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笑一笑,非常合适。”
时灿露出个职业假笑,余光瞥过秦泽汐。
不想跟他说话。
趁着还有几分钟才开工,秦泽汐又说,“今天收工之后,你请我吃饭。”
“为什么。”
请客是小,被按头买单是大,更何况是时灿“卖笑”的辛苦钱。
“因为今天你有一笔额外的收入。”
秦泽汐揽住时灿的肩膀,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的那幅《欲情》卖出去了,刚刚完成全部交易。
其实早就敲定了,只是我怕有变故,所以没跟你说。”
“卖就卖了,恭喜你。”
时灿装作不知道,又说,“你没必要告诉我。
我做模特是跟画室签约,不需要知道那些画的后续。
与我无关。”
“有关系。”
秦泽汐看向时灿的眼睛,“我要把《欲情》的收益都给你。”
时灿神情微微浮动,目光细细雕琢秦泽汐的五官。
沉默许久,他反问,“为什么给我。”
秦泽汐说:“因为没有你,我不可能创作那幅画。
画里的人是你,在我看来那幅画就属于你,卖画收益自然是你的。”
时灿呆立看向秦泽汐,如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看到一丝闪烁。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轻风拂过脸颊,时灿慌了神,白皙灵巧的手指下意识抓住秦泽汐的袖子,声音颤动,“你怎么会知道这话?”这话怎么了?正常,暧昧,充满关怀,没有丝毫问题。
可错就错在,时灿曾经听过。
十年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措辞。
来自林仰。
林仰说,没有你,就没有那些画。
林仰还说,你是我的专属模特,画属于你,收益也属于你。
往后所有以你为模特的创作,我都会给你。
第15章 秦泽汐带着林仰的痕迹。
你是我的专属模特,画属于你。
这话,美丽动情,是最温柔的爱意。
那会儿的时灿呆呆望着林仰,视线还不如当下凉薄清冷,横亘着无数闪耀的光芒。
林仰淡淡说完,目光滑向一旁的海滩。
那里,几个孩子兴高采烈的玩着沙子,他们堆砌城堡,与滚滚白浪玩着“过家家”。
时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看他们玩儿的那么开心,我也想拉着你去。
林仰回过神,冷冷的说,“沙子脏,石头还可能划伤皮肤留下伤疤。
你不应该去。”
时灿点头,明白了,眼中仅存不多的暖意又去了一些。
林仰伸出手指,轻捏时灿的下颚,抬起他的下巴,“我说过,我会把你打造成最完美的人体模特。
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变成最适合我的人体模特。
你将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时灿缓缓呼吸,吞咽口水,很轻很慢。
他想到他笔下的那幅《Seamas》,视线不由揣着敬畏与爱慕。
林仰的手指划过时灿的脸颊,为他整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你将会活成我要的样子。”
回想当初,时灿几乎不认识那时的自己。
他很少想起以前,也不会悲秋怀古回望曾经的生活。
某些时候有某些念头闪过,多数都被直接忘却,扔进记忆宫殿的最深处。
可莫名,时空交错,秦泽汐的话将时灿带回了那一天。
他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剪影,看到那双眼眸中的热望诉说,看到年轻的身体蠢蠢欲动,看到被林仰“雕刻”之前的种种欢愉。
林仰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带来了牢笼与桎梏。
画家身处艺术之中,活得绝望扭曲,如万劫地狱中苟延残喘。
他拉着时灿共赴沉沦,一齐痛苦,好似这样的模特才能配上他的画笔,他的杰作。
十年间,时灿想改变,可迈不出大步。
他在逃避,以任何能想到的方式保留林仰留下的痕迹。
他甚至不愿承认那是枷锁,他揣着仅剩无多的那点爱,如珍珠,如瑰宝。
怕一不留神就散了。
可说来也奇怪。
就在最近,有些东西改变了。
细微,不易察觉。
正巧,这次拍摄场景也是在海边,不远处亦有几个孩子在玩沙子。
笑声爽朗,伴着淡淡的海藻气息。
他们徒手堆砌各式各样的房子花朵,有白雪公主的小木屋,还有野兽王子即将凋谢的玫瑰。
男孩子拉着女孩子奔跑,一齐被天地苍穹包裹着。
欢笑声随波荡漾,是自然界里最美好的乐章。
“你怎么会知道这话?”时灿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卖画收益赠与模特,这不是一个寻常画家能做出的决定。
“这话,怎么了?”秦泽汐低头看向时灿抓着自己的手,皱眉不解,“什么叫……我怎么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秦泽汐带着林仰的痕迹。
若说过往细节是时灿自我“心证”的产物,太过主观臆断,那这句话便铁板钉钉,绝非偶然。
几乎一样的言语,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你怎么不说话了?”秦泽汐抬起手臂,帮时灿稍稍整理发梢,“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时灿推开他,后退一步微微皱眉,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心绪随着一旁的海浪澎湃翻滚。
时灿难以形容自己当下的感受,他忽然对周围所有声音都缺少了认知,独独聚焦在秦泽汐的身上。
他注意他视线的起伏,察觉他鼻息的顿挫,还有他指尖微微颤抖,以及他眉眼间的情韵流转。
“你刚才说的,是你的想法,还是……”平凡的生活之中,再没什么比这突然迸发的心脏狂跳更加让人难以承受了。
活着,这一刻真实的活着。
时灿不自主的深呼吸,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在“鼓声”震天之中,他却听见了秦泽汐说,“你是说‘把酬劳给你’的想法?是我很喜欢的一位画家的想法,叫丁乙。
他好些年之前发过一条微博,说要把卖画的酬劳给他的专属模特。
我当时看到之后觉得很有意思,觉得我的偶像特别有想法。
等等……我给你看他的微博。”
说着,秦泽汐拿出手机,点开微博APP。
时灿曾问林仰,你会用自己的名字发表《Seamas》吗?不会,与你有关的画,配得上一个单独的名字。
那你需要一个“艺名”。
我只需要一个烂大街的代号,不会抢了画中人的风头。
既然是“烂大街”,那不如用“萝卜丁”?RobertDing?萝卜丁,用……丁乙吧。
与最好的“甲”字无缘,连次好的“乙”字都得排在“丁”之后,什么都不是,不曾存在。
往昔回忆历历在目,十九岁的时灿还有些天真的少年气,亦有灵动诱人的华美风姿。
那时的他请求林仰注册微博账号,将“丁乙”的只言片语全部记录其中。
那时的他说,“丁乙不会不存在。
永远都不会。”
所以,秦泽汐带着的那些痕迹,来自于崇拜?时灿不禁追问,“他是你的偶像?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你也没问过啊,我喜欢他的画有七八年了。
不止是他,我还有挺多喜欢的画家,都是我的偶像。
不过丁乙对我的影响很深远,算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了。”
秦泽汐翻找微博,将手机递到时灿面前,“……这里,就是这个人。
置顶的这一条就是他的画,你看看。”
时灿瞥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他画作的风格和你不同,你怎么会喜欢他。”
“你眼睛也太尖了,一下就看出风格不同。”
秦泽汐不当回事,盯着手机屏幕补充说,“但这很正常,我喜欢的其他画家和我自己风格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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