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吗(19)

　　丛森离开后，池邺檀跟井品说：“先不回应，去查查方思思的电话，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井品严肃地点头，事关他的老板和饭碗，他肯定得加快动作。
　　井品去找自己的人脉想办法联络方思思去了，池邺檀上了车，想给顾晗打电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解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哪一项池邺檀都不想选。
　　此时，池邺檀的微博下面也炸了，粉丝都在问是不是真的。池邺檀作为一个作家、一个编剧，和偶像是不同的，他恋爱也好，结婚也好，都不会产生大规模脱粉，但如果他是个渣男，那就另说了。
　　【池老师谈恋爱了？怎么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池老师怎么不发微博？只有对方发的我有点不相信。】
　　【池邺檀是想不认账吗？被拍了就女方出来解释，池邺檀装死？】
　　【作家谈恋爱没什么不能公开的吧？池老师不说话，总觉得另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池邺檀的叔叔不都出来承认了吗？】
　　【有个疑问，消息出来这么长时间，怎么圈里没有一个“知情人士”出来表态？如果池老师真的恋爱了，圈里的人总应该祝福几句吧？】
　　【楼上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不可能全世界只有池老师的叔叔知道他们恋爱吧？】
　　【难道我们池老师在圈内人缘差到连恋爱这么值得高兴的事，都没人愿意祝福的地步了？】
　　顾晗看到这条热搜是在回家的地铁上，面无表情的脸和平日不太一样。
　　抓拍的照片上，女孩似有点舍不得离开，所以回头看了池邺檀一眼，池邺檀站在门边，像是在目送女孩离开。如果不仔细地去看，的确像是两个人偷偷见面，话没说完就分开了。
　　顾晗目光很沉，照片拍得还算清楚，池邺檀脸上是没表情的，女生回眸的时候，池邺檀的脚尖已经转了方向，明显是要进门了，根本不存在“目送”这一说法，只能说这张照片拍得太微妙，配上文字，能糊弄住一批人。
　　顾晗相信池邺檀不至于找个女孩骗婚，如果不是池邺檀的问题，那就只能是这个女孩的问题。而且如果池邺檀真的恋爱了，那肯定是特别喜欢对方，以池邺檀的性格和他对池邺檀的了解，家里不可能一件对方的东西都没有，照这么推测，那这个恋爱必然是无中生有了。
　　想到这儿，顾晗发了两条信息，分别给阚殊和顾傲，然后在下地铁后，尝试给池邺檀打了电话，也不确定池邺檀会不会因为不想被骚扰而关机。
　　池邺檀那边并没关机，在看到顾晗的来电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情有些复杂地接了：“喂？”
　　顾晗语气显得很放松，也是不想给池邺檀增添没必要的压力：“你恋爱这事，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顾晗一开口，池邺檀反而觉得轻松了，如果让他给顾晗打电话，他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开场：“我也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恋爱了。”
　　果然。
　　顾晗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要整你？”
　　池邺檀不想跟顾晗说谎，就把今天叔叔带了方思思来的事跟顾晗说了。
　　昨天在“why”喝酒的时候，池邺檀也跟顾晗提了几句叔叔家的事，讲得不细，却也够顾晗了解一个大概了，当时顾晗并没太放在心上，贪得无厌的人总是不少，只要没真惹到池邺檀头上，他也不想多言。
　　顾晗语气不变，只是眼神已经明显冷下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让井品联络方思思，看看能不能从她那边摆平这件事。”花钱恐怕是在所难免了，他不信他叔叔能让方思思来演这一把，没给她金钱上的好处。
　　“也好。邺檀，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想曝光家里的事，但还是得提醒你几句，要做好准备，你叔叔出来站街，顺着他摸到你家不难。”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这还真不是难事。
　　池邺檀被顾晗的“站街”两个字逗笑了：“我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能做的只是尽量不把暖风牵扯进来。
　　顾晗随着人流出了站：“我抵房租那瓶酒我还没尝过，要不今天晚上咱们把酒开了？”
　　池邺檀重新用疏离把自己包裹起来，哼了声道：“惦记着送出去的酒？你可真行，恕不招待。”
　　今天他家小区外想必会有记者，顾晗虽不是名人，但进出多少会不方便。
　　“那给我留着，下次一起喝。”
　　“看我心情。”
　　“嗯……”挂了电话，顾晗走进自己住的小区，却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开上自己不太用的车再次离开了小区。
　　在别人眼里，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是温柔待人的医生，这两个评价顾晗都欣然接受，但他即便是个好医生，也不是吃素的。
　　井品那边一出手便受挫了，他找到了方思思的联络方式，但那边却提示关机了，显然是有意不让他找上自己的，随后井品又找到方思思的住处，物业说前几天人刚搬走。
　　池邺檀方一直没有回应，网上的猜测也变得多起来。池邺檀是个自带热度的编剧，各种营销号当然也不愿意放弃这次蹭热度的机会，而这些蹭热度的猜测性文章，也为水军做了很好的掩护，于是一时间，“不负责任”“没有担当”“放女孩一人面对恋情”等标签被贴在了池邺檀身上。
　　井品一边上火，一边联络公关。这事麻烦在池邺檀不愿意把哥哥拖进来，所以他们也不能用直接的手段，这个时候能为池邺檀出头的人倒是有，但话怎么说才好，挑什么人才合适，还需要讨论。
　　池邺檀这边联系不到方思思，只能忍着恶心给池建打电话。
　　池建似是料定池邺檀会联络他，老神在在地道：“邺檀啊，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吃饭了吗？”
　　池邺檀也不跟他客套，开门见山地问：“你什么意思？”
　　“唉，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冲呢？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好好说？你出面给我认了个女朋友，让我好好说？”经此一事，池建这个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长辈”头衔，被池邺檀彻底撤下来踩了个稀碎。
　　池建无辜地说：“我和你婶婶是真心给你介绍合适的女孩相亲，你说你这么大了，工作又忙，身边总得有个知心的人。思思各方面都挺合适的，又很喜欢你，这不是挺好吗？而且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觉得你们很般配，你就跟思思试试，不然你婶婶也不好跟娘家那边交代。”
　　池邺檀声音已经冷得冻骨头了：“你是觉得我真不敢撕破脸是吗？”
　　“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别说得那么难听。你哥哥现在身体不好，还住着院呢，你总得为他想想，如果你闹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你哥压力再大些，恐怕又得多住一段时间。”
　　人至贱则无敌，池邺檀今天是体会到了。不过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他出柜，这样就能把所有的问题推到叔叔身上，可也免不了一顿撕，不确定会不会影响到《女相》的宣传。
　　池建清了清嗓子，又道：“其实吧你要是真看不上思思，也不是没办法，只要给你婶婶娘家那边一个台阶下，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婶婶娘家那边特别看重小柯，如果小柯能进暖风，有个好职位，他们肯定也会高兴，这样你和思思的事没成也就不算什么了，大不了以后给他们家孩子也安排几个职位。都是一家人，大家互相帮衬，都能受益，不是很好——”
　　没等池建说完，池邺檀就直接撂了电话——他就是《女相》这部剧不拍了，也不可能让跟池建沾上关系的人进暖风！
　　这件事也提醒了他，必须尽快跟叔叔一家一刀切，有这么个亲戚，他和哥哥都不可能安宁。
　　就在池邺檀考虑要不要去医院跟哥哥谈谈的时候，井品的电话打来了：“老板，快看微博，闲殊@你了。”
　　“闲殊？”池邺檀疑惑，虽然他对闲殊这位作家很欣赏，但他们并无交集，对方这个时候@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