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29)
林濮摇摇头:“她不需要直接说‘你用这个方法可以杀了他’,她可以只是暗示‘下毒’一类的话,完全让同样拥有杀机的万于洋去制定整个计划。”
舒蒙笑起来:“不错啊林律师。”
“……”林濮转眼看他,“难道不是你引导我吗?”
“但只是我们俩的猜测罢了。”舒蒙说,“当然最可恨的是,如果真的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你也定不了张紫潇的罪。”
林濮没有说话,抬头把瓶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完,把酒瓶放在桌上。
“酒量不错啊。”舒蒙说。
“当你夸我了。”林濮说。
“今晚算是有收获吗?”舒蒙说,“能回去安心睡觉了吧。”
“差不多吧。”林濮拍了下腿,“谢谢这顿酒,学长。”
……
……
距离开庭还有十天。
海滩的舞台已经拆除,主办方公司来找过林濮,询问陆雯愿不愿意私下和解,愿意赔付一定数额的费用。
陆雯当然没有同意。
保险公司的理赔也进入了程序,但仍然需要最终审判结果的支持。
林濮这几天一直待在律所,查阅资料和法律,对于投毒后致死和非致死之间的量刑确实有别,但也不乏最后大胜的案件。
除此之外,还有迷//奸未成年少女,唆使未成年少女犯案,经济公司刻意妨碍司法,他要他们一件件的,都逃脱不了干系。
还有张紫潇。
林濮之前和舒蒙的猜测里,张紫潇的存在忽然变得不简单了起来。但这些没有证据支持的脑洞,无疑只能成为猜测而已,是或不是,在这个案件之中,到底成为不了关键的一点。
他决定过几天去见见张紫潇,肯定还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遗漏的东西。
这期间唯一让林濮感觉有些欣慰的,是他终于确定了房子。 新租的房子离律所不远,离市局不远,离现在住的地方倒是有些距离,周围配套设施齐全,他在这个城市真正独居后,一定可以独立思考更多的问题。
他这几天加班晚了,直接就去出租屋睡着,已经好些天没有回家看见舒蒙了,东西整理好堆着,准备这几天就搬完。
与其说躲着他,倒很像是在躲自己,他愈发怕到时候自己一念之差就搬不成了。
晚间十点。
林濮坐在办公室里,有人敲了敲门,林濮抬头,看见是王茹。
“我一会就下班了。”林濮道,“辛苦了,你先走吧。”
“啊……嗯,我确实下班了,不过就是通知您一声,门口有人找您。”王茹指指门口。
“谁……”林濮愣了一下。
“我。”
舒蒙从门边走进来,手上提着两个纸袋,靠在门边笑笑:“林律师的外卖到了。”
“你……”林濮脸上表情一下没绷住,愣是把笑给压了下去,扭曲成了个奇怪的表情,“……怎么来了。”
“你们聊。”王茹笑了笑,“我下班了,林律再见,舒医生再见。”
“你好几天没回来了,昨天你回家我都睡觉了,今天早上起来,看见你把东西都打了包。”舒蒙把纸袋放在桌面上,“这几天就要搬了吗?劳德的案子不是才要开庭?”
“所以抽了点空。”林濮说。
“行吧。”舒蒙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路过禾记冰室买的,你尝尝,还热的。”
“你还没吃饭吗?”林濮闻了闻。
“没。”舒蒙说,“所以来找你了。”
林濮默默吃了口小点心,看着舒蒙拿出一碗粥,他可能真的饿了,也不和林濮说话,自己自顾自地大口吞咽喝完了一碗。
等他把这碗吃完,喝了口水,才抬起眼看林濮:“喂。”
“嗯?”
“我怎么感觉你在躲我啊?”
林濮没什么表情动作,状似平常道:“躲你干什么? ”
“真的要搬走吗?”舒蒙说。
“……”林濮嚼着,腮帮子鼓起,“都要搬了你说这个……”
劝我我就留下。
立刻,马上,今晚就退房。
林濮面无表情想着。
“那明天我休息。”舒蒙笑眯眯道,“我帮你搬啊。”
第27章 【二十七】过敏
夜里十一点,林濮终于搞定了所有,关了律所的灯,和舒蒙一起离开了律所。
闷热的夏日夜里,吃饱了还有些疲惫的困意。
“今天回去吗?”舒蒙问。
“……嗯……想明天早点来公司,租的房子就在附近,方便一点。”
“哦…那行,我没开车来,送我到车站吧。”舒蒙说。
林濮道:“好,打车回去吗?”
“嗯,叫车软件定位在车站了。”舒蒙说。
林濮没说什么,两个人并肩走着。
“老魏说经济公司那边已经三番两次来局里谈,和检察院那边也不停交涉,但他在一直没有松口。”舒蒙说,“上面给市局压力,一直没让公布警方通报,这案子的影响程度可能比老魏之前跟的连环杀人案影响力都大,一审的时候,还有平台买断了法院直播的权利。”
林濮之前就听说了,所以一根弦一直绷得很紧,躲舒蒙是真,忙到没法回家也是真,这几天大体基本已经成形,准备上战场,但法庭上的变数太多,还是焦躁不安。
他也想休息一下。
“林濮。”舒蒙忽然喊他。
“嗯。”林濮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林濮……林濮林濮林濮!!”舒蒙忽然急促喊道。
“你怎么了?”林濮才回头看他。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舒蒙说。
不等林濮答话,他忽然撑着旁边的柱子,蹲下就干呕了一声。
林濮:“……???”
他跑到他背后:“没事吧你??”
“……”舒蒙蹲在地上,手扶着旁边的柱子,林濮赶紧去附近小卖铺给他买了瓶水,再折返后蹲下来喂了他几口。
舒蒙的脸在路灯下被光照得惨白:“……我好像……不行,不行我头好疼……”
林濮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见他脖子上出现了几块相当清晰且细密的红斑。
“你……”林濮侧头看看,指指他的脖子,“你脖子……”
“艹……那粥里有虾。”舒蒙咳嗽了两声,声音都低了几度,“我太难受了,林濮,能送我回去么?”
“你这样不行。”林濮说,“去医院吧。”
“家里有药。”舒蒙说,“回家就行了。”
林濮道:“确定?”
“确定……咳咳咳……确定……”舒蒙咳嗽着又喝了口水,林濮扶了他一把,拦了辆车。
舒蒙一下子就虚弱下来,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状态,靠着座椅脸色泛红,林濮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发烧:“想吐么?”
“想……”舒蒙弱弱喊,“师傅开快点,否则吐你车里了。”
“平时你也吃虾,为什么这次反应那么大?”林濮担心道。
“我只对某部分的河虾过敏,会胃部烧灼想吐,伴 随低烧和红疹,来得非常快。”舒蒙闭着眼睛轻声说,“可能恰好粥里有,中招了吧。”
“……”林濮道,“下次别乱吃东西了。”
舒蒙没说话,靠着椅子低低抽气:“我真没吃出来……”
到了家里,林濮开了门,踢开自己放门口的行李。舒蒙捂着嘴去厕所,林濮在客厅喊:“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