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吃屎去吧(15)

　　史辰：“别天天拿我哭说事儿，谁刚入行的时候没在店里哭过。”
　　经理：“别说，你死对头就心理特别强大一次都没哭，哎呀想当年我刚当经理压力大，哭得跟个傻逼似的他还给我买了个肉夹馍吃。”
　　史辰：“什么？！”
　　众人：“？”
　　史辰：“……肉夹馍有什么好吃的！”
　　姓迟的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


第30章 一个祸害
　　前一天被暴雨耽误的单子不会凭空消失，匀到后面消化就搞得时间很紧迫，销售们这天的带看计划都满满当当，史辰和迟为早的带看房源完全没有交集，意味着等晨会开完，再见面就得是晚上录系统的时候。
　　史辰哪能把这口气忍一整天，使劲儿给迟为早使眼色，结果晨会结束迟为早刚往他的方向迈出两步就被小徒弟叫住，半道截胡了。
　　史辰这个气啊，小徒弟是个眉清目秀的帅哥，刚入职的时候史辰就看上眼了想当人家师父，但帅哥直言不讳地说早哥看起来特别可靠我想当早哥徒弟，直接投靠了迟为早。
　　你早哥岁数比你还特么小！
　　史辰在心里骂小徒弟眼瞎，自己这边业务节奏紧得很，不可能排队等着迟为早接见，黑着脸带着打印好的房源资料叫上搭档出门了。
　　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多，没吃上一顿饱饭，强颜欢笑到眼睑抽筋，冷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刚走到店门口还没进去呢，里面一伙儿同事又是鼓掌又是口哨又是起哄的，就差来个人给他脖子上套个花环了。
　　史辰：“你们干嘛？”
　　经理：“谁是骚啊，辰儿？”
　　史辰：“你啊？”
　　下意识地说完就有点头皮发紧，但经理破天荒地没揍他，笑嘻嘻的搂住了脖子把他往工位上带。贼大一捧玫瑰堆在桌上，红艳刺目，花香浓郁。经理拿着卡片递到史辰鼻子下面说你看，这是骚送你的花。
　　史辰：“哈哈哈哈嘎嘎嘎嘎！”
　　解析得妙啊！干得漂亮于怀山！气死你个姓迟的！
　　他往迟为早的方向一瞥，后者居然已经走过来了，把经理胳膊一扔，自己的搭在史辰肩膀上，低头看史辰手里的卡片指指点点：“都跟你们说是我订的了，SOL，我英文名的缩写，sooner or later。”
　　经理：“你是骚啊？”
　　迟为早：“我不骚吗？”
　　边说边握住史辰的脖子用拇指来回摆动搔他发梢：“你说呢，小白脸？”
　　史辰：“滚！”
　　一方面是气他满嘴跑火车窝火一整天真的想让他滚，另一方面喷在脖子上的呼吸和发梢传来的触感搞得史辰舌头都不灵了，只能单字儿蹦。
　　什么老土的恋爱手段！送什么玫瑰花！还怪好看的！
　　一群人同时录系统难免卡顿，史辰犯不着跟电脑置气，要把怒火攒起来打包发给迟为早，于是跑到饮水机前边接边喝，把这一整天东奔西走缺失的水分都补上。
　　喝猛了就容易尿急，不知道跑第几趟厕所的时候，一拧门把手没拧动，有人，就夹着腿靠在墙上等着，边等边在心里继续密谋怎么骂迟为早才痛快。结果脑子里的人从拐弯处冒出来，两步走到眼前头一歪把他辱骂的开场白堵回嘴里，手还伸进西装下面隔着衬衫握了一把胸肌。
　　“怎么生气了？”
　　“你……”
　　史辰正要发作，被厕所的响动打断了。
　　迟为早抬脚把门给踩了回去。
　　同事：“哎？！谁在外面！”
　　迟为早：“我已经录完了，旁边麦〇劳等你。”
　　同事：“谁啊！开门！”
　　迟为早：“等会儿，我系鞋带。”在同事“迟为早”的怒吼中把嘴唇粘回史辰耳边，“你上火了嘴里发苦，吃点甜的更好亲。”
　　同事从厕所里扑腾出来，看到的就是一个面目扭曲的史辰，和若无其事的迟为早的背影。
　　同事：“你看见了吗？！他居然把我关厕所里了！太欠了！”
　　史辰：“我看见了，他就是个祸害。”
　　红颜祸水的那个祸。


