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问候(43)
“就你想得多,新闻上用的是化名,照片那么模糊谁认得出来?冯灯不常回家,你又瞒得紧,整条巷子有几个人知道他在附属医院当医生?”冯向海开解吕舒涵,“冯灯只是被降职,他打小稳重好学,兴许过不了多久能升主任咧。”
“我不指望他当主任,能把副主任给我保住就不错了。”吕舒涵望向冯灯,长叹一口气,“之前给你说对象,你不要,以后想找对象,人家姑娘也不搭理你,都怪你自己。”
【,小"说.日:更.群;:'8!5"3:4'3;6,2?5;5!】她总是不满意冯灯的表现。冯灯生来聪慧,学习优异,高考成绩在省内排前五。她当时数落冯灯,平时成绩好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掉链子。
因为冯灯没拿到第一。
“妈,广告结束了。”冯灯走向卧室,路过敞开的储物间,发现他大学的旧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堆在墙角,他扫了两眼,没有在意。几分钟后,冯灯拉着行李箱走出来,手里仍捧着那件不明物体。
吕舒涵问:“你要去做什么?你不是被停职一个月吗?现在有啥可忙活的?”
“养花。”
冯灯丢下两个字,离开了家。
冯灯到达《外科风波》的拍摄地时,望见宋新元跟在表演老师后面,练习找镜头。
阳光下,宋新元身形消瘦,出了一脸汗。他没有化妆,嘴唇饱满且漂亮,很少遇见上下唇都丰满的人,宋新元是个特例。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他不笑的时候有点性感,撒娇的时候有点甜。
冯灯喜欢吻宋新元,是出于对那张嘴唇的喜欢。
冯灯观察许久,认为宋新元的确有演戏天赋。他不禁思考,如果宋砚青没出事,宋新元如今在从事什么工作?翻译、学者、外贸员、教师?似乎都不适合宋新元,宋新元命中注定要做演员。
宋新元站在镜头前是鲜活的,灵动的,掩去了昔日的死气。其中有冯灯的功劳,冯灯不后悔改变了宋新元的一生。
到了休息时刻,宋新元退场找水喝,随意瞥瞥冯灯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猛地转过身去,诧异地盯着冯灯。
冯灯没戴眼镜,戴了口罩,和照片上的样子判若两人,很难让人认出他是不久前的热点人物。他静静立在孔琢身旁,令人以为是新来的工作人员。况且,今天发生了件大事,一代赌王去世了,大家都在观看豪门风云,关注赌王的财产分配问题,早将冯灯的丑闻抛在脑后。在场的只有宋新元、孔琢、贾英俊认识冯灯。
收工后,孔琢望望冯灯,向大家介绍道:“这是冯医生,接下来一个月会指导大家如何正确地给病人看病,欢迎他进组。”
掌声响起,好奇的目光聚在冯灯身上,冯灯轻点下颌,眉眼冷峭,眼神淡漠疏离,看不出慌乱或奉承,有种触不可及的英俊气质。
宋新元扣着手指头,对冯灯的意外出现感到焦虑。在他跑神时,孔琢突然问:“新元,我记得你房间有张空床位,对吧?”
宋新元后背一凉:“对。”
前天分配房间时,多出一个人,最后孔琢安排宋新元独住,因为他戏份最多,而且他饰演的医生患有抑郁症,需要安静,独自待着有利于他入戏。
孔琢的意思是让冯灯与宋新元合住,相互有个照应。回宾馆后,孔琢跟着宋新元和冯灯进门,说了几句悄悄话。
“新元,冯医生,这两天的新闻我看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冯医生不像那种人,当然,新元的做法也没错,”孔琢咧嘴大笑,“免费给剧组打了一波广告。”
两人都没吭声。孔琢认真道:“你们别觉得我多嘴,相逢一场不容易,有误会的话尽快说开,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你们要在剧组待挺长时间的。行啦,我不打扰你们了,洗洗睡吧。”
门关上后,冯灯收拾行李,拿出睡衣,忽然脱掉上衣,紧接着要脱裤子。
宋新元立在墙边,憋不住问:“冯医生,你怎么来了?”
