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斐想,他不是太懂这生日到底过得有没有意义,但他很开心,也很快乐,因为和贺轶鸣在一起,快乐可以传染。
去海盗船的路上,温照斐路过了旋转木马,贺轶鸣突然改变了主意,嚷嚷着要去坐。温照斐看遍整个旋转木马,全是小朋友,贺轶鸣又过分兴致冲冲,一度让温照斐觉得很羞耻,想拿手遮着脸,表示不认识身边这个人。可贺轶鸣越来越过分,非要拉着他一起。
温照斐崩溃道:“你不能骑真的马吗!你是成年人了,你不仅成年了,你都到能生一个小孩然后送他去坐旋转木马的年纪了,我求求你不要丢这个人好不好!”
贺轶鸣无辜摊手:“你也生不出来啊?生小孩还早,再说,我还没玩够呢。”
“……”温照斐无语,“不是,要生小孩为什么一定是我生,为什么不是你生?”
“因为我也生不出来,咱俩谁都生不出来,别想生小孩这件事了。”贺轶鸣解释道,“不过你说的对,有空可以一块去骑真的马,你是不是学过马术啊,回头可以教教我,感觉应该很好玩。”
温照斐彻底放弃反抗,捂着脸坐上了旋转木马,旋转木马转的速度简直是令人发指得慢,他沉浸在尴尬氛围里,心想贺轶鸣不愧是贺轶鸣,这辈子也不可能长大的贺轶鸣。在他的余光里,贺轶鸣玩得神态自若,尴尬了两圈,温照斐逐渐适应并说服了自己不尴尬,终于把手拿了下来。
贺轶鸣就在此刻掏出了拍立得,伸到二人前方,自己做了个鬼脸。
在拍立得相机咔嚓声响起的那一刻,温照斐突然明白为什么陈建凛每次给他发的照片画质和光线都很奇怪了。
那应该是陈建凛用手机拍的拍立得相纸,他猜,那些照片应该放在贺轶鸣家里,被陈建凛拍摄,然后又发给了他,由于截去了拍立得相纸的白色边框,以至于当时草草浏览过的他并没有发现那其实是拍立得留下的影像。
原来贺轶鸣喜欢用拍立得留下值得纪念的时间碎片和人。
他心里突然酸了片刻,他是这个拍立得留下的第五个人吗,还是第六第七甚至更多?前十八年都没有留下别的值得存储的回忆吗?
他想做第一个,不想做第五第六第七第八,他比昨天晚上许愿的时候更贪心一些,希望如果非要有谁能在贺轶鸣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的话,那个人最好是他自己。
“贺轶鸣。”温照斐语焉不详,“我现在后悔,昨天晚上没多许几个愿望了。”
作者有话说:
你当然是第一个啦,嘿嘿。
是但求其爱,其实是因为我写这章的时候恰好网易云切到这首歌了。是但求其在粤语里的意思是随便的意思,小温之前是抗拒自己喜欢小贺的,这里放开了,所以是但求其爱。
*小温那个确实是记忆,(是我的记忆),写完之后又去翻了下原文,原文是:
“爱情让我想得太多。”有时仅仅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触发我语言的昏热,种种推断、解释、发挥纷至沓来。
第三十二章 是缓解他焦虑的镇定剂
回到家的时候,家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深蓝色盒子。温照斐弯腰拾起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电梯。
这个小区是一户一梯。
贺轶鸣开了门,半只脚踏进门内,余光里瞟见温照斐仍站在原地看着盒子发呆。他站在门口等了等,张口好几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自己迈进家门,扶着玄关的墙换鞋。等他把换下的运动鞋整齐摆放在鞋架上,温照斐才走进来,把门带上。于是贺轶鸣装作刚发现他手里的墨蓝色盒子一般,假装很自然地问他:“你不把盒子打开吗?”
