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失忆后黏上我了(100)
温别宴又看入迷了,直到余惟叫了一声奶奶才回过神来。
抬头一眼,一个戴着深蓝色毛线织成的帽子,面目慈祥的老人从堂屋走出来,看见余惟便抚掌笑得合不拢嘴。
“惟惟回来啦!”
温别宴被余惟牵着上了台阶走到老人面前,站姿乖巧,有些拘谨地跟着叫了一声奶奶。
“小朋友你好啊。”奶奶喜欢小辈,乐呵呵跟他打招呼:“惟惟好久没带过同学回来了。”
“奶奶,这不是我同学。”说完想想又觉得不对,咧嘴:“不止是我同学,这是我男朋友,你叫他宴宴就行。”
温别宴一怔,下意识看了余惟一眼,后者冲他挤眼睛,笑开了。
奶奶有些意外地将目光重新落回温别宴脸上,半晌,笑容更深。
干瘦温暖的手拉过他的握在手心:“嗳,好孩子,好孩子。”
“快进屋里来,外面多冷,看看着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进来烤烤火,暖一暖。”
奶奶一手拉着一个进了堂屋,里面暖和极了,门一关,漂亮的院子和寒风一齐被关在了外面。
“大雪下了一天了,晚上应该会停。”奶奶说:“宴宴从前没有来过吧?等明天雪停了,就让惟惟带你到处转转,不过记得要穿暖和些,山上比城里冷,你们千万别感冒了。”
温别宴乖乖点头,在奶奶出去帮他们收拾房间之后看向男朋友,眼里闪过狡黠:“惟惟,明天准备带我去哪里玩?”
余惟睨了他一眼,哼哼道:“有你这样叫的么?”
温别宴故意道:“那要怎么叫?”
余惟想了想,忽然低头把脑袋拱进他怀里,一秒变身撒娇大狗狗:“太小声了我没听清,宴宴再叫一次~”
温别宴笑着揉乱他头发。
奶奶猜的没错,天还没黑,才到傍晚雪就停了。
温别宴出了堂屋去看,不过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积雪又厚了一些,院子旁边一排竹子驮不动被压弯了腰,偶尔掉下几块,落在地上也是悄无声息。
奶奶在厨房准备晚饭,温别宴闻到了腊肉和香肠的味道,香得有了年味提前的味道,吸吸鼻子,发现肚子更饿了。
“宴宴要不要吃柿子。”
余惟也跟着挤出来,指着院子里的柿子树:“就那颗,以前我爷爷年轻时种的,每次结的柿子都特别甜。”
温别宴有点心动,看看树干:“要用竿子打下来吗?”
“摔地上会烂的。”余惟比划了一个动作,说:“我们用手摘怎么样?”
“好啊。”温别宴说:“我和你一起去搬梯子。”
余惟摆摆手:“不用梯子不用梯子,这点高度用什么梯子。”
温别宴目测了一下最低一杈枝丫到地面的距离和自己的身高,确定自己摘不到,正想说话,就见余惟取下围巾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指着自己脖子:“来,上来。”
“......”
奶奶做好饭准备叫两个小朋友吃饭了,出来一看,俩孩子正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忙着摘柿子。
温别宴骑在余惟肩膀上,正好是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在余惟的指挥下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捧抱在怀里,余惟抱着他的腿还在叫嚷着多摘些多摘些,不然都要便宜那些贪吃的臭鸟了。
奶奶看得好笑:“你们小心些,别摔了。”
“小心着呢。”
余惟矮下身放温别宴下来,跟他一起蹲在地上清点战利品。
“这个好青,这个也是......宴宴,这些还没熟呢,吃起来会很涩。”
温别宴第一次摘,很不好意思:“我能够到的就这些了,那怎么办,要浪费了吗?”
“没事没事,米缸里放几天就能吃了。”
“米缸一会儿再放,快进来洗洗手吃饭了。”奶奶冲他们招手:“屋里烧了热水,别用冷水,才暖和一会儿别又冻僵了。”
“哎,来啦!”
