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286)
这个名字一下子仿佛掀起了很多前尘过往的回忆,韩景宇的眼一下子睁大。
刘爻压低了声音,唇角也弯了几分,“想起来了?”
有些事,韩景宇一点都不想记起来,但记忆那样的事,只要稍加点拨,都会忽然间全部涌现出来。
跟从前有关联的对韩景宇而言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他看着刘爻那一张脸,一双眼中的锋锐几乎要透出来。
“别这么看我呀。”刘爻笑道,“我又没怎么样你过。”
韩景宇抿着唇不说话。
刘爻安抚他,“再说,这里是上海不是武汉不是么。邬兆翎不在,乔越也不在。”
韩景宇脸色更阴郁了几分。
刘爻看够了他这个表情,才继续道,“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
他如果是不想做什么,就不会提从前的那些人。
韩景宇半点也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下来,反而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
“韩景宇,我们再来玩一把。”
第186章 赌约(一)
钟源远远的看到韩景宇脸色不对,推开身边那些人正欲走过去,就见到刘爻忽然倾身贴到韩景宇耳边,好似在说些什么的亲昵。
钟源的心弦莫名的绷紧。
随后韩景宇的反应又叫钟源放下心来。
韩景宇神色平淡,从钟源那个角度看过去,甚至还隐隐透出几分厌恶来。
韩景宇说,“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在两人交谈的功夫,钟源已经走过来了,他状似无意的插了一句话,“在聊什么呢?”
韩景宇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刘爻倒是表现的再自然不过,“没什么,就是看他眼熟的很。”
钟源问韩景宇,“你们认识?”
韩景宇说,“不认识。”
刘爻摊开双手,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那大概是我认错了。”说完他也不再纠缠,转头走进了人群里。
韩景宇见刘爻走了,也没有多看一眼,但钟源偏偏在他这样的冷淡中心慌起来。他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们以前认识?”
韩景宇依旧否认,“不认识。”
钟源拍拍他的肩膀,做出两人许久都没有过的亲密举动,“你要不喜欢我们就回去。”
钟源的话一出口自己就愣住了,他把韩景宇带出来,就是想多叫他见见世面,现在才刚一出来,见到韩景宇与刘爻之间透出的隐秘联系,又只想带着韩景宇早早的回家,叫他不要再露面才好。
韩景宇却回答了一声,“好。”
钟源被那一声’好‘安抚了,他也没有同刘爻告辞,带着韩景宇就走了。
这里气氛正热闹,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钟源的离席,同别人交谈的刘爻却一直注意着,他看着钟源带着韩景宇一前一后的离开,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来。
跟他交谈的人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的就询问了一句。
刘爻兀自苦恼,“我想赢一个人,但那个人都不给我比试的机会。”
那人只当刘爻话中有话,顺着刘爻本来的性格就说了下去,“那还不简单,他不同你比,你想办法逼着他跟你比,他要是还不同你比,那你就想办法让他求着你比,只要有他想要的,都不算是难事。”
这话说到刘爻的心尖儿上去了,他本来就是个乖戾的人,经由人一点拨,心里就有了主意。
旁人再看他,只见刘爻唇边漾开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痕……
次日,刘爻约见了钟源的未婚妻,这女人经常出入他管辖的场合,见面谈点什么都不是难事。
倒是女人,被刘爻忽然找上,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她也是有眼力劲儿的,见着刘爻跟钟源关系近,就知道这人是哪个圈子里的,知道了是哪个圈子里的,就知道不能招惹这人,但她没想到自己没什么动作,这人先找过来了。
刘爻约见她的地方是楼上的包间,那包间是他常住的,都按照他的喜好装修,从来不对外人开放。刘爻叫人下楼把这女人请上来,自己备了茶水等着。
挂着一颗心的女人绕过屏风就见到斜靠在长椅上的刘爻。
照例说,经营着这样的声色场所,身上怎么也该带点儿风尘味,但刘爻身上却半点儿风尘味都没沾,看他的住处,还像是讲究的落拓贵族。他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半个身子都靠着扶手支撑着,面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在倒茶水,细嘴的水壶,茶水从壶嘴里倒出来,像半弯儿漂亮的碧绿色翡翠。
刘爻看见女人进来了,也没有起身,只是抬眼冲她颔首,“坐吧。”
女人心里惴惴,坐到刘爻对面,把包放在手边儿的位置。
刘爻叫人把她请上来之后就没有说话了,两人一起看着那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表演茶艺。
最后还是女人先开口了,她第一句就是道谢,谢刘爻那天的看顾。
刘爻手上正端着一个白净的瓷杯,跟他的手极衬,小姑娘遥遥的举着茶壶往他杯子里倒过来,那茶水是滚烫的,从壶嘴里流泻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灼人的雾气,女人的视线一下子就叫这雾气模糊了。
刘爻不说话的时候,心思任谁都摸不准。
刘爻接了半杯茶水,只手握着,下垂的眼似乎只看着杯子里面,但他却是在回女人的话,“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
女人住了口。
刘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而后往女人面前推了一下。女人看出了他的意图,端起来浅酌一口。虽然不是很懂茶道,但仅凭这入口的甘冽就知道这茶的名贵。
“你跟钟源办事儿的日子订下来了吗?”刘爻说的办事儿就是两人结婚的事。
女人虽然得到了钟老爷子的首肯,但这事要是钟源不松口,结婚什么的都还是一句空话。纵然两个人已经订了婚。
女人也知道这话不好说,他连刘爻跟钟源之间的亲疏都没摸清楚,“这事还要凭老爷子的意思。”
“我只问钟源。”
女人被刘爻那一句话哽住了。
就是在她没发现钟源跟韩景宇那事儿之前,她都说不准钟源到底是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发现了这关系之后,她就更说不准了。
刘爻好似根本没看出女人的尴尬,“钟源跟你提过了吗,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女人只得托词说,“他现在还是事业心比较重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刘爻就打断了她的话,“也就是说,钟源没那个意思?”
女人说不出话来。
刘爻说话向来都是锋锐的一针见血,他见到女人现在尴尬的窘态,身子往后一靠,“是因为韩景宇?”
女人一下子抬起头来,脸色都白了白。刘爻这句话一下子捏紧了她的心。她以为这事是一个秘密。
“你那天喝醉了,说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刘爻勾了勾嘴唇,懒散,却叫女人感觉到了挟制。
“我那天醉的太狠了,说了胡话叫你误会了吧……”女人按捺住哆嗦的几乎发抖的心,挤出一个笑来。
刘爻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看她。
那双眼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好似看清了一切,“这事你也不必遮遮掩掩,圈子里有这样的事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