他们都心知肚明,在小区一户一梯的情况下,这个盒子是谁的心意,其实已经昭然若揭。
温照斐托着盒子的手指从盒子底部的棱挪到了盒盖与盒身交接的地方,他手指摸过那条缝,想了想,最后还是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待会再说吧。”
单从盒子的材质来判断,以及之前高肆的大方程度,这份礼物绝对价值不菲。
贺轶鸣不懂温照斐为什么避讳而不拆开,就像温照斐不明白贺轶鸣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谁都没有戳破。在没有预设对方要明白自己的想法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得过且过也不失为一种快乐的方式。
至少,至少温照斐把盒子放下的那刻是这么想的。
半夜温照斐从房间里出来,惦念着礼物盒子,走去玄关把盒子拿起来,盒子上的黑色丝带蝴蝶结被解开,沿着柜子一路坠落到地面。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狭长的盒子,温照斐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只钢笔。
万宝龙的小王子限定款。
他看着小王子的钢笔无声地笑了起来,有些无奈,不知道该说高肆太了解他还是高肆太会讨人欢心。一回头,被站在房门口欲开灯去厨房的贺轶鸣吓了一跳。贺轶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问:“你在拆礼物吗?是什么?”
温照斐想把大的盒子复原,黑色丝带却不太听他的话,在他的手上无法被折叠成之前那样精巧的结构。贺轶鸣朝他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看见了那支钢笔。
“你喜欢吗?”贺轶鸣问。
抛开送礼的人的身份,单论礼物本身,让温照斐选择是去欢乐谷还是得到一支钢笔,温照斐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得承认他更喜欢后者,尽管欢乐谷也很好玩。
“如果喜欢的话就留下来吧。”贺轶鸣把手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没必要分的那么清。你不想理他就不要理他了,拉黑也行删除也行,没有下一次就行。”
有时候他和温照斐又有着难言的默契。贺轶鸣想,比如他站在房间门口看见温照斐打开礼物的刹那,就知道温照斐更喜欢这份礼物,而不是去欢乐谷。所以也不需要温照斐回答他的问题——那是一个设问,可以自问自答。
很遗憾,他不那么了解温照斐,没给温照斐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温照斐垂眸:“我会把钱折给他,然后说清楚的。”
但贺轶鸣却认为温照斐说不清楚的。高肆能这么持之以恒地骚扰温照斐,就证明很难清楚,除非高肆真的放弃,或者温照斐又反悔,而目前看来都不太可能实现。
贺轶鸣甚至有点促狭地想,说不定高肆在拿这段分手经历创作歌曲呢,不就有个女歌手靠写失恋写了几十首歌么?高肆说不定也打算依靠消费温照斐写几十首歌,等到写不出来了,他就去猎艳了。
他打了个哈欠:“我去冰箱里找点吃的。半夜起来饿了,吃完就睡觉,你快睡吧。”
温照斐把黑色丝带塞进盒子里,然后回了房间。倒是贺轶鸣吃完三明治无聊,又把丝带拿了出来,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在原先有过印迹的地方再覆盖一层,然后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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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计划六月末上线的游戏,一直拖到七月末也没能拿到版号。公司已经有了止损的想法,将预期用于后期开发的团队挪去参与别的游戏了,贺轶鸣他们工作组也在其列,可他不甘心。别的游戏的制作已经完成了概念到形态的初步设计,他们再参与,也只能在边缘做一些不影响核心概念的工作,算不得真正的参与,比起那款自己参与了的游戏,成就感并不多。
于是贺轶鸣跟团队沟通,说自己想留下来继续做那款开放世界游戏。
但这首先就意味着薪水的减少。他们的工作由基础工资加提成构成,提成很大一部分挂靠游戏盈利程度,眼下游戏发行时间遥遥无期,留下来做一些运营维护和修改的工作,提成并不会太多。贺轶鸣没有经济压力,但就他所知,团队里有几个甚至还在努力还房贷,如果不做沟通擅自留下,是非常自私的行为。
果然有人面露难色:“我能理解贺哥的心情,但……我还有房贷要还……”
“知道了。”贺轶鸣连续加班好几天了,严重睡眠不足,头一阵阵地刺痛,他用手干抹了把脸,说,“我会再考虑一下,大概周三就和A组他们交接工作,大家也做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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