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192)
被曲承所设下阵法所杀,同样也是被曲承所杀,难怪祝十五和祝三十异口同声说‘死于九十六号神明之手’,想不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盛钰感觉自己关注点可能有点跑偏,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孩子呢?”
曲承说:“不知道。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阵法也失败了,找不到妻子的转世。她不可能没有转世,所以只能是唤灵术有问题。”
盛钰说:“这阵法是只针对于神明起作用?还是鬼怪也行,也许你妻子转世为鬼怪了,神明的阵法无法探寻到鬼怪。”
曲承斩钉截铁说:“这也不可能,神明的转世只能是神明,鬼怪也是这样。且那阵法是探寻灵魂,和被唤灵者是神明还是鬼怪无一点关联。”
“……”那估计真的被骗了。
盛钰微微往后靠,扶着椅子把手。
他还是十分不理解。
一是不理解曲承为什么要用自己作为唤灵术引子。他死掉了,到时候就算找到了妻子转世,那时候又当如何。二是不理解曲承为什么要用孩子做引,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曲承看上去很爱自己的妻子,就算是本着爱屋及乌的心理,也总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这两个不理解,只需要询问清楚一件事,盛钰觉得自己也许就能理解了。
他问道:“你总是说祝十五害死了你的妻子,楼下的鬼怪们也是这样说的。祝十五以死谢罪,并且徘徊万年也不肯真正离去,只想求得你的谅解,这说明她自己也很愧疚。我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害死一个半步金领域的神明。”
类似于献剑被骗,唤灵术引子,天才固步实力倒退……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后续,只有妻子的死,对于曲承来说才是真正的痛心之处。
他揪紧心脏处的衣襟,脸色一下子惨白。低下头深呼吸几口方才缓过心脏抽搐的疼痛之意。
这过程中盛钰一直在耐心等待。
他注意到一个很小的细节,从始至终曲承口中,以及鬼怪的口中用的都是‘害’这个字,而不是‘杀’。这也就是说,曲承之妻要么是死于祝十五或故意或无意所导致的意外,要么,另有杀害他妻子的人,动手的那人并不是祝十五。
而曲承接下来的话也正印证了盛钰的猜想。
“我的妻子死了。罪魁祸首有三人,祝十五、我和妻子的孩子,以及……”
沉默了几秒钟,曲承眼眶通红,悲切至极的说:“以及我自己。”
第92章 伞下亡魂(七)真相大白
罪魁祸首有三人。
祝十五是绝对占一个坑的。他们的孩子占一个坑, 对于盛钰来说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惊讶。而曲承自己也占一个坑,这就有些离奇了。
说实在的,盛钰很想和傅里邺吐槽一些东西, 但顾忌到曲承本人就在这里。他总不能当人家的面说人家坏话吧, 便只能忍着无语心情看了一眼傅里邺,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傅里邺看了一眼他, 默不作声的低头绑半指手套。在这次的副本里, 他似乎总是做这些小动作,要么就是将本就牢靠的战术手套绑的更紧,要么就是将袖子往下扯。
等绑好后, 曲承也整理好头绪。
他神色哀恸,眼神里宛如一滩漆黑的泥潭,看不见任何光彩, 说话的声音也是不停颤抖。
“我和祝十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如果说我是小世界闻名的天之骄子, 那她就是非常有名的天之骄女。小世界的人总是把我们凑成一对,说我们是强强搭配,玉女金童。谣言传的多了,就连祝十五本人好像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对祝十五做过任何越距行为, 也可能是我顾念儿时情谊没有强硬拒绝的缘故, 她就一直当我在欲拒还迎,心里从不认我的隐晦抗拒。”
盛钰不自觉又靠上了椅子, 说:“这事我可太有经验了, 你隐晦抗拒个什么东西,越隐晦,在喜欢你的眼中就越是可爱。说不定人家还当你是在害羞, 所以一定要直截了当说出来,直接说‘我不喜欢你’,或者‘离我远一点’。你不直接说,人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又怎么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说完,盛钰敏锐的感觉到身旁有一股十分强烈的视线。他一愣,等再看傅里邺的时候,这人已经转眸,不再盯着他看了。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那两句话,好像是他曾经用来拒绝傅里邺的话。
盛钰略有心虚,赶忙轻咳两声转开话题:“你说你隐晦,具体是怎么个隐晦法?”
