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内向了许多,说话也经常客客气气。
其实变成现在这样不能怪郑卓圆,毕竟那种后遗症发生在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身上,换了谁都没办法乐观开朗的。
他将郑卓圆抱进怀里,轻拍着后背道:“以前你叫我做事的时候从来都是呼呼喝喝的,仗着我比你大几个月,一天到晚在我头上撒欢。
现在你变得这么客气,我真的不习惯又很难受。”
郑卓圆的脸靠在徐靖池肩膀上,思绪随着这番话回到了过去。
想起徐靖池出国之前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每天都待在一起,不管上学午休,放学或者周末。
因为从小玩到大又是志趣相投,所以从没有人能打入他俩之间。
曾经那样亲密的关系,现在怎么会有了距离呢?也许是那三年各自分开成长的经历,也许是他有了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如今这个秘密被徐靖池知道了,哪怕最初他感受到的是无地自容的窘迫,现在却有些说不上来的轻松。
他推了推徐靖池,在这人放开他后才道:“我不想跟你客气,只是有些话就算是对着我妈也没办法说出口。”
“我知道。”
徐靖池捏了捏他红红的脸:“不过以后不一样了,有我在,你不用再一个人扛了。”
那天晚上,徐靖池没待太久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郑卓圆洗了个澡,出来时瞥到茶几上没动过的食盒,想着徐靖池是饿了才买的,便拎过去。
然而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应。
他以为徐靖池在洗澡,开门进去才发现这人衣服都没换就在床上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看着这家伙累到微微打鼾的样,不禁想到徐靖池是练习了一晚上声乐的。
自己没有关心过他练得怎么样了,反倒被他安慰了一顿。
郑卓圆把食盒放到桌上,又给徐靖池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他被徐靖池叫醒了。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被拉着手臂坐起来,然后一把热毛巾贴到了脸上。
“我已经帮你约了罗医生,他十点在诊所等我们。”
徐靖池给他擦完脸,看他还是耷拉着脑袋想睡,就哄他道:“看完就回来,下午我不在家,你可以一直睡。”
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下午去哪?”“练歌。
楚宜的声乐老师说时间紧迫,人家特地空出周末的时间来教我。”
他点着头,等徐靖池出去后就起来洗漱,又换了外出的衣服,下楼吃完早餐就一起去诊所了。
这是最近大半年来第一次有人陪他进罗医生的诊室,他有些不习惯,罗医生却笑容满面地跟徐靖池聊了起来。
他这个当事人待了一会儿就觉得更尴尬了,徐靖池打着好朋友的名号,结果问得比他妈还详细。
罗医生顾忌着他的面子,有些话没说那么直白,但是不说清楚徐靖池就好像听不懂一样,哪怕被他拽裤腿暗示了也要追问下去。
罗医生很欣赏徐靖池认真的态度,而且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就请郑卓圆出去等。
郑卓圆不想让这俩单独相处,可徐靖池也催他出去,说自己跟罗医生只聊一会儿,很快就好。
他被这四只眼睛看得耳朵都红了,只好先离开。
门关上后,罗医生才对徐靖池道出了刚才没细说的内容。
“他这个病再严重下去就会患上习惯性失禁。
当初他住院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果再复发会比之前更麻烦。”
“那除了吃药和散心之外还有什么办法?”罗医生扶了扶眼镜:“其实还有一套复健锻炼的方法,我之前跟他提过,但他坚持不下去。”
徐靖池疑道:“为什么坚持不下去?”“我给他做过压力测试,他没办法持续忍耐,换种说法就是功能方面的抑制力非常薄弱,一直没效果。”
徐靖池听明白了,又问罗医生是不是再没有办法了?罗医生严肃地看着他,说郑卓圆这个情况主要还是心病导致的,希望他可以陪伴郑卓圆打开心结。
徐靖池加了罗医生的微信,这样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
临走的时候,他又确认了一遍复健锻炼的详细步骤,然后才开门出去了。
想得太美了
离开诊疗中心时,郑卓圆还是没忍住,问徐靖池都跟罗医生谈了些什么。
徐靖池淡淡地瞥他一眼,看到他立时紧张起来的样子,便记起罗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其中一点就是尽量减少紧张的情绪。
徐靖池拉着他回到车上,等门关上后才看着他道:“罗医生说了你这个病最坏的结果,还说有一套复健练习,但是你因为坚持不下去所以没做。”
郑卓圆的双腿又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对视的目光也错开了。
徐靖池把手伸到他大腿上拍了拍,提醒他道:“放松,紧张对你的病情没任何帮助。”
他拿开那只放在腿上的手,明明声音都有点哑了,却还是固执地道:“我没紧张。”
“你这还叫没紧张?”徐靖池反驳他道。
话音刚落又意识到车是停在地面停车场的,一抬眼就是诊疗中心的白色大楼和红十字,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谈话,便把他带到了附近的购物商场。
徐靖池和声乐老师约的是下午两点,这会儿还有充裕的时间吃午饭。
郑卓圆也以为徐靖池带他来这里是吃饭的,没想到这家伙把他拉到二楼,在【大玩家】的前台兑换了200块游戏币。
“怎么突然想玩这个了?”他不解地问道。
徐靖池没有应他,打量了一圈就走到射击区,把他拉进了封闭式的双人射击屋,投币后将一柄仿真的机枪塞给他,接着拿起自己那把,等待前面大屏幕上的倒计时。
直到出国之前,打游戏机还是他俩最喜欢的放松方式。
郑家的负一层有间很大的影音室,有一年暑假,郑卓圆热衷起枪战游戏,就买了二十几款回来玩。
那段时间徐靖池都睡在他家了,醒来就和他打,两人对着墙上的大荧幕扫射,时而战术性配合,时而敌对互杀。
那在苏姨看来明明是很无聊的游戏,他俩却玩得热火朝天,经常连饭都是在影音室里吃的。
想起那时候无忧无虑的快乐,郑卓圆摸了摸这把有些粗糙的枪,将它扛到了臂弯处。
见他盯着瞄准器了,徐靖池勾起嘴角,跟着紧张的背景音开始了厮杀。
比起家里专业的音响和整面墙的荧幕,这里的设备与氛围差多了。
不过许久都没感受过这样激烈的对战了,郑卓圆很快就进入状态,不管是位移还是点射都保持着从前的水准。
起初徐靖池还能占点上风,很快就被他反击回来,最后先看到了“game over”的提示。
郑卓圆从瞄准镜里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上飞扬着许久未见的兴奋,一点也看不到之前的紧张感了。
徐靖池被他挑衅般的眼神一看,心里高兴,嘴上却不认输:“我太久没打都生疏了,这局不算,再来!”他用枪口点了点徐靖池,爽朗地道:“再来就再来,再来十局你也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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