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替身渣攻恋爱后,白月光回来了(96)
半梦半醒之间,程见渝嗅到江衍身上熟悉的薄荷戒烟糖气味,一点一点窜进鼻间,闭着眼睛,隐约觉得眼前橘色光芒黯淡,一片黑雾从头顶笼罩下来,柔和蓬松的毛毯落在肩膀,一只温热的手仔细地掖到肩膀下,伴随着江衍均匀呼吸,洒在皮肤敏感侧颊,温温痒痒的,程见渝乌绒睫毛颤颤,一动不动装睡。
过了没多久,湿润柔滑的物体在脸颊上轻轻摩擦,蹭过的地方一吹空调微凉潮湿,皮肤竖起细软的绒毛,就像是在亲吻,程见渝猛地睁开眼睛,直直撞上那迷恋炙热的眼神,江衍瞳孔紧缩,显然是吓到了,迟疑几秒,喉结滚了滚,低声说:“马上到了,我帮你擦擦脸,会舒服一点。”
程见渝瞥见他手中洁白湿巾,一把接过,慢条斯理抹抹脸,淡声道:“不用,我自己来。”
江衍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些许忐忑,不知道是不是惹程见渝不高兴了。
流程和上次一样,一下飞机摄影组扛着几台摄像机围上来,面庞熟悉的编导拆开夹领麦克风递过,程见渝熟稔夹在衣领。到场的人鸦雀无声,各色目光打量他们,一年前节目播出完毕没多久,程见渝在视频中干脆利落宣布分手,江衍写下那首广为流传的《原来》,除此之外,两个人很注重**,其中爱恨情仇外人难以知晓,只能隔雾看花。
不论那些腥风血雨,江衍锐利英俊,透着肆意潇洒劲,程见渝冷淡俊俏,举止斯文礼貌,俩个人站在一切,一动一静,赏心悦目,很是般配。
小导演笑吟吟地打破僵局,“能再看到二位真是太高兴了,希望你们和上一季一样玩的开心!”
“不能和上季一样相处,我现在还在追求他。”江衍勾着嘴角,睨一眼程见渝。
小导演一脸不相信,打趣地说:“还有你追不到的人?得加把劲啊!”
程见渝神色平淡,不声不响走在前,疾风般脚步声从背后传来,面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镜头,江衍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又很快松开,整个过程短暂如闪电,然后江衍回过头,淡定地说:“这不正加油呢,这次不用那么多摄影,别打扰我们两私人空间,等我成功请你们吃饭。”
摄影组里的人都笑了,程见渝很清楚,在场的人,与观看节目观众,未必会把江衍说的话当真,参加情侣旅游节目的却不承认是情侣,真乃脱裤子放屁,可他无所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随便由人评说。
酒店设在多丹首都市中心,距今135年历史的古董酒店,浓郁地殖民风情的西式建筑,诉说城市饱受蹂/躏的故事,推开窗能看到远处高耸入云的珠峰,晶莹雪山延绵起伏,美不胜收。由于是晚上,参加节目嘉宾到的参差不齐,原定晚上的重聚定到第二天清晨。
程见渝走进房间,瞥一圈,理所当然只有一张大床,四周垂着白色纱帘布帘,气氛朦胧暧昧,他利索将帘子束起,拽起一个枕头,撂到沙发上,意思很明白,他和江衍,有一个人得自觉睡沙发,甭想着同床共枕,假戏真做的事了。
江衍很识趣,脱掉外套叠起来,委屈长手长脚蜷缩在窄小沙发上,房间开了一盏橘色小夜灯,背景里漆黑夜空挂着一轮圆月,程见渝换上睡衣,从他躺的角度看过去,好像是在看一处歌剧开幕式,有着削薄柔韧身材的程见渝是唯一演员。
他仰着脸,口干舌燥,心不在焉地问:“今天在飞机上你怎么了?”