曲承说:“她送的东西我收下,但事后会给她回一份更大的礼,作为回报。外出有不会看眼色的人调侃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时,我会严肃的叫他们不要再提这些。她登门来玩的时候,我会闭门不见,但她要是来切磋的,那我愿意见,打一架之后就把她送走,不留她住……还要继续说吗?”
“不需要了。”
盛钰应了声,心里也很清楚。
一个拒绝的不直接,顾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有一个是恋爱脑,将人情往来当做特殊对待,将隐晦抗拒当成对方体贴。误会是正常的,不误会也是正常的,性格左右事态发展罢了。
“后来便遇见了我的妻子。”
曲承提起祝十五的时候,眉间皆是厌恶。但很快这些厌恶消失的干干净净,转而轻轻勾起唇角,笑的很轻松,像是追忆起什么甜蜜的往事。在盛钰进房的这段时间里,曲承一直都是一张要死不活的脸,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看见曲承笑,还笑的这么自然幸福。
“她比我大三千岁,我出生的时候她还来满月宴上喝过酒,往后岁月一直用这件事来调侃我。”
说着,曲承眼角也带上了笑意:“但我总会调侃回去,满月宴上她是半步金领域神明,我成年后遇见她时,她是半步金领域。最后我们结亲了,她竟然还是半步金领域。她说自我满月宴后实力一直不长进,是因为料到了以后我会成为她的夫君,有我的保护,她就不用急着增加实力了。但我知道,这就是她懒于历练的借口而已。就算知道,我也乐于保护她。”
“如果不是后来战火蔓延过于迅速,我本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曲承眼角的笑意消失,眼神重新归于一片死寂,抿唇久不开口。
他省去了与妻子相识相交相爱的过程,也许是因为时过境迁,再提及那些甜蜜的往事,更像是一碗浓浓的毒药。多说一句,毒药越下肠中一寸,腐蚀到心脏都有些抽搐。
所以他不愿多说,盛钰也不想多问。
相爱的过程毕竟不是主要的事。更主要的事情是,“战火来临之后发生了什么?”
曲承说:“我和妻子成婚的时候并未邀请祝十五,她却不请自来。来了之后也没有搅乱酒局,只是进来敬了我一杯酒,祝我婚后日日争执,年年苦痛,岁岁无后。说完她就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
盛钰:“…………”
曲承说:“从成亲开始,一直到战火打响,这之间几百年的时间里,我和妻子的确无后。但这并不会影响我和她之间的感情,相反还加长了蜜月期,我们都很享受这种状态。战争开始前一年,她诞下一名男孩。那个时候小世界的战争规模庞大,男子几乎都要上战场,半步金领域的神明更是难辞其咎。我带着孩子去参战,神明就是要在历练中成长,孩子是男童,更要历练。妻子因实力长久无长进,上战场生还几率很小,便躲藏在未被战火侵蚀的地方。至此五十四年。”
听到这里,盛钰一愣。
五十四年这个数字有点耳熟,一时之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只要给他时间,他肯定能想起来,但曲承话语没有停。他也就停止想‘五十四’这个数字,继续侧耳听。
“祝十五请愿参战,和我在一个战区。期间我顾念家室,一直不理会她。开始还好,后来她越发癫狂,几次都扮作我妻子的模样来引诱我,第一次差点着了她的道,要不是交谈过程中发现不对劲,我可能已经做出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后来每次她扮作我的妻子,我都将她赶走,次数多了,我便说,再有下一次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