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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央看了看座位前面小屏幕上的实时航线图，米黄色的航程虚线闪烁，飞机正掠过米兰上空。
一千公里可以是十几小时的绿皮车，几千公里也可以不过是几小时航程而已。
“如果当时的我知道未来会是这样，我肯定毫不犹豫地追过来。但那会儿……我连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把钱还完都不确定，所以我不敢。”江故低声说，“不管怎么说，让你难过误会都是我不好。”
他们两个其实都没做错什么。
江故说：“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央眼眶有点烫，他说不清楚是委屈还是别的，他闭了闭眼，别过脸去：“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矫情的很。”
江故的手从座位扶手下面过来，轻轻地勾住林央手指，见他没反抗又握住他的手。
江故的手总是干燥温暖，在林央不安或者慌乱的时候，总能让他安下心来。
“不是你矫情。”江故说，“是我做得不好。”
夜色无声但汹涌地漫过天空，呈现出童话一样的深蓝色，机翼偶尔掠过丝丝缕缕的白云，无声穿行在三万英尺高处的夜晚。连月亮都好像在脚下，安宁地沉睡。
林央拽着江故的手，心砰砰地跳得很快，心脏每一下都很有力地泵着，好像要把曾经的恨意和疼痛，还有现在的悸动都不遗余力地逼出来，叫他一丝一毫都不许再藏着。
“不原谅怎么办。”林央说。
“我会接着求你。”江故回答，“到你烦我或者原谅我为止。”
林央很轻地哼了一声，头往椅背上一靠，蓬松的头发被压乱了，龇出不太听话的发梢。他什么话都没说，牵着的手却勾了勾江故的手指，勾得很用力。
江故靠过来，近到林央被笼罩在他身上熟悉的淡淡香气里。
飞机颠簸了下，林央霎时间睁大了眼，机舱广播适时响起，乘务员温柔地用中英西三种语言安抚着旅客。
大部分人都睡得正熟，甚至没被这颠簸惊醒，唯一初次坐飞机的林央也没来得及感觉到任何惊恐。
他被江故搂着，连一点晃动都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江故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发尾。
头顶的小灯啪地熄灭了，“小房间”陷入甜蜜的黑暗，林央闭着眼睛，偷偷尝江故的嘴唇。
机舱轻微的颠簸完全被淹没在这个亲吻里。
半天林央才张开眼睛，江故距离很近地看着他，林央甚至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林央脸有点发烧，伸手去捂住江故的眼睛推他，能感觉到江故的睫毛，轻轻碰着他掌心，还有鼻梁的触感。
“不许看。”林央低声说。
“嗯。”江故笑了笑，“你再睡会儿，睡醒就到了。”
.
睡醒其实也没有到，林央好像不但不晕机，反而在飞机上精神状态很好，这次他就睡了一个多小时，就又醒了，醒的时候江故在睡觉，两个人的手在座位下面偷偷地牵着，林央稍微动了一下，江故就醒过来看着他。
“快睡。”林央赶紧说，“没事。”
林央的小桌板上多了饭和一杯喝的，江故的平板摆在他自己的小桌板上，充着电，这台平板是江故专门用来研究游戏的，数据分析师那里所有的文件他都拷了一份，不光有他自己的，也有其他队员的，林央拿过来看。
看了会儿江故也醒了，两人就一起看。因为大部分乘客都还在睡，他们不敢说话，林央左手拿着平板，把平板斜抵在小桌板上，右手牵着江故的左手，两人肩并着肩看。
跟复习期末考似的。
这么复习期末考能有效率吗！林央在心里吐槽。
但真没划水，主要是江故的手他都不知道牵多少次了，很容易就能忽略掉。老夫老……
呸。
根本不是。
都没和好呢。
——
又经历了几个小时的“复习”，以及让小林央耳朵嗡嗡作响的降落过后，飞机终于停泊在巴塞罗那安普拉特机场，下了飞机之后所有人先在托运行李那集合。
这次MSI出征队伍的总领队就是CPG的领队沈飞，沈飞拉了个群，把CPG还有ZRG的队员，再加上跟随的几个LPL派出的运营还有中文流的解说主持，都拉进来，一个19人的群，说有什么事儿就在这群里说。
这次来的都是熟人，包括LPL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是这赛季一直对接CPG和ZRG的，一进群，沈飞、杨朝，再加上LPL那边的运营主管先各发了个红包，大伙一抢，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先取行李，然后去清关排队，尽量别单走哈，时刻保持联系。”沈飞说道。
其他人的行李都先拿好走了，江故、林央、Sunny还有年年四个人的行李迟迟没过来，好像还在下一条传送带。
于是其他人先去排队了，他们在这边继续等，反正这四个里面除了林央都有很丰富的海外行程经验了。
“为什么我跟你们三个ZRG的一起落单啊。”年年半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们混了呢。”
“你想跟我们混我们还不要呢。”江故说，“我们北极星挺好的。”
“操！”年年捂着胸口，“小香芋你快治他！”
林央还没有想好是配合一下年年，还是很不给面子地向着江故，就听到旁边Sunny“诶”了一声。
“这么巧。”Sunny指了下从登机通道正涌出来的另外一批乘客，“这不是LCK那帮人吗。”
第62章 【六二】
LCK那帮人, 指的就是以Mossi为首的LCK代表团成员。
这次参赛的队伍里除了来自LPL赛区的队伍之外，最大夺冠热门就是LCK赛区的战队了。
至于热门中的热门，那自然就是DZB战队。
因为DZB战队上、野、下、辅都是新招来的, 相当厉害的成员, 更重要的是，这架豪华跑车还有中单Mossi, 这台最顶级的发动机。
如果不是Mossi和江故位置不同的话, 他甚至真可以动摇江故“第一打野”的地位。
Mossi确实是很厉害，很有天赋, 林央学好几个英雄，都是看的他视频。
他出道第一年就单杀LCK所有中单位，直接冲到世界赛四强。后面没有一年掉出过世界赛四强，也终于在去年夙愿得偿拿到冠军。
但就连Mossi的粉丝都不能否认，这个人真的讨厌。
他很年轻，出道就狂妄得很。
第一年，他在新赛季的纪录片里说“xx选手不如把MVP让给我吧”“前辈就是要被踩在脚下的石头”，他不但没有称呼“哥”，反而口出狂言，这在非常讲究前后辈关系的韩国, 简直是大逆不道。
之后就是臭名昭著的点名环节。
LPL赛区是“没了LCK中单玩不了游戏的附属赛区”，LCS是“这个赛区都玩得像猴子”, LMS是“用来凑够参赛队伍的垃圾赛区”，至于外卡赛区, 他统一都是句“没听过”, 已经超出了拿真性情当有趣的程度。
甚至很多年都只能进四强, 也是因为第一年Mossi输了之后把队友都骂走了，他在赛后采访直接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四头猪打比赛”。
之后, 有点水平的都不愿意跟他一队，大家都是来打职业的不是来被辱骂的。
直到今年队伍逼着Mossi签了个友善合约，才终于给他请来了四个合格的队友。
但Mossi确实厉害，如果是以MSI冠军为目标，那至少要有20%的精力单独分给Mossi，林央作为中单位置，更是要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Mossi身上。
LCK的队伍里，林央一眼就看见Mos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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