程见渝躺在床上,扯开被子给自己盖上,声音有点闷,“没怎么。”
江衍沉默几秒,枕着手臂,深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窜上来的欲/望,程见渝近在咫尺,就像是饿极了,一块香碰碰的肉吊在嘴边,他却连舔都不能舔一口,只能闻着味道,在心里想一想,声音有点莫名的哑,“程见渝。”
回应他的是程见渝缓慢呼吸,在寂静夜里清晰,凉飕飕钻进耳朵里,像是小猫挠胸口一样,江衍全身燥热,渴望地看着床上身影,目光定到脖颈后那颗浅浅的褐色痣,向下拽拽衣领,有意转移话题,“我登珠峰时,也在这间酒店住过,当时有很多国内企业家,我爸说世界最爱爬珠峰的是我们华国的富商,珠峰与他们如同耶路撒冷于基督徒,麦加于穆/斯/林,如果不能登珠峰,就无法证明他们成功似的。”
越强迫自己不想,越是想,他想程见渝身上气味,想细腻的肌肤,想细碎的低吟,他几乎能想起程见渝身上所有细节,想的嗓子发干,眼睛发红,恨不得扑上床吃了他。
夜里越来越静,江衍坐伸手端起茶几上水杯,仰头猛灌下去,冰冷液体顺着喉咙流淌,短暂缓解了相思之苦,却更是睡不着了。
脑袋下手臂压的发麻,他用力拍拍脸颊,正准备去洗个冷水澡,床榻上的身影突然坐起来,程见渝迈下床,匆忙的鞋子来不及穿,光着脚大步冲进洗手间,剧烈干呕声音传来。
江衍心猛地抽紧,仓促跟着跑进去,程见渝跪坐在地板上,一手抵着马桶盖,另只手摁住胃部,苍白脸上血色全无,额头一层细密汗水,胃部抽搐痉挛着,江衍慌忙蹲下,温热手掌在背后给他顺气,声音里裹挟着紧张无措,“我……我去叫医生。”
程见渝什么都吐不出来,想站起来,双腿却像踩着棉花一样无力,江衍一把扶住他的腰,不管不顾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顺势拇指指腹擦擦他脸上的冷汗,程见渝头痛欲裂,没什么心思计较肢体接触,像脱离水塘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
江衍一只手抓着他的手,隔着皮肤微微颤栗,程见渝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急躁地说着什么,他甩了甩脑袋,搞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短暂温暖的掌心放开,噼里啪啦响起来,屋子里乱成一锅粥,江衍撞到桌角,闷哼一声,顾不上管自己的痛,他从行李箱拿出脉搏测试仪,颤抖的手夹在程见渝冰凉指尖。
绿色屏幕显示心跳110。
高原反应的表现之一,江衍竭力告诉自己冷静,一把掀翻行李箱,两手翻出便携式氧气瓶,赶紧递到程见渝鼻间,轻声说:“做几次深呼吸,医生一会来。”
江衍的声音纯净悦耳,程见渝下意识调整呼吸,充沛氧气顺着呼吸达到身体每一个角落,撕裂一般头痛渐渐退却,如同擂鼓的心跳恢复平稳节奏,江衍坐在床边,臂弯楼着他脖子,一条大腿半曲垫在他腰后,用膝盖给他当靠垫,捏着氧气瓶,像在给脆弱的婴儿喂奶,焦急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想吐吗”
“头疼不疼?”
“你觉得冷不冷?要不要盖被子?”
“你流了很多汗,渴不渴?”
“你能说话吗?认识我是谁吗?”
程见渝无力地别过脸,江衍的心跳在耳边,比他还要快,侧目睨他一眼,慢吞吞地说:“除了你有点吵,其他还好。”
节目组医生来的很快,程见渝枕在江衍结实的大腿上,半闭着眼睛,纤细睫毛轻阖,江衍捏着秀气的小勺子,小心翼翼地给程见渝喂水。
医生险些让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家具绊倒,快速扫一圈像是进贼了一样房间,又看看江衍硬挺背影,一阵唏嘘,简简单单的高原反应,打电话那股凶神恶煞的劲,还以为是得什么不治之症,打开背的医药箱,伸手扒扒程见渝的眼皮,带上听诊器,指指扣的一丝不苟的睡衣扣子,“把他衣服解开,我要听听他的心跳。”
江衍不情不愿地一颗一颗解开程见渝扣子,此时的程见渝很乖,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又虚弱无力闭上,他衣衫大敞,常年不见阳光的胸膛洁白干净,该白的地方白,该粉的地方粉,两侧腰线瘦削且匀称,像是拉满弓的箭弦,绷紧的像是一用力就能弄断。
江衍睨一眼,不自然别开脸,伸展手臂悄无声息的掖掖被子,“好了没?”
“心跳有点快。”医生解下听诊器,从药箱拿出一盒胶囊,“吃点药,这几天注意防寒保暖,明天会好很多。”
江衍不太高兴,几下系上程见渝扣子,拧着眉,“明天好不了怎么办?你确定只是吃药,不用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