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少。”那人恭敬道,“他一个字都不肯说, 家主实在太生气了, 便罚了重刑,现在还晕着。”
云湛接过那人递来的手机, 看了几眼,没说话。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云湛理了理领口,走入内室。男人被一桶冷水泼醒, 登时浑身一激灵,醒了。
面前则是一身黑衣的云湛, 那人神情惊恐, 拼命地喊:“云少!我真不是叛徒!那封信……肯定是有人污蔑我的!”
云湛的侧脸英俊而淡漠,黑西装则衬得气势愈发凛冽, 看一眼都会被波及,云湛抬眼一瞥,其余几人便自觉离开, 关上了房门。男人满身湿淋淋的, 被呛得咳嗽不停:“云少……我一直跟着您做事……咳咳……怎么可能背叛您呢。”
“多说无用,我会亲自寻找答案。”云湛道,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手上手套,他的手指修长,皮肤因常年没有暴露在阳光之下,显出不见血色的苍白,他俯下身,对那人说:“最后一遍,你是、还是不是?”
那人眼中现出惊惶神情。
云湛在家族中做拷问工作,从来不曾失手,但他办事时,从来不让人在一旁围观,于是云湛便成了云家一个神秘的符号,带着危险的震慑力。
小魏便是其中一员。
云湛十岁那年,小魏来到他身边,那时云湛便以是现在这幅模样,冷冷的,独自居住,不让任何人跨入他的领地。小魏只是他的司机罢了。
小魏对云湛的了解,只是众人都能了解的一些,譬如他不爱热闹,但因为身份原因,常会去一些人多的场合,那时候,云湛便不发一言,像是在强忍着周围有人的感觉。
小魏也从来没见过云湛在公共场合下摘去手套,他只有在家里,或者自己认为安静的地方才会这么做。
然而现在,他摘下手套,小魏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双机械手,然而没有。
那只是一双普通的手。
片刻后,云湛从屋里走出来,道:“他招了。”
天已经黑透了。
云湛打了洗手液,将手仔细地清洗干净。然而……这里人太多了,所有人的心声宛若潮水般灌入他的耳中。
“云少究竟做了什么,之前家主可是用尽了办法也没成功让小魏……”
“云少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还是安安稳稳干我的活……”
“还好我当时没跟小魏一起,否则……”
声音并不十分清晰,若是硬要描述一番,就是一群人同时对着耳朵碎碎念,而这种折磨,从云湛出生下来便开始了。
云湛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擦拭一番,便将手帕扔进了垃圾桶里,喷了点消毒水,随后重新戴上手套。
“云少,去见家主吗?”一旁的人问。
“我还有事,先走了。”云湛淡淡道,然而这时,有人跑过来,说,“云少,家主找您。”
“不去。”云湛道,说着,便坐进车里,闭上眼睛,司机只得开车。
坐下时,云湛感觉口袋有些咯,拿出来一看,是个礼物盒。云湛拆开,是条手帕,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
云湛的手帕,都是最精细密度最高的绸布做的,没有人会用洗衣粉洗,而且还是手洗。
而他的手帕,也只是使用一次便再也不会用第二次了。
时启……
云湛心想,所以为什么,会是时启呢?
云湛望向窗外,天色已经黑透了,像暗不见日的每一天,然而今日星光闪烁,像一段浪漫的银河,奏着一曲优雅乐章。
云湛自小便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只要有人在千米之内,便能听到。若是亲自触碰对方,便能听到更加清晰的声音。
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云湛全都知道。
除了时启。
一开始,云湛只以为时启是在发呆,毕竟有些人,的确不怎么想事情,内心便比较安静。
然而就在刚才,云湛再一次的试探,甚至触碰着时启的手,仍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更奇怪的是,当他碰到时启的手时,其他人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耳边声音不断,即便是离得远了,声音也只是变小,不会停止。除非搬到郊区,或者无人的小岛去。
那感觉很是磨人,令人烦躁,像是温水烧煮神经,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云湛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被折磨得不行,便去找了心理医生。大部分医生都觉得他是精神出现问题,建议他去精神科。
唯有一个医生,和他说,这世界上的人,出现什么症状都有,只不过十分罕见。也许在某个时间,也曾有一个人和云湛有着相似的痛苦。
但世上的事情是守恒的,这世界上,必定会有一个人,能够安抚他的痛苦,只不过需要等待。他们俩之间,是有一道缘分的。
云湛当时并不相信,他看医生太多,已经有些神智恍惚,觉得自己大概真要去精神科看看脑子了。然而第二天,当他再去找那个心理医生时,那处已经变成了一栋写字楼,而非心理诊所。
那个人,像是云湛幻想出来的一般,然而云湛十分确定,因为看心理医生前,他都录了音,确保自己不会说出其他的事情。
云湛把那个录音翻来覆去地听,听了无数个夜晚。
需要等待。
从此之后,云湛便一直在等,等那个命定之人……从十岁等到二十一岁。
他终于等到了。
——
许渺处理过事情,已是两小时后了。他也终于调整好情绪,免得一进去便忍不住质问时启。
时启从来不骗他,这次也没有,只不过……故意转移了话题。
因为知道他会生气,所以不敢告诉他吗?
卧室里留了一盏小灯,暖黄光晕充斥,将屋内照得温馨又适眠,时启则穿着暖黄色的睡衣,头发凌乱,已经趴在床的内侧睡熟了。
许渺走过去,在床的外侧躺下,一手抵在脑后,出神地看着天花板。时启则睡得有些发冷,感觉到热源,便不自觉地靠近了些许,扯住许渺的睡衣,呼吸依然均匀。
“阿启,”许渺轻声道,但更像是自言自语,“就那么喜欢厉觉吗?喜欢到……去和他……”
“可你明明说了,喜欢我啊……”
许渺忍不住低下头,细细打量时启。当他看到时启白皙纤细的脖子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齿痕时,骤然攥紧了手。
这个印记,明明已经消下去了。
只能说明,是另一个人重新咬了时启。
时启嘴里嘟哝着什么梦话,把头埋进许渺怀里。许渺轻轻抚了抚时启的背,让他睡得更沉了些。另一手则在那个齿痕上扫过,眼眸愈发深沉。
时启睡得正香,完全听不到系统提示他许渺黑化值的变化,直到第二天早晨自然醒来,时启一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床上另一侧也没有人在,时启昨天睡得早,迷迷糊糊记得许渺似乎在床上躺着,还拍了拍他的背。
噢不过请过假了。时启又想起来这个,又不紧张了。
时启趴了一晚上,起来时未免有些难受,昨日摔伤的部位倒是好些了,大概是在治愈的过程,时启伸了个懒腰,床头则放着一张浅绿色的便签条。
[上课去了,早餐在桌上,记得吃。
——许渺]
许渺每次都会用这种颜色的便签条,时启走到餐桌前,保温桶打开,是粥和烧麦,分量很足,足够时启吃了。
这简直是在游戏里过上了皇帝一般的生活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用学习,也不用早起。
时启打开手机,发现厉觉给他回复了,然而回复的内容,却让时启一头雾水。
厉觉:我知道不是你,这事是不是许渺干的?
厉觉:让他给老子等着!
时启心想,这是怎么了?这么大脾气。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厉觉的怒火。
时启回了个“?”,厉觉又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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