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进来,停在他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我有好长时间没碰过你的床了。”青年摸了摸边上的床垫, 轻浮道,“过来怀念一下。”
“……”江河没理他, 自顾自坐到桌边, 从茶壶里倒了杯水,“怀念完了就走吧, 我要睡了。”
这次无语的变成了秦楚了, 他放下杯子,从床上站了起来,转瞬出现在江河对面的椅子上,“我扣了你们的人这么久,你怎么都不着急?”
“你不也是。”江河瞥了他一眼。
秦楚微笑起来,“我这不是过来商量对策了吗?”
“什么对策。”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秦楚眨了眨眼。
“呵。”江河皮笑肉不笑, “你要是说亲你一下就放了他,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哦那……”秦楚转了下眼珠。
“行了。”江河打断他,“说正事吧。”
“你着什么急嘛。”秦楚意有所指道, “夜还很长呢。”
“这里可是教堂。”江河抬起眼帘,“圣力最充沛的地理节点, 你待着不难受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秦楚托着脑袋歪了歪头,“放心吧,这点圣力还不会把作为第三代血族的我怎么样。”
“你到底想要怎样。”
秦楚抬起眼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行!你想要不谈感情只谈交易是吧,我就跟你谈交易。”
他直起身,恢复了优雅而又从容的样子,“我已经和张良绍达成了协议,我会恢复两百名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的游戏系统,让他们可以安全退出游戏,而你们只要让他们主动离开就行了。”
“你有什么目的?”江河眯了眯眼。
“我没有目的,就当是做件好事吧。”秦楚看着他,“不过我可不会放张良绍走的,毕竟他可是宋文耀的心头好,要是没了,我会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而你嘛……”他凑近看他,眼中充满了狡黠,“我想要你留在这里陪我一起见证那一刻。”
“那剩余的人呢?”
“他们也一样,遵从他们自己的意愿——想留的就留下来,想走的还是可以走,不过要等到转化结束后,一旦我将想要留下来的人转化为二代住民,游戏机制就会恢复正常,其余的人就可以离开。”秦楚站起身,绕着桌子走到江河身边。
“你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是有所准备,想必想离开的没有几个。而留下来的那些人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江河沉声道,“他们个个身份显赫,不是达官贵族就是商业巨擘,如果这么巧刚好在同一时间非正常死亡,势必会撼动联盟和帝国的根基,只要稍加调查,舆论就会被引到轮回的身上。”
“——而这正好是我想要的。”秦楚停住脚步,站到江河身后。
“你在犯罪,秦楚。”江河没有回头,只是低低道,“就算他们可以在游戏中延续生命,世人依旧不会理解你的这种行径,只会以为你谋杀了他们。”
“我不在乎。”秦楚蹲下身,搭住江河的肩膀在他耳边道,“而且我知道你也不在乎。”
“你根本不在意那些人,你只是在意我。”秦楚缓和下声音,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呢喃道,“即使你口头上说要放弃我,可在你心里,你早就已经习惯为我操心了。”
“我爱你,江河。”秦楚从背后轻轻挽住他的脖子,“对你来说的这三年,对我来说却像是好几辈子,但是我一直,一直爱着你……”
“而我希望这一辈子中的惟一一次,你可以纵容我,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在青年看不到的正面,男人闭了闭眼,沉默中,双眼的眸色愈加黝黑了。
他缓缓偏过头,和身后的人四目相对,后者渐渐靠近,阖上眼,柔软而甜蜜的唇终是和他的相触。
在意识到江河没有避开之后,秦楚很是意外地停顿了一会儿,睁开眼略退开一些,试探着他的表情,却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如同幽潭般的眼睛,未能分辨出那眼神深处翻搅着的复杂感情,便被倏然扣住了手臂,扯到了桌案上。
这一下秦楚就到了江河的正面,给了他更好的机会能看清他的神情了,烛光下男人的侧脸的线条被柔和下来,显得专注又认真,这幅掩藏在冰冷清高之后的样子却只有自己才能看到,未尝不是一剂温柔的毒-药。秦楚一时间被晃花了眼,想到他之前的举动,心热起来。
他看着他,眼神一会儿忐忑,一会儿期盼。
显然男人没有令他失望,就在一瞬间,双唇被炙热的吻所封住,辗转碾磨,缱绻缠绵,熟悉的气息令秦楚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男人的舌尖舔吮着他变长的犬齿,这种刀尖上吮血的感觉令他的心情略微激荡,情不自禁地感到有些腰软。
秦楚推开他,微微喘息,“你这样做,我会把它当作问题的答案……”
刚这样说完,腰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托住,男人加深了这个吻,无疑是默认了他的话,而秦楚自然是甘之如饴地搂上了肩膀,恨不得现在就能得寸进尺地和他合二为一。
“领导,你们两个谈好了没!我都等了……”
木门被乍然打开,张良绍卡着嗓子看着背对着门口打得火热的二人,后面半句迟迟说不出。
被这不速之客打断了自己的好事,秦楚倒是没有太多气愤的样子,事情的进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今日很高兴,没有在意男人率先松开的手,他转过头舔了舔自己唇边香甜的一丝血迹,微笑道,“谈好了,今日你们就先早日休息吧,明日,我会过来兑现我的承诺。”
话音刚落,他便化作了一群黑色蝙蝠,扑闪着翅膀飞出了窗外。
张良绍连忙阖上门,走过去拉起窗户和窗帘,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的江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们俩这是重归于好了?”
“……”江河不答,只是看着秦楚没有带走的茶杯出神。
“你该不会是没能挡住他的美人计吧领导。”张良绍感慨着摇了摇头,“我还指望着有人能让他改邪归正呢。”
“他心意已决,说了也没用。”江河低低道。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要放弃阻止他?”
“……我出去一下。”男人没有多说,只是抓起床边的圣剑往门外走去。
“唉……你去哪儿啊?”
张良绍的回答没有得到答案,江河已经披上黑色斗篷离开了教堂。
今夜是个无风的弦月夜,森林里有茂密的树桠,视线更加昏暗,虫鸣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野兽在远处嚎叫的声音响起。
江河走到一个相对视野开阔的平地便不再移动,抱剑倚着一块高大的石头而立,直到月上中天,耳边才响起草木窸窣而动的声音。
“你带着圣剑,是想杀我?”
他转过身,黑色的人影就在三尺之外的地方岿然不动。
“以防万一。”江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呵。”对方把声音压得极低,根本听不出是谁,“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有话就讲。”
“只是留了张纸条你就肯冒着被他发现的风险前来。”江河狭长的眼睛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幽光,“你也未尝是条称职的狗。”
“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黑衣人低低道,“你骗了他,我要知道理由。”
“我没必要解释。”江河冷冷道,“一笔交易,做不做?”
黑衣人偏了偏头,一点金色在斗篷遮帽下一闪而过,“筹码是?”
“两个现阶段你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江河摊开手,一枚朴素的银色戒指平躺在手心。
“你的自由,以及和他平起平坐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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