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旭仍在迷惑之中,随口答应:“嗯……你说的对。”
安嘉月目露羡慕:“盛哥你真好,又关心女朋友又通情达理,演戏还这么棒,包蓉真幸运,能找到你这样的男朋友。”
“哈哈……还好吧,都是被磨练出来的,不这样日子怎么过得下去。”盛旭被夸得有点飘飘然,口风改了,“她要是太过分,你可以跟我说,我的话她还是听的。”
“嗯嗯,谢谢盛哥。”
安嘉月起身离开,转过头收起了笑。
都是年轻时欠下的债,不过总有办法躲债的。
“嘉月。”导演椅上的人突然喊住他。
他刚好路过,折身走过去,客气地请教:“怎么了,贺导?上一条要重拍吗?”
贺心宸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走近些,安嘉月万般不乐意,一步步挪过去,挪到离他半臂的距离:“?”
贺心宸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子:“长长了,小骗子。”
安嘉月愣了半天,瞪圆眼:“这么远你都能听见?”
“我耳力还可以。”
“……”反正贺心宸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人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贺导,不能怪我,有时候撒了一个谎,只能不断圆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体验你应该经历过吧?”
“当年跟你交往的时候,深有体会。”
“对吧!”
“但我说的不是这个。”贺心宸道,“我不清楚你和包蓉有什么过节,这些配角是孙祥定的,跟我没关系。我说你小骗子是因为,你其实并不羡慕包蓉有盛旭这样的男朋友,却那样夸他。”
安嘉月看着他不太愉快的神色,顿悟:“贺导,您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贺心宸轻挑眉稍,没有回答。
“谁说我不羡慕了?盛旭对包蓉言听计从,难道不是个模范男友吗?”安嘉月眨眨眼,诚恳道,“我以后也要找个这样的对象,什么都听我的,实际行动多于花言巧语,从不骗我感情。钱也别太多,男人有了钱就变坏。”
贺心宸的神色微冷,声音依旧温和:“嘉月,即便我做错过一些事,我对你的心意始终是认真的。你可以骂我,可以不理我,但希望你不要这样含沙射影嘲讽我的真心,我也会难过,也会生气。”
安嘉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想道歉,然而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为什么要怕他难过生气?
“哦,不好意思,我没看出你的真心,也没想到你会难过生气。”他继续阴阳怪气,“我看你当初走得挺干脆的,现在过得也很潇洒,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呢。”
“那时候……有些苦衷。”贺心宸默然,撑着下巴的手指摩挲自己的薄唇,眉头微颦像在深思该不该说出口,这个动作和表情莫名地性感,“现在依旧有,你想听吗?”
什么苦衷一拖拖这么多年。
“不用了,您不需要告诉我有什么苦衷,爱没有那么多借口,如果最终没能在一起,只能说明爱的不够。”安嘉月无所谓道,“我得去准备下场戏了,祝贺导您也早日觅得良人,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没结果的,我现在只想挣您的钱,不想要您的‘真心’,不值得您费心。”
贺心宸摘下眼镜,似乎很疲惫,手指骨节揉按着太阳穴:“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成功,所以我不想主动诉苦,显得我仿佛是一个无能的卖惨者,这样的我无法给你想要的安全感。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弥补我的过错。”
“怎么弥补?难道您能带我回家了?能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这次,贺心宸毫不犹豫:“我能。”
安嘉月原本是开个玩笑,然而贺心宸突然郑重地回答了“能”,他措手不及,一时愣在那里。
“我还差最后一道关卡,我一定能跨过去,你再等我几个月,可以吗?”贺心宸问。
这算一个承诺吗?安嘉月无法确定,但毫无疑问,贺心宸的回答比五年前坚决明了多了。
几个月而已,等起来倒是不难。
安嘉月及时控制住面部表情,转身离去,漫不经心道:“看情况。”
这是他所能给出的最漂亮又不失颜面的回答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等待!!
(《恋恋笔记本》,又名《忘了,忘不了》,男女主因家人阻挠和阶级悬殊分开近十年,最后旧情复燃。引用原句:爱没有那么多借口,如果最终没能在一起,只能说明爱的不够。(好像是影评不是台词,年代久远记不太清了)
第41章 《花水木》
晚上的戏份进展顺利,难得不到十点便提前收工。
安嘉月没回酒店,跟贺心宸请了一晚上的假,坐了一个小时的出租车回了趟家。
一周多没见,安刚伟的气色比之前略显憔悴,但头疼药有按时吃,朱兴磊一家也帮着照顾,总体没有什么大碍。
“你就安安心心拍戏,没事少回来,有这时间不如好好休息,你爸我好着呢。”安刚伟依旧很操心,仿佛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安嘉月将信将疑,打开床头柜,果不其然发现了两包烟,随即没收装进了自己口袋:“您才要好好休息,说好的戒烟呢?趁我不在又偷偷抽了是吧?”
安刚伟喊冤:“没有的事!你数数,一根都没少!哦,老朱来家里打牌的时候给了他两根,真就没动过了!”
安嘉月眯起眼:“您可别撒谎,鼻子会长……”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朱兴磊扯着嗓子喊:“嘉月!你在不?”
安刚伟忙不迭道:“快去给小磊开门,你俩聊着,我先睡了。”
安嘉月拿他没办法,暂时放了他一马,叹着气去开门。
老楼的好处是内部冷气森森,夏天不会太热,有时候空调都不需要开,但年轻人火气旺,尤其是朱兴磊这种干力气活的,一身腱子肉,穿件白色无袖背心,那火气混杂着汗味迎面扑来,安嘉月开门后捂住鼻子:“磊子,你能不能洗完澡再来找我?”
朱兴磊今天不知怎么了,表情格外凝重,二话不说抓住他,气势汹汹地拽到楼下,他门都没来及关,手腕吃痛,着恼了:“你干嘛?”
朱兴磊来回踱步,抓着自己后脑勺的短寸头发,愁心焦急:“嘉月,你那部电影的导演是那姓贺的对不对?为什么瞒着我?”
安嘉月揉着手腕上的红痕:“没有瞒你啊,上网随便搜搜就知道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少看娱乐新闻,今天才发现。”朱兴磊虽憨厚,但也不蠢,“你疯了吧?忘了他当年骗你的事啦?你这不是羊入虎穴么!”
安嘉月一屁股坐在楼前的石阶上,拔了根石缝里的青草,逗流浪猫家的小猫崽:“磊子,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即便有仇,只要利己,就能相安无事,甚至相敬如宾。”
朱兴磊也坐下:“别跟我扯这些文绉绉的,我听不懂,我就是想告诫你,别又一头热地栽进去了,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小猫崽子喵喵地叫,安嘉月看得欢喜,满不在乎地回:“知道知道,我早就看透他了。”
“你就嘴上精,真谈起恋爱像个傻子一样。”朱兴磊数落着,“我早就跟你说过姓贺的有问题,你偏不信。被他耍了还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也不找个新的……”
这番话安嘉月听得耳朵快起茧了:“不找是因为没合适的,而且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为骗我的事道歉了,我们是因为别的原因分手的,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出轨没欺负我,人不坏的。”
朱兴磊无语:“不出轨不欺负你是最基本的啊!你怎么底线这么低?还说看透他了,我看你明明舍不得他!”
“唔,是有点舍不得,毕竟他帅气又多金。”在朱兴磊彻底发飙之前,安嘉月笑开了,“但再舍不得也得舍得,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是我提的分手,要是再主动回头,那得多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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