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抽卡装NPC(200)
江佑邻挑眉,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源。”
“哪个姜?”
“唔,生姜的姜。”
江佑邻莞尔一笑,不知想起谁,眸子里罕见地流露出暖意。
“挺有趣的小家伙,希望他能喜欢,你可是自愿变成魔人的,记得和他说说。”
“谁?”姜源盯着他的艳丽笑容呆了半响,愣愣道,“你说的不会是雪魂仙君吧……”
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江佑邻走到姜源身边,取下手套,黑色的长指甲流出绿色微腥的毒液,在少年的手腕上划出一个狰狞的口子,滴落了不少进去。
说实话,就算转化魔人,他也是有选择的,尽量挑选厉害的角色,今日也是少见的挑选了一个笨手笨脚的少年感染。
因为……他很喜欢姜源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小风与自己有什么关联一样,而且这个少年看起来很能聊天,小风没有他的日子想必很寂寞,如果有条小狗能取乐也不错。
因为过多的毒液,姜源立刻痛苦地在地上挣扎起来,神情狰狞,不知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江佑邻对这样的场景没兴趣,转身推开朱红色的雕花窗扉,室外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阳光也照亮了昏暗的一角,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一般。
“那是……云罗天河?”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赏兽台离云罗天河如此之近,近到几乎能从这里看到湖面上停泊的大小船只,天香船船顶的花朵装饰。
现在正值特殊时期,人人自危,素来往来不断、热闹非凡的云罗天河冷清寂寥,只有风轻轻吹过时,岸边栽种的数千株云烟蒲公英簌簌摇晃,连追美逐爱的云丝罗缕都悉数沉静到湖底之下。
这当然是因为江佑邻。
想到弟弟拒绝自己的神情,江佑邻唇角浮现自嘲的笑容。
他一直都希望与能小风共游云罗天河。
还记得他小时候,曾经与爹娘来上清游览,因着这副出类拔萃的容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惹得云丝罗缕在湖面上追成了一条红线,自此上清评判美人就多了一条“云罗河上结红线”的标准——只有在天河上引出一条红线的人才能称为大美人。
而江佑邻也成为了传说中的云罗美少年,事迹刊登在云罗小册子上,成为流传多年的美谈。
转眼间,江佑邻便来到云罗天河上,此刻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他一身红衣,在霞光无限中掬起一捧潋滟的波光。
一如当年,他站在船头,任晚风吹散乌黑的发丝,额头上的血红莲纹似乎快要滴血一般,比起昔日更有种摄人心魂的美,这种美感隐隐能叫人感到恐惧。
“你很喜欢这里吗?”
姜源望着他的背影问。
江佑邻伸出手,无数的云丝罗缕从河底飞出,烟雾缭绕,围着他飞来飞去。
“嗯,很喜欢。”
很久以前,小风才到上清的时候,经常给他写信。在信里小风提到过男扮女装、被人追得在船顶一路狂奔的傻事,还留下一个关于天女的传说,到如今与云罗美少年的传说并列,被无数人传颂。
这是很罕见的,他与小风齐名的时刻,因为他先天不足,连来上清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地观望弟弟修行的生活,而因为容貌的美名并列得如此之近还是头一遭,自然令他心中一甜。
而大多数时候,与姜勤风齐名的是谢灵檀。
天师门新秀,三大境的新星,上清境的双壁,他在暗处瞧着,看着,嫉妒着,也无法改变弟弟的一生都与这个他瞧不起的山村野夫并列。
江佑邻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姜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又这么可怕起来,他走到船尾,看到另外一个魔人正在划船,忽然听得接连不断咻咻的声音——
这在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从未听到。
“是上清的修士来了。”划船的魔人道。
姜源问:“那你们怎么不跑?”