雪停了几个小时又下起来,一直下到半夜,压得几棵竹子夜里吱呀呀叫,早上起来,还惨兮兮断了两根。
大寒天能窝在温暖的被窝实在太舒服了。
温别宴跟余惟一直赖到快十二点才爬起来,吃了外婆给他们热在锅里的饭,出来看见院子里来了另外两位邻居老奶奶,和余奶奶一起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烤着碳火闲聊。
余惟认得他们,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后便带着温别宴出门了,走出几步还能听见邻居奶奶笑呵呵感叹惟惟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村里年轻人都出去工作定居了,剩下好多都是老人,他们在这里住惯了不愿意离开跟着儿女去大城市,每天做完活了没事干就会串门一起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余惟带着温别宴往山里走,一边走一边跟他介绍:“我奶奶也是,我爸求了好几回说不放心他一个老人家独居,要接他去淮清一起住,可是奶奶死活不同意,说不愿意留我爷爷一个人在这,孤孤单单的。”
“爷爷也在?”
“在啊。”余惟指着一处山坡:“喏,就那儿,埋了有四五年了,我奶奶给他种的柿子树都快能结柿子了。”
温别宴自责地拧起眉头,觉得自己是智商短路了才会问出这句废话,
余惟用了握了握他的手,笑道:“没事,本来就是要跟你说的,而且爷爷年纪大了,去时没受痛苦,人到一定年龄了,老死是福气。”
他想带温别宴去山上的寺庙,走到半路发现路不对劲,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直到一个岔路,完全分不清了。
“这家人哪儿冒出来的?之前明明没有......”
太久没回来,有些地方都变了样。
两个小路都夹在两旁围墙里,余惟摸不清了,仔细想了想,保险起见让温别宴在原地等他,他先去看看。
温别宴说好,裹着围巾站在原地乖巧等待。
结果还没过去两分钟,就看见余惟一脸惊恐地掉头冲出来,拽着他就往另一条路狂奔。
温别宴一脸懵逼被他拉着跑:“哥,怎么了?”
“不小心惹到大哥了!”
“什,什么大哥?”
难道村里还有村霸吗?
没等余惟回答,身后几声高亢的“轧轧”叫唤,扭头一看,几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白鹅张着翅膀,挺着胸脯脖子伸得老长,正迈着两只蹼掌在后头死命追。
......还真是惹着村霸了。
两人一路气喘吁吁跑上山坡才终于甩掉几位大哥。
温别宴又累又想笑:“哥,你不是探路去了吗,怎么惹到他们了?”
“它们堵在路中间赶不走,我急着过去,就拎了其中两只的脖子把它们扔开了。”
余惟好气,还委屈:“是它们先不讲武德的吧?还这么凶追着我啄,要是我奶奶家的,迟早拔光毛炖了他们!”
两人缓了一会儿接着往上,大概二十分钟后,温别宴终于看见了余惟说的寺庙。
进去看了一圈,温别宴就发现这个寺庙比他想象中还要小一些,正中央最大的菩萨是观音娘娘,旁边神佛都做得有些潦草,很多染料和泥土都掉了,彩色布料也蒙了灰尘和纷乱的蛛网,透着浓重的年岁感。
里面看了一圈没看见人,喊了也没人答应,见旁边放着一把香,余惟就自觉点了三根插在香炉。
上次宴宴发烧时他求了菩萨,说好补上的。
“这个点是去吃午饭么?”咕哝两句,没急着去找老和尚,伸手拉住温别宴:“宴宴,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余惟说的地方就是靠近后山一个墙角,那里有个土地公公的小庙,不过温别宴蹲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小庙里面坐着的不是土地公公,是手里捻着红线的月老。
“这里最早以前是土地公土地婆住的。”余惟说:“后来要给他们换个大些的房子,这个就空下来了,老和尚问我们想填个什么进去,有个小孩儿恰好春心萌动着,就说填个月老,老和尚回头还真整了个月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