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傲血[剑三](16)

第21章 乌龙
　　“小楚哥还跑着呢……我们真不让他上来吃饭啊？”鹿游原小声问秦楼。
　　秦楼扫了一眼窗外，冷哼一声：“让他跑。”
　　午饭的时间，外面日头正毒，楚鹤背着一双熊爪满头大汗的跟着小货车跑路。
　　一个小时前，楚鹤跟着林墨默冲进火海，之后就从火海中拿出了一对熊爪。
　　熊爪在手肘部位被切下，上面的血迹尚还新鲜，是拥有者活着时被切下的。而那一双毛绒绒的爪子却从手腕往上，变成了一双人类的前臂。
　　他把手臂递给秦楼，眼睛飘到一边，轻声说：“他如果是非常少见的异能者，杀了他或许会有麻烦。但杀一个丧尸，却没有任何问题。”
　　那双手已经有了些变异痕迹，血液发黑，手臂也呈现青色。
　　秦楼盯着他道：“普通丧尸没能力让异能者感染。”
　　“嗯。”楚鹤的声音更低了，“所以我抓了点那个变异丧尸的大脑喂他。”他一边说，还一边露出了自己被咬得血淋淋的手。
　　秦楼被他气得不轻，当即拔腿就走。楚鹤连车也不敢上，只能用着异能在外面追着车跑。
　　鹿游原看了看秦楼至今仍然铁青的脸色，轻轻问另一边的杜学文：“小楚哥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手段也太激进了……
　　“是受了大刺激，不过我也不太好说。你问问楼哥。”杜学文说。
　　秦楼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阿鹤他家就在南林省，他爸爸是个受伤退伍的军人，以前帮人抓过小偷还教训过那条街上的小混混。他妈妈是教师，瘦瘦小小说话很和气的阿姨。灾变开始的时候，阿鹤的爸爸没挺过去，受到了感染。之后就有畜生趁机打击报复他家，在救援到来的时候，把他妈妈推出去喂了外面的丧尸。”
　　“当时阿鹤看到了，他的异能就是那时候激发的。”
　　秦楼的语气很平淡，鹿游原却听出了一身冷汗。这样世界性大灾变，明明是全人类的灾难，却成了某些魔鬼的欢乐场。
　　“那其实也不是楚哥的错……”鹿游原小声的辩驳。
　　秦楼看着他：“小鹿，我们处决死刑犯，或是为了口腹之欲而杀死动物，都在追求快速的杀死目标。阿鹤可以报仇，可以失控，但他却不能以虐杀为乐。”
　　“就是这样的道理。”纪修明也说，“人类不能为了杀死畜生，而把自己也变成畜生。”
　　鹿游原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一直用异能跑在窗边的楚鹤，这一看，却失声大喊：“快让小楚哥上车！他被感染了！”
　　一车人闻言一惊，李乔当即拉开车门：“阿鹤，上车！”
　　楚鹤却透过窗户看着秦楼。秦楼眉头一皱：“还不快上来？”
　　楚鹤默默地窜上车，他面色发白，嘴唇发青，被咬的那只手更是已经呈现出一种灰黑色。
　　秦楼拉过他的手，异能将他整个人包围：“都变成这样了还不早点说，真不想活了？”
　　楚鹤抿了抿嘴：“我觉得没意思。”
　　“活着没意思？”
　　“嗯。”
　　秦楼闻言，抬眼看着他，问道：“那杀人有意思吗？”
　　“有。”楚鹤脱口而出，半晌后又道，“其实也不是太有意思。”
　　“阿鹤。”秦楼低声说，“我见过你的心理报告书。不仅我，队里许多领导都见过。”
　　楚鹤闻言一怔。
　　“当时队里很矛盾，为了要不要留下你有过许多的争执。”秦楼道，“我认识你父亲，那是一个正直又充满了光明的人，他把你教导得非常好。你或许不太能从生活里得到太多的快乐，但你却的确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他那时候为了你，专程的赶到了队里。而你非常优秀，很多人舍不得放走你。所以后来决定把你留下来。他们对我说‘秦楼，这个人交给你了，好好看着点。’”秦楼说着笑了笑，“你或许不把我当你哥，但你做事也该多想想你爸。不要放纵你自己的欲望，多想想他。”
　　楚鹤手上的乌青慢慢褪去，脸色也变得红润。鹿游原找出一盒密封奶粉，泡了杯热奶递给楚鹤：“楼哥，你的异能可以祛除丧尸病毒吗？”
　　“对不太严重的异能者可以，普通人的话不太有把握，他们的感染速度太快了。”秦楼说。
　　不一会，楚鹤的的手臂就恢复了正常，连被咬的伤口都恢复如旧。秦楼放开他的手，不想与他多说。
　　“哥。其实我把你当我亲哥。”楚鹤低声说。他在巨阙队的那几年，秦楼帮过他不少，也教过他不少，更是救过他不少次。秦楼一直在带着他往前走。
　　“其实我觉得你挺像我爸的。都……非常令人信赖，像是一道光。”楚鹤生疏地夸赞道，“我有时候不太把你当哥，我把你当我爸。”
　　“……”
　　车里短暂的静默，随即哄堂大笑。
　　李乔捶桌道：“神他妈……秦爸爸，还不快带着你儿子过来吃饭？”
　　“以后不该叫楼哥了，都该叫秦叔。”杜学文捧腹道。
　　楚鹤面露尴尬，他那时候心里着急，只顾着说自己的感觉，哪想到一张嘴就说错了话。
　　“行了，都吃饭去。”秦楼挥挥手，“一会儿到了安全区都给我正经点。”
　　一群人各自捧着自己香喷喷、热腾腾的饭盒，满足地说：“还是有小鹿好，不然今天又得啃饼干。说起来，小鹿，你那枪是不是坏了？还有别的可以换吗？”
　　“有倒是有。”鹿游原说，“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要是再遇到这种丧尸，枪总坏不是个办法。”
　　他一边说，一边调出了自己的游戏背包，看着装备包里那一包的装备，心里有些发愁。
　　虽然技能可以用，但是装备却并不是这样。许多厉害的高等级长兵，他根本拿不出来！手一碰，那冷冰冰的系统音就会跳出来告诉他：“您无法使用该物品。”
