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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辞哥，我给你说，这个逼崽子把哥几个快气死了！”林成昊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 “一写英语就睡, 一做数学就抠脑袋, 还口口声声给我们说喜欢语文, 他喜欢个锤子语文，就是爱看网络小说，看得眼圈通黑。第二天一做题又开始哈欠连天。我是终于懂以前班主任拿着大家作业本在讲台上发飙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是什么感受了。”
赵文栎想去捂嘴，被小胖和瘦高个集体按住了。
“老赵，你听到没，你儿子皮痒了。”江辞对着赵文栎后面冒了个头的老赵喊话。
老赵拨开他们走过来，把手机拿了过去，中年人开视频就喜欢凑得特别近，整张屏幕顿时只剩下老赵那张大脸，眼睛和鼻子占了大半屏幕。
“这兔崽子我会好好收拾的，”老赵盯着江辞的脸，“辞哥，你都瘦了，在那边是不是伙食不好啊？是不是不合你口味，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点你阿姨做的酱来，我再给你寄咱们这边的特产，你给队友都分点。”
“没事，不用了老赵，怪麻烦的。”江辞摇摇头，“这边伙食很好的，你别担心。”
“那队友呢，对你好不好啊？没受欺负吧？”
“怎么会，我这大高个的，你还怕我被人欺负？”江辞说完，偏头看了一眼纪巷，“我队友人都很好，特别照顾我。”
说完，他低声问了纪巷一句：“要和他们打个招呼吗？这是最疼我的叔叔。”
纪巷放在身侧的右手暗暗地抠紧了裤缝线，压住心里的小紧张，点了点头，摆好端正得体的笑容。
江辞把镜头移了一下，两个人都入了镜：“老赵，我正准备和队友去吃饭呢。”
纪巷立马笑着对电话那头的老赵打了个招呼：“叔叔好！我是纪巷，是江辞的队友，也是他的室友。”
“哦哦哦，小纪你好你好！”老赵在那边乐呵呵地说，“我知道你，我还看过你直播呢，特别乖特别开朗的小伙子！”
纪巷被长辈夸得脸红，挠挠头笑眯了眼睛：“辞哥也很好！”
“哎，小纪啊。我们家江辞性格比较冷淡，又是个非常倔强的孩子，心里有事儿也不会说出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生活那么久，”老赵叹了一口气，眼里都是对江辞的关心，“我们也照顾不到，你是他室友，还要麻烦你多多关心一下他，多多照顾一下他，啊。”
这些话听着像是父亲应该说的。
纪巷的喉咙有点堵，心里有点难受。不过他还是笑着回应：“放心吧叔叔，我会把辞哥照顾好的。”
老赵眉开眼笑：“好！等你们放假让江辞带你来我们这儿玩，叔叔请你们吃饭！”
“好的，谢谢叔叔！”
江辞又和老赵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老赵婆婆妈妈的念叨，他应着。
挂了电话之后，他主动地对纪巷说：“老赵是咱们那儿一个开网吧的老板，我以前小学初中经常爱去他那儿玩游戏，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对我很好。”
具体怎么好的，他也没说。
“嗯，能感觉得出来。”纪巷点点头，“叔叔说要给你寄东西你就让他寄吧，他想关心你，也没别的法子，他寄了心里还要舒服些。”
江辞偏头看了一眼他：“你是不是想尝尝？”
纪巷眼睛忽闪忽闪的，很不争气地又点了点头：“我可能是有怀邡滤镜吧，觉得什么都好吃……”
“啧，”江辞摇着头笑了，拿出手机把自己地址发给老赵，“纪爷要，我还能不给吗。”
“嘿嘿，舒服了。”纪巷满意地靠在软皮椅背上。
他们比赛场馆在四环路以外，昌川繁华，但四环路的人气比不上二环和城中的商圈。
车开了半个小时，他们回到了繁华之地。
纪巷想起老赵说他瘦了，这样一想，他好像的确没有考虑过江辞的口味。
“辞哥，你现在最想吃的东西是什么啊？”纪巷突然问。
江辞挑起眉头：“你不是说带我吃更有排面的？连去哪儿都没想好吗……纪爷，有点不靠谱啊。”
