 接下来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到处站台。再加上他代言的两个零食跟电子产品品牌又推了他去冠名的综艺做嘉宾,于是整个一月剩下的时间他都在到处飞,一直到了月底的风尚盛典, 才总算见到了喻闻若一面。
去年迟也被一个老总叫到前面去, 就大大方方地跟喻闻若坐在了一起。但这一年来屡次有关于他们俩的传言,严茹亲自过来盯着,把迟也牢牢地看死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迟也本来也没打算在这种场合太放肆, 他们俩有意避嫌, 从头到尾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迟也仍旧和去年一样, 早早退了场。等到风尚盛典之后再联系, 喻闻若人又已经去了广州。
这回喻闻若没去环庆,杨院长也来了广州, 两个人一块儿,还带了几个保健品礼盒, 去了一个居民小区。
“当年蕾蕾被收养,手续都是林老师带着走下来的。”杨院长一边往楼梯上爬一边跟喻闻若解释,“但她好多年前就不在院里工作了,现在在广州帮忙带孙子, 我也是辗转好多人才打听到。”
喻闻若点点头,无言地把她手里的礼盒也接了过去,全提在自己手里。
杨院长又道:“蕾蕾的事情, 她记得应该比我清楚。”
她还有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但喻闻若已经明白了她言外之意。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线索了。
林老师事先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一敲门就来应了,热情洋溢地把两人都让进了屋里。她看上去比杨院长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几乎不会说普通话,喻闻若干脆换了粤语跟她交流。林老师早已知道他们因何而来,端上茶水以后,就主动从茶几下面掏出了一个茶叶盒,打开来,都是她存的老照片。
“蕾蕾……蕾蕾……”林老师一边翻照片,一边喃喃念着,好像这样叫,就能把那个孩子从这一堆蒙尘的岁月里唤出来似的,“啊,找到了!”
她抽出一张塑封的照片,边角已经变得很脆,裂开来,翻翘着。照片里是年轻的林老师和几个两三岁大的孩子,翻过来是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林老师从左往右写了每个人的名字。对照着来看,蕾拉是最中间那个。她没笑,惊恐地抓着林老师的裤脚,看着镜头。
“这是蕾蕾刚来的时候拍的。”林老师指着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儿,“她那个时候得了肺炎,差点儿就挺不过来了,我熬了好几个晚上看着她,记得很清楚。”
喻闻若抬起头来:“肺炎?”
“是啊。”林老师叹息了一声,“那个年代,小孩子得肺炎很容易就死掉了……”
喻闻若的脸一下子变得很苍白,杨院长看了他一眼,又转向林老师,替他问:“老林啊,你还记不记得蕾蕾是怎么到我们院里的?”
“记得啊!这怎么会忘记!”林老师一拍大腿,“她跟个猫崽子一样,被包在一团小被子里,就丢在咱们院门口。发烧发得哭都没力气哭了……”
喻闻若的眼底不自觉有些发红,近乎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被丢在……院门口?”
“是啊,我亲手把她抱回去的!”
喻闻若好像听见心底传来了“咚”地一声,像一记鼓锤,林老师再要说什么他都没再认真听了。蕾拉的小被子里也有字条,讲得很清楚,说家中已经有三个孩子,实在无力承担医药费,只能狠心把女儿留在这里,盼老天相救。字迹粗拙,看得出没上过几天学。
“找不到了。”喻闻若只记得林老师最后的叹息,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太多。“他们把孩子丢下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当她死了,怎么还会再找呢?”
杨院长看着他的神色,适时地把话题岔开,跟林老师说起喻闻若办的基金会。面对林老师的赞叹与感激,喻闻若下意识地微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最后从林老师家里出来,喻闻若和杨院长站在楼下,迟迟未动,好像完全失去了方向。
良久,杨院长安慰他:“喻主编,耐心一点,说不定还是可以找到的。”
喻闻若转头看着她,收起了刚才客气的笑意。他看起来有点累。
“可是主动舍弃孩子的父母,还有找的必要吗?”
杨院长一时无语。
喻闻若苦笑了一声:“您不是也说,既然她都已经不在了,找不找意义都不大了吗?”
杨院长看着他,泪水迅速盈满了眼眶。她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尽管喻闻若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个成功人士的形象,但他此刻站在她面前,却让她觉得他和那些被她抚养过的孩子们无异。她目睹他又被丢弃了一次。
喻闻若就此离开了广州,谁也没告诉,连对着迟也都只字未提。唯独在分别的时候,低头给杨院长鞠了一躬,道了声辛苦。杨院长看着他转身离开,突然莫名清楚了一件事——他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二月初,伯顿康拉集团在伦敦总部开年度表彰会议,喻闻若作为bridge中国刊的主编上台发言。这一年来,bridge中国刊在各方面的成绩都很亮眼,徐穹在集团内部群里看到了他发言的视频,连夜给他去了一个电话恭喜。
“总算站稳脚了。”徐穹笑着跟他说,“连景锐都打电话给我夸你。”
景锐是bridge的上一任主编,据说离职了以后去搞新媒体了,但是喻闻若一年了也没机会跟他照个面,好像他那新媒体做得也不怎么样,当初被他带走的几个人现在无所适从,都在想法子再回bridge来。
“那不是还得多谢徐总?”喻闻若跟她调侃,“教我说好了中文。”
徐穹笑得格外开怀。
喻闻若问她:“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徐穹:“更年期失眠。”
喻闻若:“……”
他确定徐穹离更年期还有段距离。多半是加班。
“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伦敦多留几天吧。”喻闻若跟她请假,“上回时装周太匆忙了,都没好好看看我爸妈。”
本来他休不休的也不用真等徐穹批准,而且徐穹现在好说话得很,也就随他去了。
喻闻若挂了电话,仍旧站在花园里,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背后是父母的房子,厨房正对着花园,他妈妈katherine,正跟家里的帮佣一边说话一边一起准备晚餐,笑声压得低低的,不远不近,听不清她们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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