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朋克(84)

    “……哦。”施然点个头，不明白杨玺为什么不同意。
    “我提过三次，想升执行制作人。”杨玺叹口气，“二哥都没同意。”
    “……那这是？”施然犹豫了一下，“他不会是逼你去做音乐制作人吧？”
    “当然不是。”杨玺白施然一眼，“二哥不是这样的人，他话虽然少，但是什么眼神配合什么语气说的话代表什么含义，我很清楚的。他就是觉得，我还不够格做执行制作人。”
    “但他一直都没有招人来填补执行制作人的编制空缺，他是给我留着的。”杨玺又补充，说完苦笑了一下，“可我总是会让他失望吧。”
    “别这么说。”施然本想劝两句，但看见杨玺那苦恼的样子又忍不住挤兑了一句：“反正你长这么大，对你失望的人肯定不止二哥一个。”
    “操？”杨玺瞪着施然，“这么犀利吗？”
    “明人不说暗话。”施然笑笑。
    “我喜欢你。”杨玺说。
    “……操？”施然瞪着他。
    “抖音啊，抖音以前一个很火的段子啊，前面就说明人不说暗话，后面很深情的说我喜欢你。你没看过？”杨玺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抖音从里面找了半天，“哎那个段子早过气了，找不着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跟你表白吧？咱能别这么自恋么？”
    “哎行别找了，我知道那个段子。”施然把曲着的腿搁地上伸长了，“你手底下就没个得力的策划供你驱使么？”
    “有是有，我现在的策划其实都挺不错的，但一个个都是事做的挺好，但没什么领导力的性格。这事还是怨我，我一直都不太喜欢那种的。”
    “那你找我？”施然指着自己，“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领导者的魅力，你看不见么？”
    “操你行不行了？”杨玺推施然肩膀一把，“你是在一个合理范围内，懂得分寸的展示你的领导力，跟以前那些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新。”施然说，“崭新的，新人。你把我弄你手底下，一年，我可能就给你顶走了。”
    “我知道大哥答应过你和江云歌，一年给你们提主管级，我要的就是这个。你赶紧来顶我，把我顶上去。”杨玺放下手机认真的看着施然。
    施然也严肃的看着他，“可能不是顶上去，直接给你顶走了。”
    “行啊！”杨玺点点头，“我二十六了，明年二十七，要是我真不适合走这条路，明年，我可以认命，可以换条路。没问题。”
    施然蹙了蹙眉。
    “我入行以来，都是看着二哥的背影在往前走。”杨玺抿了下嘴，拿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只要有一点可能性，我都不会放开这个背影。如果你能让这最后一点可能性都消失不见了，对我来说，应该也不算坏事。”
    “老实说。”施然啧了一下，“你是不是暗恋二哥？”
    杨玺被烟呛了一口咳的快死过去了，他抓住施然的胳膊死死捏着，等咳嗽停了他才骂了一句：“你他妈，放屁！”
    “哦。那就是你要做二哥麾下最得力的将军？”施然换个说法。
    “……也没那么中二，就是愿意跟他做一辈子游戏。”杨玺换了个更接地气的说法。
    “嗯我明白了。二哥出差回来我会找他聊聊。”施然动动被他攥的胳膊，“你捏疼我了。”
    杨玺把手放下来朝他伸过去，“欢迎加入归鸿工作室。”
    施然没跟他握手，只拍了他的手掌一下，起身走了。
   