冯灯挪开放在皮带上的手,将自己带来的东西端过来,揭掉黑色塑料袋,沉沉地望着他:“送花。”
一盆白掌落在桌面,是宋新元忘在冯灯家的白掌。洁白的花朵经过奔波,微微垂下了脑袋。
宋新元耗费半个春天养了一盆白掌,在花开的时候消失了。
没想到冯灯要将他的花退回来,宋新元的脸色十分难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用还给我。”
“礼物?”冯灯嗤笑,“原以为是你给自己留的借口,以后打着看花的幌子去找我。”
宋新元被他猜透,有些不自在:“是又怎样?你不准我找你约炮吗?”
“它既然是我的,怎样处理是不是我说的算?”冯灯转移话题,把花盆端了起来,两手托着底部,高高举起来,似乎想朝地上摔。
宋新元察觉他的意图,慌忙阻止道:“不要——”
眼看着白掌要砸在地板上,冯灯又捞住花盆,将花放回桌面。
宋新元愣怔地喘气,眼周泛红,很久才回过神,明白自己被耍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冯医生。
“我们多久没见了?”冯灯打破沉寂,“花多久浇一次?”
宋新元怒视冯灯:“三天。”
冯灯伸手摸了摸宋新元的眼角,口吻中含着戏谑:“宋新元,其实我是来浇花的。”
他的手沿着宋新元的背游走,最终留在臀上。
宋新元瞬间听懂他话里的深意,臊红了一张脸。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把花盆摔了,想想还是先留着吧。大家听懂冯灯的骚话了吗?
第33章 触不可及
“浇什么花?不务正业。”宋新元装作听不懂冯灯的意思,抓起睡衣逃进浴室。
他站在花洒下,仰起脖子,让温水淌过全身,避开流水,挤了一把沐浴露,往身上打泡沫,心不在焉地搓洗着,浓郁的青柠味儿扑面而来。想到冯灯的话,他红着脸冲掉泡沫,慢慢吞吞地洗完澡,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走出去。他偷偷瞄着冯灯,眼里带着谨慎,而冯灯一眼都没看他,换好衣服便去洗漱了,仿佛刚才只是开玩笑。
宋新元悬了许久的心落回原处,吹干头发,钻进空调被里。纯白的薄被遮到下巴,仅露出半张绯红的脸庞。他发觉冯灯走出浴室,立即闭上眼睛,试图入睡,实际上毫无睡意,将冯灯的一举一动都收进耳中,隐约听见冯灯叹了口气。
白炽灯灭了。宋新元悄悄睁开双眼,室内昏沉沉的,冯灯背对着他,纹丝不动。细算起来,这是他和冯灯相逢后第一次同屋而眠。上次不算数,他们那晚到最后回了各自的卧室。
宋新元伸长胳膊,触到一片空气,冯灯明明近在咫尺,又可望而不可及。
冯灯和白掌一起在宋新元的房间住了下来。一夜之后,白掌恢复生机,摆放于两人的床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宋新元提心吊胆过了半宿,醒来望见熟悉的花,暗示自己,冯灯来这里不是为了报复他,也许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我昨天进门就想问,”这时,冯灯坐起身,皱起眉眼,漆黑的眼眸指向角落,露出几分起床气,“那个盒子是什么?为什么扔地上?”
那是周崇送的礼盒,里面净是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宋新元眉头跳了跳,连忙说:“那是垃圾,不用管,我等会儿下楼扔掉。”冯灯的洞察力实在令他费解,总在意无关紧要的事情,弄得他不知所措。
冯灯显然不相信,起床瞥了瞥他:“你洗脸了吗?快迟到了。”
宋新元迅速别开眼睛:“马上。”
两人收拾完毕,到楼下与其他人汇合,宋新元坐上车才想起来,他忘记把那个盒子带下楼,冯灯也没提醒他。等车抵达集训地点,他并没有时间纠结这件小事。
他进入剧组临时搭建的摄影棚,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孔琢的脸色非常难看,正在跟制片人争吵。制片人不耐地踢翻椅子,丢了两句话打发孔琢,走向周崇的保姆车,拉着周崇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