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渣攻他自闭了(56)
而越是孤芳自赏越是目无下尘的人,就越是容易被这抹色彩所吸引,因为你会觉得那是你发现的奇遇,是独属你一个人的,当然要竭尽全力去得到,甚至哪怕是追到了悬崖边,哪怕是要把别人推下去。
因此每当聂稚心回想起当年,在大盛宴会的酒桌上,他没忍住将江燃指给周辅深看的那个举动时,他就感到无比后悔,甚至当时周辅深望向江燃的第一眼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妙,而最糟的,是周辅深那种毫不掩饰的露骨侵略欲,在让他格外不适的同时,也引起了同桌人的注意。
……
齐烨那时刚从洗手间回来,拉开椅子带起一阵烟草味,刚坐下就张罗着喝酒,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但众人也都给他面子,纷纷闹腾着推杯换盏。
而这份热闹的气氛在独独轮到周辅深的时候,却像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音,然而齐烨看上去倒也是见怪不怪的意思,好像早已经习惯了如此,至于其他人也只是跟着缓和气氛地笑笑,没对此多置喙什么。
说起来齐烨家是搞娱乐行业的,这阵子也没少帮周辅深跟那些名导牵线搭桥,但此刻看上去,他却反倒像是受了恩惠的那个,被轻慢了脸上也丝毫不显尴尬,动作极其自然地仰头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然后调笑道:“辅深看谁呢?这么专注?”
周辅深没有搭理他,齐烨倒也没介意,干脆自说自话起来:“是不是站在靠门口吃冰淇淋的那个,我刚才也瞅见了,那模样是真俊俏啊,啧啧,亏老子还带来那么多有名有姓的艺人呢,这会儿瞧过去,居然都比不上他一个显眼。”
聂稚心闻言皱起眉,但还不等他说什么,旁边就有人因为齐烨这番话而来了兴致:“真有长这么标志的人?在哪呢哪呢?”
说话那人也是个旁若无人的主,直接探起身子来满场寻摸,很快就把目光锁定了江燃:“我好像看见了,是那个吧?卧槽,难怪辅深移不开眼呢,我一直男看了也有点把持不住啊!”
兴许是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周围有宾客朝他们看过来,但没敢吱声,齐烨见状便拉扯着那人的胳膊,低声骂道:“薛朔你他妈悠着点,快坐下!有点出息行不行?非得让人家给逮个正着你就好看了是吧?”
叫薛朔的人悻悻坐下来,嘴里嘟囔道:“怕什么啊?看着了就招呼他过来呗,反正咱周大少也正好有兴趣不是吗?”
说完他还狐疑地看向齐烨:“别是你小子遇上什么好成色想藏着掖着吧?我瞅那人颜值可不像是普通人,你真不认识?”
齐烨刚才还叫薛朔低调,这会儿他自己倒是音量不减:“少放屁!这要是我家艺人我早叫过来给辅深安排上了,我是那种亏待兄弟的人吗?”
这话说得很是令人遐想联翩,聂稚心终于听不过去了,不耐道:“你们脑袋里是不是就那点黄色废料了?人家是这次要去m国参加《余烬》世界联赛的电竞代表队队长,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混迹欢场的所谓艺人,少胡说八道了,趁早把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都歇了。”
听到他这句,一旁沉默不语的周辅深才有了点反应,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深沉的眸子里若有所思。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安静了,齐烨率先便揶揄道:“听听!咱聂少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跟咱们这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
薛朔也跟着阴阳怪气地惊讶道:“可不是,想不到咱聂博士也有关注电竞赛事的一天啊!了不得了不得!”