　　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拿出来。难道还要靠杀丧尸攒经验升级吗？他又没有等级条！拿不出趁手的武器，这一包的装备还不如他挂件包里的挂件有用。
　　还有他的马……要是他有马，他就有许多方法分开那两只纠缠的丧尸，何苦还要自己苦兮兮地用定军？
　　鹿游原想到这里，立刻又去试了试坐骑槽，里面依然是一片灰。他长叹口气，忍不住说：“我什么时候能有马啊？”
　　“怎么想要马了？”秦楼问。
　　鹿游原可怜兮兮地：“没有马很多招式都不能用。”他说着，突然坐直了身体，问：“楼哥，你们都是怎么训练异能的？”
　　这次枪坏的那一瞬间，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恐惧与无措。他之前一直有些忽略自己的火系异能，觉得有系统在，那个异能比起自己的技能弱上太多了。
　　可只要枪一坏，他就基本丧失了所有战斗力！他不知道这个系统是什么时候来的，既然来的时候他做不了主，也就意味着这个系统或许也有离开的一天。
　　要是系统离开的时候，他正在杀丧尸……
　　“微小一点的，比如李子，他会用异能做精细工作，练习对异能的控制能力。”秦楼说，“修明的异能与植物有关，多是靠温养植物。老赵是力量型变异，基本就是耗空了再积攒。每个人方法都不同，得自己摸索。”
　　鹿游原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好奇地问：“那你呢？”
　　秦楼抬起手，鹿游原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他笑了笑，问：“现在看出来了吗？”
　　秦楼坐在那里，全身开始发出一种微弱地白光，鹿游原点点头：“你一直在用吗？”
　　“嗯。我一直让它在皮下运转。”秦楼说，“现在还不够强，按照我的设想，到了后期，应该能做到铜墙铁壁这样的效果。”
　　异能一直运转，所有的伤口都转瞬即逝，能做到这样，也就基本上等于不会受伤。
　　“一直运行，不会有耗空的时候吗？”
　　“会，所以需要找时机。”秦楼解释道，“但这样有个好处，对异能的操控会很快的熟悉起来。进行的时候就不会产生过多的浪费。”
　　鹿游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货车慢慢地减速，副驾驶上的钱东南大喊：“前面桥断了，走不了了！”


第22章 云洲
　　云洲市依山傍水，整座城市被一条江流从中劈开，分成两半。市内河流颇多，多靠桥梁相连。
　　一行人站在路边，看着底下的河：“这河水不深，小鹿把车收起来，我们直接渡过去？”
　　“先等等。”秦楼说，“阿鹤，去拿一只手出来。”等楚鹤从车里拿出一只熊爪，秦楼直接切了一块肉扔下河。
　　平静地河面瞬间溅出不小的水花，只一眨眼，那一块小半个巴掌大的肉，就被分食了干净。
　　“鱼也变异了，不能下去。”秦楼随意擦了擦手，“李子能搭一座桥吗？”
　　“我担心有结构问题，承受不了那么重的力。”李乔说，“老纪和东南过来帮我一把吧，我们仨研究一下。”
　　“不用过车，小鹿去收车，我们直接走过去。”秦楼说。
　　“那简单了，走吧。”
　　那座桥并不长，只有十来米。不多时，李乔就架好了钢板。过桥之后就是云洲市的老城区。这几年云洲市扩建开发，许多地方都在搬迁搞建设，老城区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丧尸数量也并不密集。
　　开车的杜学文踩满了油门，一路风风火火地往安全区冲。
　　“联系上了。”车厢内，赵寅松了口气说，“云洲安全区里现在的负责人是孔和光中校。”
　　“是他。那我们的要求应该比较容易答应了。”李乔说。
　　“你们以前认识吗？”鹿游原有些好奇。
　　秦楼道：“以前合作演习过，他人比较好相处。”
　　“对抗赛，被我们一个小队全军覆没了。”赵寅补充道，“不过我有点担忧，这么大的一个安全区，少说几万人口，孔中校未必镇得住场子。现在可不同于以往救灾……”
　　“是有这个可能。趁着信号稳定，你先查查附近的情况。”秦楼说。
　　“为什么你们那儿有信号，我这儿没有？”鹿游原举着手机问。
　　秦楼笑了笑：“他那是接收的卫星信号，和你的手机不一样。要是孔中校那里情况还好，我去给你也申请一套装备。”
　　然而孔中校那里的情况着实算不上好。
　　孔和光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能和我的兵一起出去找物资吗？”
　　云洲市安全区原本是由一位上校坐镇，然而自半个月前那位上校带着人去云洲市东岸救人后，就失去了联系。孔和光临危授命，为了不引起安全区的恐慌，所有的供给都没有做任何调整。
　　半个多月下来，逃入安全区的人越来越多，每天一日三餐的大量消耗，却没有多余的物资进行补给，已经快要耗光他们的原始储备。
　　“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秦楼道。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不少人围在一起，闹着问为什么会减少三餐份额。
　　“现在就是异能者觉得自己能者多劳，应该得到更多的食物。而普通民众害怕外面的怪物，不敢出去，就等着我们的粮食救命。可再这么耗下去，全城都得断粮。”孔和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