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全是同情。
“属下的职责,职责。”
虎曜尴尬地笑了两声,继续往座位上摁自家将军。
江风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他刚想跑到秦免面前再作死说几句,突然眼睛一亮。
“快来看看,我们的玉门大忙人终于出现了。”
清荷连忙抬头,终于在门口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被浮白一步步紧跟着,笑容有些僵硬的凛岳。
“怎么样,凛岳?”
清荷担忧地看向这位玉门将军,在玉门事件后,了解到对方的真言能力也是火焰之后的清荷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凛岳的身份——名为佚名的,麒麟祝福者。
这位本来该被她这个前辈照顾的后辈帮了她与锁钥一个大忙,再加上对方的的确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人,听闻藤壶出现在玉门的时候,清荷几乎就想直接冲过去帮忙。
但她毕竟是精神系的真言拥有者,很快就稳定下了精神,镇关将军无特殊情况不得擅自离开自己守护的范围,清荷是所有将军中在位时间最长的那个,自然对这一规定最清楚,锁钥的无数事务还等着她去处理,第五次进食期将至,虽然目前检测到活动痕迹的细菌时候藤壶与女仆两人,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其他细菌下一秒会不会出现。
为了锁钥的安全,清荷最多只能为玉门献上自己能付出的东西。
比如,一支燕功卫支援军。
但她知道的太晚了,在玉门魍魉疫潮出现的当晚,锁钥太虚观便传来消息,玉门的魍魉疫潮和天灾仅仅只过了几个悬海时,便被玉门将军彻底消灭。
清荷担心之余只觉得庆幸,多亏凛岳是麒麟的祝福者,否则处理天灾,决不可能如此轻易。
但即便如此,天灾也是非常可怕之物,不可能无伤面对,可年轻的玉门将军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多谢锁钥将军关心,玉门无碍。”
清荷:……你是故意的是吧?玉门无碍在太虚观和淡星阁的情报里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我问的是你。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清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打定主意等会议结束,一定要看看凛岳伤的怎么样。
对抗天灾这种事她经历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像是从鬼门关上挣扎回来,清荷可不相信,凛岳有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
“凛岳兄倒是很会说话啊?”
像是不甘自己被无视,江风又笑眯眯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迈到凛岳面前,热情的把后者吓了一跳。
“剑门将军……呃,谬赞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凛岳兄不要太谦虚。”
江风用扇子敲了敲凛岳的肩膀,满意地看到凛岳身后的浮白露出警告般的神情。
看来这位新同僚最近在玉门人心收得不错,明明之前浮白一直对新的玉门将军不甚服气,现在却颇有维护之意。
“凛兄啊,最近工作是不是挺忙的?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凛岳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就被江风堵了回去。
后者低头俯身在凛岳耳畔轻声道:
“凛兄啊,你这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会过劳死的!我这儿有本好书叫做《摸鱼之道》,只要你3000虚拟银,你上不上道?”
凛岳对这位剑门将军的跳脱有些无语,心道不愧是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江风,嘴上吐槽:“剑门将军,恕我冒昧,三千虚拟银,您是用金子做的书?”
江风用扇子掩面故作悲伤:“啧啧啧,不上道不上道。你们都不懂的欣赏摸鱼艺术的价值,这种书千金难买都不为过,唉,真可惜。”
第89章 四堂会审玉门将军
凛岳没再和江风纠缠,和浮白一起走到了场上唯一剩下的座位。
他一直笑的如沐春风,好像玉门根本没有在太山府前转过一圈似的,丝毫没有因为之前藤壶的兴风作浪受到任何影响。
江风和秦免对视一眼,前者停下了准备贱兮兮戳秦免的折扇,后者停下了手里马上要摔到对方身上的茶杯,两人之间的战争暂停,此刻无论是副将还是将军的视线,都凝聚在了凛岳的身上。
而被注视的凛岳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在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那样子比江风还要江风。
也许是因为其他人的视线实在是太明显了,凛岳刚抬起头,就看到山海将军度关月猛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假装自己刚刚没有观察凛岳。
而她身后的山海副将虎曜一脸无奈且歉意地向着凛岳笑了笑。
凛岳终于后知后觉到整个屋子里诡异的气氛,本来想着自己要尽量在镇关将军会议上保持低调,以便更好地观察未央城的各种情况,布下计划,但是现在看来……
凛岳敲了敲浮白的手臂,后者连忙担忧地俯身,生怕自家将军有什么身体不适。
毕竟那可是对抗天灾,历代镇关将军可都没有对抗魍魉天灾后毫发无伤的案例。
只有真龙命帝那样的大司命,才能在细菌借用活性天尊力量的最终手段中,毫发无伤地活下来。
浮白和玉离,真雨三人一直暗戳戳地担忧玉门将军是不是自己又隐藏下来了伤势,可惜无论浮白和岐黄门的医师如何检查,结果都是:玉门将军身体很健康,只是因为过度疲惫需要休息而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浮白总感到隐隐的不对。
他甚至顾不上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样子,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结果凛岳轻声在他耳畔说了一句:“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浮白皱了皱眉,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随后扔给凛岳一句:“你说呢?”
凛岳讪笑一下,以自己在玉门做的那些一件件都异常震撼的事来说,他一时半会还真分不清这几位同僚到底是具体因为什么而过于关注他……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么镇关将军之间的关系还真不错,比起同僚,更像是战友。
“玉门。”
清荷看着凛岳,秀眉微蹙,率先神情严肃地开口。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的案牍上,室内的灯光照在她的指尖,令荷花渐变配色的甲面似乎映出无数琐碎的细光。
莫名的,凛岳感到有些心虚。
虽然只因为湘夫人委托的缘故与清荷在随身光屏上交流过很短的时间,但是清荷绝对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毕竟麒麟的火焰无法被掩盖,他与藤壶的博弈不可避免地让自己的能力被展露在明面上。
在清荷的视角来看,就是在锁钥帮助自己良多的佚名突然化身新上任的玉门将军,而自己这个前辈受了帮助还没来得及帮助后辈。
这对于清荷这样责任心强又心善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痛苦了。
“锁钥将军有何吩咐?”
凛岳眨了眨眼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明明灭灭的光,唇线弯成猫猫嘴的形状。
他试图露出无辜的笑容引起清荷的动摇,他实在是很动地利用自己的优势,一般来讲摆出这幅表情之后就算是君荧这个铁石心肠的医生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但是独自坚守锁钥一百五十年的清荷并非君荧,这种时候坚硬如铁,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你太乱来了。”
清荷深吸一口气,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在嘴里,最终也只能挑挑拣拣第先把这一句话直抒胸臆地扔出去。
藤壶只是路过锁钥,随手拨弄人性的锚点,就在锁钥掀起了轩然大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精神系的真言拥有者,对藤壶的操控能力尚有抵抗之力,锁钥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伤亡,只在西陵湖事件中损失了几艘画舫。
而这次藤壶可是本体降临玉门,玉门那边呈上来的报告虽然写的并非十分严重,但是各位镇关将军都有着自己的燕功卫军方渠道,那些几笔带过的报告只是面对民众以便更好地维护秩序,不引起恐慌,玉门这次到底有多危险,只有同样身为镇关将军的其他四人知道。
藤壶本体降临玉门,动摇了玉门老副将卓宾的人性锚点,将其变为自己无限的分身之一,又设下布置,在水晶花田窃取太山府的力量,因为卓宾的掩护,多年没有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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