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阳的疑问从脑袋上冒了出来。
怎么?你有什么错?那么完美的传球还能有什么错?
徐教练把自己放在球场上模拟了一遍,发现刚刚那球就算是健全时期的他上去也不可能处理得更好了。
“我的腰压得太低了。”
许鹤认真反思,自责地说:“如果我不把腰部下得那么低,传球路径就不会那么明显,楚锦岩明显是看到传球路径之后提前到位再跟你同时起跳才能将你拦死,而模糊传球路径本该是我的职责。”
徐天阳和把摄像机伸过来拍的摄像大哥:……
许鹤,一个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队长。
一个对队友宽宏大量,对自己吹毛求疵的队长。
刚才那个球,一般二传能用上手传出去就不错了。
许鹤呢?
他用的是别人肯定无法使用的背传,就这,还嫌弃自己背传做得不够好。
徐天阳和诸位队友们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大家从安慰傅应飞变成了安慰许鹤。
“不不不,做人不要太严苛。”
“是啊,那种情况下难免的嘛。”
“已经很好了,傅应飞都说好,肯定没问题的。”
“是啊是啊,那球能传出去就不错了,换我去处理肯定就是垫起来就算了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眼巴巴看向傅应飞。
“确实是这样,那个球已经非常好了。”
傅应飞伸手,迟疑的挪到许鹤头顶,学着之前楚锦岩的姿势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是我的扣球力度不够,我被你的传球惯坏了。”
许鹤和队友们的表情逐渐惊悚。
“你传的太好,让我安于现状。”
傅应飞收回手,垂着眼睑摩挲了一下指尖,“仔细想想,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提升力量的训练了,跟你比起来……我的扣球好像一直没什么进步。”
徐天阳的脸扭曲一瞬。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30秒之前还有点不能接受失败呢?许鹤稍微露出一点自责地表情,就开始积极反思了?
许鹤微妙地沉默下来,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传球,发现好像真的是傅应飞说得那样。
因为信任,所以他给傅应飞的传球做得太精准了。
给其他队友传球的时候,他总是根据体测数据适当给高或者根据拦网位置给远给近,队友们为了迎合和打到这些传球总是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
但是他给傅应飞的传球则不太一样,无论傅应飞在球场上的什么地方,他在传球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将“他应该这样扣”这种指向性命令式的想法变成,“他会这样扣,我要传到他面前。”
他给傅应飞的传球过于贴合精准,导致傅应飞的进攻有些时候会变得“下意识”,因为他习惯了。
“你说的对。”许鹤扬起下巴点了点头,“我不会再惯着你,总之我们先把进攻的节奏慢下来,你自己想好了在扣球。”
话音刚落,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
徐天阳抱着手臂站在场边,逐渐接受了自己还没想到解决方案,许鹤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的事实。
傅应飞有没有被许鹤惯坏他不知道,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是要被许鹤惯坏了。
选手们归位。
楚锦岩看向傅应飞燃起战意的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刚才那一球肯定会对傅应飞的心态产生一定的影响,单没想到这个影响延续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
有小许队镇场的队伍就是不一样,这局决赛看来不能白捡了。
G省发球。
G省副攻的运气不错,这一球撞在网带上,擦着网带落向三米线之前的地面。
那位置刚好在傅应飞身前,他猛地往下一趴,手掌贴着地面,做了一个完美的地面扑救。
许鹤传球,他本来想将暂停后第一个球传给傅应飞,因为无论结果是好还是坏,傅应飞都需要一个球来找一下手感。
但现在这个计划不可行了,傅应飞还趴在地上,不可能立刻站起来扣球。
许鹤翻转手腕,将球传给了此时距离他最近并且已经起跳的陈明乐。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足50厘米,谁也没想到许鹤在暂停结束之后一丝不乱,冷静到极点,还能传出这么漂亮的球。
G省自开赛以来一直十分稳定的拦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太近太快了,任谁都不可能反应过来。而这种“近体快球”虽然不是许鹤第一次用,但是许鹤在攻手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传球绝对是第一次!
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能有40厘米吗?
或许没有,甚至可能更少。
陈明乐几乎紧贴着许鹤起跳,而许鹤的传球路线近乎垂直。
这种对于二传来说“看似垂直但又带了一丁点儿角度”的传球路线十分暧昧,很多二传宁愿在这时候传高球越过已经跳起来的副攻,也不会将球直接传到已经开始挥臂的副攻手上。
因为太难传准了,但许鹤就是能。
楚锦岩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也不是故意想要抢人的,但是许鹤真的太好了,场上的哪个攻手不想打许鹤传出来的球?
没有人!
——18:16!
J省青年队再次拉开分差。
下一球,纪丧的发球失误直接出界,送走一分。
比分被拉进,来到18:17。
纪丧听到哨声的时候差点直接跪下了,他哀嚎一声抱住头,“小许队我对不起你!”
队长拉回来的一分那么珍贵,那么难得,却被他用一个失误送掉了!
他罪无可恕!
他不配当副队长!
许鹤:“不至于不至于,谁都有失误。”
纪丧浑浑噩噩站起来,神情恍惚地看向徐教练,他真的很想逃!
徐天阳:……
算了,孩子已经受不了了,换下来休息一下吧。
“孔成上去。”
纪丧如蒙大赫,连滚带爬地从球场上逃到了休息区,一米九几个子的青年将自己的头埋在队服外套里,活像只遇到危险后只会藏脑袋的鸵鸟。
许鹤见他好像可以自我调节,便立刻收回视线投入比赛。
好在纪丧发球失误之后发球权转到了G省份那边,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接球后组织反击,当场试一试傅应飞的扣球。
轮转到后排的陈明乐将球接起,许鹤给出一个高传,“傅应飞!”
这个球高极了,距离球网也有一定的距离。只要在时机上稍作调整就可以扣球得分。
但是傅应飞跳起地一刹那许鹤就知道这球没戏。
——傅应飞跳早了!
傅应飞和他配合时展现出来的问题是习惯了直接起跳不做调整,只在空中对球的落点进行控制,起到一个炮台的作用。
但是实际上,进攻端的调整应该从起跳开始!
攻手完全可以在起跳时使用假动作欺骗拦网,对起跳时间进行调整,起到避开拦网的作用。
但傅应飞忘了!
他扣出去的球被楚锦岩直接拦下。
18:18,G省追平。
许鹤伸手重重拍了傅应飞一下,“想好再跳!”
J省众人:……
说了不惯着就真的一点都不惯着啊?
傅应飞脾气那么犟,他不会生气吧?
如果他生气了,他不会说小许队吧?
如果傅应飞说小许队,他们一定要誓死保护小许队!
傅应飞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但十分乖巧地说:“嗯,知道了。”
陈明乐轻轻哇了一声,小许队太牛了!
许鹤的脸色在傅应飞应和声中稍微柔和下来了一些,他深谙打一巴掌要给点甜头的道理,继续道:“我们只有你一个人能打强力接应,你要快点调整过来,我们需要你。”
傅应飞呼吸一滞,脖子上蔓延出一层血色,“好。”
许鹤满意点头。
蛮好的,小竹马很好哄,激励效果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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