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风握住他的手,指腹在手背上轻蹭过去,低声道,“后来我觉得……真喜欢的话,不会嫌早。”
祁慕然与他对视上,想起上次季染风开玩笑时说,他觉得这种事情有一点点早。
戒指的款式很特别,不算很低调,却也不浮夸,一排细小碎钻包裹半圈,戴上时肯定很闪。
季染风拿起其中一枚,将戒指内圈展示给他看,声音虽轻,却像窗外的暴雨般砸在他心脏上,“单独定制的,里面的痕迹是我的指纹。”
祁慕然有些晃神,“那你的那枚……”
他可没自己的指纹啊。
“是你姓名的缩写。”季染风回答。
他的目光在祁慕然脸上停留了几秒,“只要有合适的公开场合,我都会戴的。”
祁慕然的指尖一抖。
如果不是长戴戒指的人,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像他就是,出席活动时无聊了总爱玩戒指,取下来再套上,来回反复。
因为那些首饰只是活动上戴一下,下一次还不会重复,所以祁慕然并不介意那些镜头对准自己的手拍,但如果季染风戴上,只要有一次在镜头前玩戒指时被拍到……
祁慕然略略严肃,“你小心被拍到,这缩写内娱也没别人了。”
季染风低头看他,整个人靠近了一些,眼神很专注,“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啊?”
“不是,我……我只是,”祁慕然突然被这么问,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个,你刚刚说,早就买的?”
“嗯。”季染风点头,“就在那天送完你车之后。”
“……”祁慕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点热,嘴却硬,“不是吧你,这也太早了。”
“我不是说了么,真喜欢的话,不嫌早。”季染风攥紧他的手指,“你不试试?”
祁慕然微微仰起下巴,极力压着自己有点哽咽的嗓音,“我戴什么不好看?”
季染风只是笑,捏着那枚他定制过的戒指,内圈的指纹印痕与他的指腹吻合,套到祁慕然的手指上,一点点往里推。
刚刚好。
“我让我的造型师去跟你的造型师打听过你从前借的戒指码号,”季染风自己都没发现他有点得意,“所以要瞒着你更容易了。”
他想不出来要在什么场合送,过节时有过冲动,将他带回自己家时也想过,但最后,他还是挑在了这个祁慕然喜欢的天气,心情特别好的时刻。
“可惜这里没有海。”季染风垂眼看着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看,“不然我还能陪你再疯一回。”
祁慕然这回没忍住。
他不是爱哭的人,但就是忍不住。
巨大喜悦感升腾起来的同时,祁慕然条件反射的想了一下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消失的场景,又开始害怕起来。
不是他不信任季染风,这是他骨子里的坏毛病,总爱杞人忧天,时刻在担心着一些发生概率很小的问题。
日常的某些时刻,他们收工从片场回酒店,祁慕然累到在车上就靠住了季染风的肩膀睡觉,恍恍惚惚的,莫名就开始恐慌,害怕他会从自己身边离开。
说他恋爱脑也好,其他什么也无所谓,他现在不能算是完全由自己掌控的祁慕然,新生的他如同缠绕在季染风身上重新抽枝的树,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与他有关,强行分开就如同劈开一棵双生树一般。
雷与闪电厮混在一起,在乌云里描绘着如同树根一般的裂纹,响声猛地炸开来,吓得祁慕然抖了一下。
“别害怕。”季染风说着,用力搂紧他,勒得那样用力,每一根骨头都在抱怨着疼痛,祁慕然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恨恨咬着牙说,“你他妈的……搞这些,万一,万一……我怎么办啊草。”
季染风知道这些看起来很硬气不服输的话都是他的伪装,所以并不介意。
这圈子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拿感情在玩,他们极度追求新鲜感和刺激,单一的对象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同时跟几个人一起谈恋爱的也不是没被爆出来过。
只是这‘潮流’不是季染风想要的。
他带着祁慕然去见自己的父母,冒着风险去看他的演唱会,将自己工作室的股份转给他,毫不介意地在每次节日或者呆在一起的时候用相机留下一些痕迹,光明正大的将他们的合照设为壁纸。
“祁慕然,”季染风连名带姓地叫他,强迫对方抬头看自己,眼眨也不眨,“我把我的弱点,软肋,把柄,秘密,一切一切,都交在你的手上,只要你不喜欢我了,你随时都可以毁了我。”
祁慕然猛地一震。
“别人是什么样我不管,反正你担心的那些,我永远都不会做。”
祁慕然与他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忽然将他拽下来,用力咬住了对方的嘴唇,毫不留情的,哪怕尝到了铁锈气味也不肯松口,反而更过分的,换了个地方继续咬下去。
季染风这回没有像往常那样纵容他,同样猛烈地反击了回去,将人按在了椅子上,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急切用力的吻着对方。
祁慕然扒着季染风的后背,修长手指上,一枚戒指闪闪发亮。
好像这场雨就在室内,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耳边,刚好能盖住狂跳不止的心跳声,祁慕然转而去咬季染风的喉结,听见他轻轻抽气,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传遍了全身,一个小停顿之后,将喉结又含住了。
季染风再也忍不住,将人推开一点,嗓音沙哑的要命,“……别闹。”
祁慕然朝下捞了一把,有些不可置信,“不是,都这样了……季染风,你是不是男人啊?”
季染风:?
-
哀求失了作用,祁慕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拍在砧板上的一条鱼,在濒临窒息的边缘用力挣扎着,再被猎人毫不犹豫地按住,继续动作。
中途他去将戒指盒拿了过来,气息不稳地帮对方戴上内圈刻着自己姓名所写的另一枚,房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却依旧很闪,码数比自己的要稍微大一点,戴在季染风的手上,更显得这双手皮骨利落,指节修长。
正当他着迷的时候,季染风反而低下头吻他的手指,嘴唇贴在戒指上,缓慢地蹭了两下。
再抬头看他,额前微湿的发,覆着水光的眸,嘴唇有些肿,低声喊他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这场雨下得更凶了,随时都能撞破玻璃闯进来似的,雷声也在帮忙助威,仿佛天地快要塌陷,他无处可逃,唯有抱紧对方,才能寻求到一丝安全感。
玻璃上覆盖雾气,不断往下淌,留下一道道水痕,像祁慕然从眼尾滑到太阳穴的生理盐水,整个人都乱糟糟,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次。
季染风想让他休息,祁慕然不愿意,这世界末日一般的天气,最好用来疯一场,自己主动坐上去,慢吞吞提腰,盯着靠在床头的人,头发全拢在了脑后,一双眼胶在自己身上。
祁慕然反手去握他的手指,扣在一起,戒指硌着指根,有些疼,但他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反而用力去攥紧对方。
他们俩一开始就用这种相处方式,用疼痛来提醒一些东西,一开始是管束自己不要太动心,后来,又想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感情,而现在,用来表达爱意。
疼痛才真实,祁慕然信奉这套歪理。
而季染风,也愿意跟着他一起胡闹。
“季染风……”他的嗓音有些抖,羽毛似的飘下来,落在季染风的胸口,温热的气息此时变得格外烫,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季染风应着他,很温柔的语气,与凶狠动作判若两人,仰头去亲吻祁慕然被泪水黏成一簇簇的睫毛。
“如果你敢……”他喘着气,话说不完整,“我就咬死你。”
季染风轻轻笑,“好。”
他扶着祁慕然,眷恋地去碰对方鼻尖,惯用的那一套又拿出来,撒娇似的说,“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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