“这不是给予你充分的选择权嘛。快点说一个！”
“唔，”江辞靠着，摸了摸胃部，“想吃肉，那种烤肉，油花漂亮烤了滋滋响还带点碳香的。”
他这么一说，把纪巷的口水说出来了。
“好！那我倒是知道一个可以吃到这么美妙的肉的地方。”纪巷倾身，拍了拍司机老于的椅背，给他报了个地名。
车停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一条很窄的弄堂口。
纪巷带着江辞下了车，小巷人烟稀少，以前这里是住户，但现在早就被改造成了商户。纪巷停在一扇门前，门口有侍者等着。店门装修得非常朴素，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侍者站的正上方有个发着橙色微光的店名，看上去是个法语名字。
纪巷报了自己三十分钟前订位的信息，侍者恭恭敬敬地领着他们进了门，餐厅并不是在一楼，推开门只是一个楼梯，他们跟着侍者上了二楼。
能在永远没有沉睡可言的闹市区保持宁静的街道，都是内有乾坤大有说法的。
二楼内部非常宽敞，全日式风格装修，灯光调得极暗，因此一进去，看不见里面坐着的人，第一时间就被大堂中央正在操作的几个主厨吸引了目光。
一共四位，每位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厨师服，戴着厨师帽。他们站在呈正方形环形的铁板灶台里面，每个人面向一方。
每个方向坐着五六位客人。
铁板上正热火朝天地烤着这不到三十位顾客点的食物。但他们闻不到任何油烟的味道，这家店将排风吸油系统做得极好，只有走近那处地方，才会闻到烤牛肉的香气。
但纪巷他们并不是坐在大厅里，侍者送他们上来之后，就有一个专门的服务生，将他们引进一个包间里面。
这个包间的烤台不是铁板，是松木炭和铁网。
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黑色皮质的，每一页的字都是烫金工艺。
纪巷拿给江辞：“辞哥，这里的肉特别好吃！你来选。”
江辞一翻开菜单，就被第一个标价6888的松阪和牛给吓住了。
前四页全是A开头等级的和牛肉。
江辞不太懂这些，但从价格上来看都是顶级的。
往后翻，所有肉类都没有低于五百块的。
只有蔬菜的均价在两三百。
他肉痛地合上菜单，看向纪巷：“你确定在这吃？”
纪巷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江辞在闻生吃第一次饭的时候，见过这群人一次性下了3盘标价588的肥牛卷。
他心一横，点了两份1888的牛肉。
然后把菜单递过去：“应该够了吧？”
“辞哥，这俩加起来才200克的肉，怎么够我们吃。”纪巷摇摇头，自己又翻开菜单对服务员指了五份。
有红肉有虾有蟹有蔬菜。
服务员记下，正准备下去备菜的时候，又被纪巷叫住了：“你们今天有拍卖吗？”
江辞一脸懵。
拍卖？？
服务员回身说：“有的，先生，小店今日拍卖的食材是M9澳洲纯血和牛菲力，还有吉纳朵生蚝。这会儿食材刚下飞机，预计九点三十分会开始竞拍。”
纪巷点点头，服务员悄声退出去。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江辞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他像是突然被丢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周遭全是不认识的人事物，连看了一个月的纪巷的脸都变得陌生起来。
他差点忘记了，抛开游戏和基地那种特定环境，他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这家店在昌川口碑很好的，他们家食材的肉质都非常好，而且很新鲜。”纪巷主动地和他介绍起了这家店，“就是装修风格有一点四不像，店名是法语，包间又是日式，大厅还有点酒吧的感觉。给人一种城市发展太快的迷乱和扭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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