“打不过的。”
魔人甚至连船桨都未收。
谢灵檀和狮公玄的身影出现在云罗天河的上空,俯视着船上的红衣男子。
“你还是来了。”江佑邻低低笑道。
谢灵檀猜测得没错,他确实在故意躲开他,避免与其正面交锋,原因很简单,江佑邻是个理智的疯子,清楚地知道姜勤风心中只有谢灵檀的存在,一旦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与弟弟的关系也难以回到曾经。
不过他还是为谢灵檀的来到感到兴奋与喜悦,毕竟心中还是有期望的,譬如杀了小风的心上人,小风也会喜欢上他,譬如用谢灵檀的鲜血证明自己配得上小风。
“我头一次这样想要一个人的性命。”
谢灵檀祭出天象剑,一双冷冽的眼睛向上微挑,锋利又桀骜,好似一把华丽又不失锋利的绝世宝剑,一招一式中皆裹挟着无可匹敌的剑气。
“真不巧,我也是。”
江佑邻脸上虚伪的笑容消失殆尽,露出冰冷冷的面容。
“哗——”
剑气的漩涡在河面上掀起阵阵风浪,两岸边的蒲公英花絮飘飞,几乎无处不去,无处不往,四散飞舞,迷了人的眼睛。粉紫色的云丝罗缕沉入水下,金黄色的水面波光荡漾,换若醇香的酒液。
狮公玄也拔剑出鞘,他虽修为、招式皆不及谢灵檀,但电灵根在水面上很占便宜,须臾雷电交加,云罗天河上风雨大作。
三人战了好几个回合,竟一时分不出上下,云罗天河上的船却是个个翻倒。数位天武门修士也与魔人打斗起来,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人呢?”狮公玄不善地眯起眼。
“快飞开!”谢灵檀伸手拉走他。
江佑邻扔掉手中破碎的布料,冷冷一笑:“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江佑邻,小风一直视你如哥哥,你这样把他关起来,怎么对得起他!”狮公玄恨恨道。
“哥哥?我从来不想当他的哥哥,我想做他的道侣。谢灵檀,你何德何能得到小风的心?论样貌,你不及我江佑邻,论修为,你不及上清境的师祖,论家世,你不及魔域的少主,我们都没有得到小风的喜欢,凭什么你可以?”
此话一出,打得难舍难分的天武门修士和高阶魔人都讶然地抬头望去。
……
这个信息量是不是太多了……
雪魂仙君简直是仙魔两道的“祸国妖姬”啊。
虽然他们还得继续打,却也偷偷支起耳朵,想听听谢剑神的答案。
他们也好奇啊,到底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感情这件事,只关乎两个人,就这么简单,两情相悦而已。”谢灵檀平静道。
江佑邻:“你可真是冷淡。”
他还欲再说,忽而皱起眉头,破天荒露出慌张的神色,竟然身姿一转,欲意脱身。
“哪里走!留下小风的下落!”
狮公玄一声怒吼,手中汇聚雷霆之力,狠狠抛掷而去,天武门修士占了上风,高阶魔人的血液流入云罗天河之中。
谢灵檀蹙眉,制止暴走的狮公玄,望着远去的江佑邻,陷入沉思。
“你怎么回事?还没问到小风在哪里,怎么能放过他!”
谢灵檀旋视一番遍地狼藉的云罗天河,最后目光转回狮公玄身上:“云罗天河就这样毁了,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恢复。”
“毁了就毁了,都这个时候了,是河重要还是人重要?现在线索没了,你说怎么办!还救不救小风?”
谢灵檀打断他的兴师问罪:“我知道小风被关在哪里了。”
“啊?”狮公玄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的?”
蒲公英的花絮已然飞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叶在寒风中瑟瑟摇摆。
谢灵檀:“我们必须快点去找灵宝境的境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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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邻离开时,回头望了云罗天河一眼。
浓烟,巨浪,一片狼藉。
他感到很失落,因为他还未与小风共游云罗天河,云罗天河就这样毁了,那是他想了一百多年的事情,说是夙愿也不为过。
但它真的被毁了。
毁了就毁了吧,只要小风还在他的身边,还有什么快乐的记忆不能拥有的?
江佑邻一路飞回囚禁姜勤风的宫殿,门口跪了一排魔人侍从。
他向里面走了几步,罕见地不敢向前了,忽然生起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虽然这种预感在魔人给他传信时已经有了,现在却更加刻骨铭心。
“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可置信地走向为弟弟特意打造的华丽大床,金色的锁链还牢牢锁在姜勤风的手腕上,他其实很喜欢这种玫瑰金色与雪白肤色的对比,总觉得若有若无地诱惑人。
姜勤风无声无息地躺在上面,胸口没有任何起伏,面容沉静安详,就好像睡着一样。绛红色的衣袍,烫金的滚边如同翻腾的波浪,
他的弟弟真的生得很好看,越看越可爱,越招人疼,看着看着,江佑邻的眼泪簌簌地掉落,不一会儿就泪眼朦胧起来,他害怕自己的泪水玷污了姜勤风的身体,连忙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把整张艳丽的脸擦得湿亮,就好像刚刚用水洗过一样。
他指尖颤抖,隔着手段去探寻姜勤风的脉搏。
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回公子,是药的缘故……”
回话的魔人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封书信与瓷瓶。
书信乃是姜勤风亲笔,希望江佑邻能够放过自己,满足他的遗愿,将他在上清境安然下葬就好。
江佑邻接过药瓶,他没见过这种药,但微微一闻,便知其中所含都是千年难见的剧毒之物,破坏灵田,摧毁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