    第111章 见家长二哥很慌
   
    西安出差的正经事用了三天搞定，但廖归鸿和江云歌还是留到了周末。
    因为这周末就是江云歌跟他爸老江约定的回家时间。
    江云歌是西安人。
    他带着廖归鸿闲逛了几天，到周五下午，他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人已经回来了，带了个朋友，结果老爸勒令江云歌带着朋友马上回家破坏了俩人打算继续住酒店的计划。
    打车回江云歌家的路上廖归鸿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不断的搓着。
    “这个礼物可以吗？”这个问题廖归鸿已经问第三遍了。
    一套紫砂的茶具，就白天俩人闲逛的时候买的，包装上都写着销售地点就在西安。
    “会不会没有诚意？本地销售的茶具……”廖归鸿这话也说到了第三遍。
    江云歌呵呵乐着，拍拍廖归鸿的腿，“第一，老江不讲究，我让你买茶具是让他放在他的读书社团里装|逼用的，他不懂这个，听见价格他就能很满意；第二，你是我老板，你来拜访，他不给你送礼都要自责一阵子，你要是那么多礼数，他会寝食难安的；第三，你过来。”江云歌勾勾手。
    廖归鸿把脑袋靠过去，江云歌悄声说：“如果老江追问咱俩的关系，别怕，江云歌是个gay，初三的时候就跟家里出柜了，老江早就看开了。”
    “……”廖归鸿听完坐正身子，右手两个手指头搓的更狠了。
    “项链儿你装好了？我估计江晚饭会叫那个阿姨过来，要是人在礼物就你送。”江云歌说。
    “嗯。”廖归鸿正在搓手。
    “耳机也在你那儿对吧？要是那阿姨的儿子也来了，你别送错了。项链是阿姨的，耳机是儿子的。”江云歌说。
    “知道。”廖归鸿还在倔强的搓手。
    上车的时候是廖归鸿把拉杆箱放在车后备箱里的，下车之后廖归鸿站在路边茫然的似乎忘了还有行礼这件事。
    江云歌无奈的拿了拉杆箱，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拽着廖归鸿的胳膊往家走。
    “江云歌也是自杀。”他用很轻的声音说着，“虽然出生年份不同，但他生日跟我是同一天，自杀的方式也是溺水，自杀的时间跟我完全一致。我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江云歌，在医院躺了几天，我以为我是没死透，彻底疯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个时候明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我觉得老江对我的关心特别真实，所以我就扮演失忆的江云歌从他那里得到很多关怀。出院后回了学校，我才彻底爆发，各种作妖，直到在酒吧遇见施然，他跟我搭讪，我打了他一顿，哈哈。”
    “哎。”江云歌叹口气，继续讲述，“后来我去见了施然的姐姐，施焕，她觉得我很有意思，不收我的费用帮我治疗，当然这也是看施然的面子。”
    “在，杭州？”廖归鸿轻声问。
    “当然，GW在杭州才有分部嘛，我从GW快毕业的时候才开始能够接受我是江云歌这件事。当中很多次，我想去见你，可我真的不知道见了你又能怎么样。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连这个世界是真是幻都搞不清楚。”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廖归鸿说。
    “我想说的是，我好久没见老江了，要是今天见过之后我有什么情绪波动，你知道怎么办。”江云歌站在电梯前看着廖归鸿的眼睛。
    “我知道。”廖归鸿点了点头。
    电梯上行过程中江云歌恢复笑容，廖归鸿深呼吸了几次。
    等电梯门开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饭香。
    “我们这层四户关系都很好，经常开着门做饭互相送个菜什么的。”江云歌拦着电梯门让廖归鸿往外走。
    “嗯。”廖归鸿左右看看。
    “那边，最里头那个门。”江云歌指着方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爸！”
    “欸！少爷回来了？”屋里立刻就回了话，然后是一阵脚步声靠近。
    “别你别出来了！拖鞋再踩脏了。我俩直接进来，你……”江云歌乐着看堵着门的老江，“你让开路。”
    “好好，来来快请进，你是云歌的朋……友？”老江个子跟江云歌一个级别，仰头看着廖归鸿，“哟这么高啊！”
    “江叔叔好，我是廖归鸿。”廖归鸿双手把茶具礼盒递过去，“江云歌说您喜欢喝茶，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合您的心意。”
    “欸？”老江愣着，“没进门就送礼物呢？赶紧先进来！”
    江云歌把拉杆箱立玄关，接过廖归鸿手上的茶具，也没换拖鞋，穿着袜子就往客厅走，把茶具放在茶几旁边才折回来打开鞋柜拿了双拖鞋放廖归鸿跟前。
    “鞋脱了看柜子哪空着就放哪。”江云歌说完看看老江手里的锅铲，“厨房菜都糊锅了，你闻不着啊？”
    “啊？”老江这才结束了对廖归鸿上下上反复的观摩，“哎哟我的菜！”哀嚎着跑回厨房。
    等廖归鸿换好鞋江云歌拉着他胳膊给他拉到客厅指着沙发，“坐吧，那玻璃茶壶是保温的，里头是冰糖茉莉花茶，你自己倒杯子喝。旁边倒扣着的玻璃杯都是干净的，正过来放的是用过的你别用。”
    “哦。”廖归鸿只坐了沙发靠前的一半，直着身子端端正正很拘束的样子低声问，“阿姨呢？”
    “爸！”江云歌又是一嗓子，廖归鸿明显一抖，江云歌看见了，他哈哈笑着继续对厨房喊，“阿姨不来吃晚饭吗？”
    “她等你弟弟下班儿一起来，现在应该在路上了，你给你阿姨和弟弟准备礼物没？”老江在厨房也是扯着嗓子说话。
    “没准备！”江云歌又一嗓子。
    “哎。”廖归鸿搓两下手，“为什么说话要这么大声？”
    “这是我们家的特色。”江云歌笑着说。
    老江举着个锅铲跑了出来，“你不是说给你阿姨买礼物呢？没买吗？哎哟还好我早有准备，你屋里写字台抽屉里，赶紧去拿了装裤兜里一会儿给你阿姨。就说你买的，别说我准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