他们这些话倒不是出自恶意,只是这群富二代里能耐着性子读书的少之又少,因此聂稚心作为一个学霸,对他们来说就是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时候开始,就时不常地会被父母拿来跟自己对比一番,因此每当众人聚在一块玩的时候,免不了就得挤兑挤兑他两句,以报当年被父母魔音贯耳之仇。
而作为对比的是,周辅深虽然也是个学霸,但每次被提起来,却都会引起家长对自家孩子的宽容,觉得孩子虽然傻是傻了点,但最起码是个正常孩子样,会哭会笑的,干脆就凑活一下养着吧。
话又说回来,聂稚心刚才被他们损了两句,照样还是不假辞色:“我是看不惯你们欺男霸女那副德行,以后再有这种事少叫上我。”
“怎么就欺男霸女了,说得这么难听呢?我把公司艺人叫来也就是让她们过来暖个场,逼着她们干嘛了吗?说句不好听的,你也以为她们多清高?这个机会多少人抢破头都抢不来呢!”齐烨满不在乎道:“至于那边的电竞选手,咱也是不知道底细才嘴上开了两句玩笑,现在知道了也不妨碍交个朋友吧,毕竟干干净净的不是更好吗?聂少你要认识就给咱们辅深牵线搭个桥呗!”
齐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皮无赖样,却不知这句话正戳中聂稚心从刚才起就掩饰得很好的恐慌——他自己内心对江燃的那点悸动还正在搞不清呢,结果就有人要捷足先登,大张旗鼓地对江燃表示爱慕了,而且这人还是他明面上最好的朋友。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这个朋友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情爱这两个字的绝缘体,但偏偏在今天,他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爱欲的火花,就好像是爱情电影里惯常的套路那般,不懂情爱的男主对从天而降的女主一见钟情,而自己却当局者迷,但马上他就会被身边看破一切的朋友吵嚷着撮合,而自己从头到尾,就只是在旁默默观看、充当工具人的配角。
聂稚心的喉咙口一时间像是堵住了,目光僵硬地瞥向周辅深,却看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算了吧。”半晌后,周辅深突然开口道。
“………”聂稚心在心底稍稍松了口气,但接下来周辅深的话却让他眼皮猛地一跳。
“老聂未必跟人家很熟,再说从一无所知到彻底征服的这个过程,我还是想自己来。”
齐烨一拍大腿道:“卧槽!辅深你他妈太会玩了!”
这话像是点燃气氛的引线,整个酒桌瞬间沸腾起来,众人甭管和周辅深熟不熟,全都在吵闹着起着哄。
唯独聂稚心死死盯着周辅深,眼底像是要结出冰来:“你也要跟着他们一起胡闹吗?”
齐烨先嚷嚷道:“老聂你不要这么扫兴吗!”
聂稚心已经按捺不住烦躁:“我是劝你们少去找不痛快,他是正经人,根本不会搭理你们那一套!”
而这时周辅深已经站起来,经过他身边时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打个赌,在你眼里这朵纯洁无暇的高岭之花,不出三个月就会被我染得五颜六色。”
陡然间聂稚心手背青筋暴起,想发作,想一拳揍在周辅深脸上,却又颓败地发现自己毫无立场,甚至连动机也未曾搞明白,于是最后,他就只能在一片喧闹声中,眼睁睁地看着周辅深的背影走向江燃。
而有关后来周辅深如何征服江燃的过程,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打从那天起开始,他们这个圈子里就缺少了周辅深的影子,一问起来就是和江燃在约会,要不然就是正在赶赴约会的途中,又或者是约会结束了正要把人送回家。
但就算这般辛勤了,所有人也不过觉得周辅深是寻了个乐子,全垒打之后也就要腻了,但万万没想到,等下次见面问起两人进度时,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让他们全都准备好份子钱。
聂稚心那时候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其实并不相信他们能够成功步入礼堂,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要迈出这一步太难了,所以他还是怀着一点希望决心等待,而这一等就是四年。
现在看着眼前人,聂稚心想,或许一切还不晚。
“到家了别忘告诉我一声,我手机号就是微信,还有晚上要是发低烧的话,也是正常现象,不超过38度就不用吃退烧药,记得多喝点热水早点休息就好,另外要是觉得伤口有什么不对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江燃拎着装满了医用品的小兜子,对他摆摆手道:“知道了,放心吧,我们家祖传的惜命,最喜欢跟大夫问东问西了,你到时候别嫌我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