第31章 辰哥
　　所谓旁边的麦〇劳其实有两站地那么远，史辰被玫瑰香味熏陶了多半个小时，又骑着电动车吹了两站地的风，情绪上的怒火已经被拖没了，但是逻辑上的气愤还在，硬凹出一副暴怒推开麦〇劳的门，把卖卡的店员吓得噤声没敢上前。
　　下一秒就蔫了。
　　迟为早在他预想中一定又是似笑非笑、玩世不恭一副采花大盗的德行，能把逐渐平复的怒火瞬间激活的那种。
　　然而现实中这个小王八蛋坐着高脚凳趴在吧台上肩头披着快掉了的西服手里抓着手机睡着了。
　　这造型故意的吗！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能够如此精准打击人的扶贫欲？
　　史辰心说这次绝不能轻易上套，冲上去就是一个暴栗。
　　迟为早猛地抖了一下，先放下手机腾出手揉脑壳，又在垫着额头的胳膊上蹭了几下眼睛，清清嗓子抬起头，一手撑着脸，一手扬起来惺惺松松吊儿郎当地笑：“嗨，男朋友。”
　　史辰又被精准打击了一次，差点伸手把旁边路过的抓过来指着迟为早说你看这孙子是我男朋友。
　　一把抓住从迟为早背上滑落的外套，扔吧台上：“你个小骗子跟我说说肉夹馍是怎么回事。”
　　“肉夹馍？”迟为早抚了把头发，吹了一下又跌回眼前的刘海，眯着眼睛皱着眉，“这是麦〇劳，哪来的肉夹馍？”
　　“装蒜是吧？你给我讲故事说什么经理在你蹲路边哭的时候买了个肉夹馍，怎么到他嘴里就是你给他买？肉夹馍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暗号吗！是踏马3P的意思？！”
　　迟为早衣领攥在他手里，借着他拉扯的力道往后仰着：“哈哈哈哈。”
　　史辰：“说！”
　　迟为早抓住他的手腕拉开：“我当时就说那个故事是我撒谎，你以为没撒谎是你的问题。”
　　史辰：“……”
　　看着天花板脑子里绕了好几个圈，憋出一句：“禁止套娃。”
　　迟为早：“我讲故事的时候咱俩还没谈，现在谈了，我对男朋友不撒谎。不过，”空口嚼了两下说，“忙了一天也没好好吃饭，你先去买两份套餐呗，给我时间整理整理思路。”
　　史辰站在前台付款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怎么在这？
　　怎么就被他支使过来买吃的了？
　　就好像以前一大家子在老家过年，亲戚家的小孩跟大人一起看春晚睡着了把他叫醒他说要喝水一样，无法抗拒。
　　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还能给人以如此幻象，诈骗功底未免过于深厚。
　　史辰：“说实话还用整理思路？你是不是又要骗我？！”
　　迟为早：“哈哈哈哈。你怎么才反应过来？”
　　史辰：“……”
　　迟为早：“不撒谎是不撒谎，不一定要和盘托出，我怕说全了惹你生气。”
　　史辰：“我保证不生气，你给我都抖落出来。”
　　迟为早：“那你亲亲我。”
　　史辰：“大、大庭广众的。”
　　迟为早：“那欠着。”
　　史辰：“行。”
　　迟为早拿过可乐喝了一口，鼓着腮帮吃汉堡：“我跟经理在肉夹馍之前就认识，买烟经常遇见，一来二去就聊上了。我说我二十二他也没怀疑，反正不管是不是二十二他岁数都比我大，挺爱当人生导师什么的。后来知道我养着对象，逮着空就劝分，满嘴真爱不真爱的那一套。”
　　史辰：“听着跟小三插足似的。”
　　迟为早：“哈哈哈哈。”又说，“确实是他提出学历造假进链〇的，想帮我一把，我觉得不靠谱就没答应，而且万一成功了，我得对恩人言听计从吧，他劝我分手我分还是不分？”
　　史辰：“你个傻屌。”
　　“是傻屌。”迟为早点点头，“民工乐我知道是什么情况，已经决定要去了，几百块钱一次，对我来说诱惑足够大了。结果去的半路上遇见经理压力太大在路边哭得梨花带雨，想着既然马上要拿到一大笔钱了，他平时又很照顾我，就巨款买了个肉夹馍给他。经理不好意思接，说他的难处跟我比起来不值一提，没脸从我这找安慰。那是我印象里，包括我自己在内，第一次有人觉得我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