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系选手没有求生欲(73)
周正探头看了一眼,“噗”地笑喷了。
——说这是三级头,三级头第一个不答应。
因为沈峣画的实在是太抽象了,简直可以赞一句毕加索在世。
见沈峣瞪着自己,周正连忙转移话题,“听二虎说,Sunny这个账号原来是张奇的?他不是你亲弟弟吧?”
“嗯。”沈峣对某人转移话题的行为翻了个白眼,“我记得是高考完之后吧,暑假的时候他哭着找我帮忙,说他被人杀了,让我给他报仇,我差点儿报警……再之后他的号经常是我帮他上分。”
“大学以后打得比较多?”
“是啊……”沈峣像是想起什么,无奈地笑了,“躺床上还自己画了个键盘,自己跟自己玩儿云吃鸡。”
“挺有意思的小孩儿。”周正蹲在沈峣旁边,和墓碑上的照片面对面。
头天晚上下了场大雪,墓碑上的凹槽也覆上一层白霜,沈峣伸手抹掉那层遮挡,露出下面的黑白照片。
“是啊,特别有意思。”
在那层薄薄的冰霜下,少年笑容灿烂,仿佛路过此地的春风,能吹散一切寒冷。
两人回去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堆起了一个小雪人,雪人的眼睛是用揉成团的巧克力包装纸做的,黑色的光面纸上,一根金色的细线反射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
周正勾着沈峣的肩膀,借着那个雪人做背景拍了张照片,按下快门的瞬间偏头在沈峣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老旧的红砖墙和上面干枯的爬山虎被周正加上七八层滤镜,倒像是哪里的旅游景点。
沈峣看着周正有条不紊地P图、叠滤镜、发微博,发自内心地赞叹道:“……你可真厉害。”
怎么在哪儿都秀得起来呢?
“那必须的,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秀。”周正欣然接受来自男朋友的夸奖,头也不抬地为EG经理和公关人员的发际线后退贡献力量,“只要有一颗搞事的心,给我一根网线,我就能炸掉整个服务器。”
于是当天晚上,微博真的炸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年前居然还有一碗惊天巨狗粮吃。
在大年三十儿头一天秀恩爱,人干事?!
微博热搜榜和话题榜原来的第一第二被甩出去两条街,之前被EG总部宣传部顶上去的MOBA分部战队热搜都快淹没在群众的海洋里了。宣传部负责人哭着去找PUBG分部总负责人陈经理的联系方式,抱着金大腿求她让周正消停点。
陈美伊疯了一样给周正打来夺命连环call。
“周!二!狗!子!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陈美伊气到破音。
“床照都放出来了,吻照算个啥。”
周正懒洋洋的一句话堵得陈经理哑口无言。
“再说,谈个恋爱还得藏着掖着,什么道理?”周正换了个坐姿,顺手调小了通话音量,以免吵到隔壁的孩子们,“陈女士,你扪心自问,如果你哪天脱单了——我是说如果,你会怎么做?”
陈美伊自动忽略掉那两个欠揍的“如果”,她认真地想了想,果断回答道:“我二十四小时秀恩爱,秀你们一脸!”
“这不就完了吗?”周正拍板下结论,“你没恋爱的时候可以坦然鄙视满大街的酸臭狗粮,可当你坠入爱河,你就会很自然地加入发狗粮大军,经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像还真他妈是这样。
陈美伊被说服了。
是的,她居然被说服了。
上海浦东黄浦江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陈大经理,竟然也有被周氏歪理说服的一天。
陈美伊决定放弃周正岌岌可危的直男宠粉人设,哪怕为了适应当下某电政策不能将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发扬光大,但适当的、不越线的小暧昧还是可以的。
毕竟现在很多女孩子最喜欢一边管爱豆叫老公一边看着自己老公被别的男人搞——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他就要让他受”吧。
最重要的是陈美伊对总部宣传部也颇为不爽,队内语音剪辑不经她过目就往外放、成功为周正搭建了出柜的第一个阶梯,这事她还记得呢!
而可怜的宣传部工作人们还不知道金大腿无情地踢开了他们,仍在流着眼泪疯狂加班。
※※※※※※※※※※※※※※※※※※※※
周正:酒色穿肠过,搞事心中留。
第46章
头天晚上秀恩爱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来格外神清气爽,不亚于和男朋友为爱鼓掌一整夜。
“别的不说, 空气是真的好。”周正伸了个懒腰, 呼吸早上的新鲜空气,抬眼就能看到远处的山, “好好改造改造, 很适合养老,我都有些心动了。”
沈峣是被他硬拖起来的, 哈欠连天地跟在他身后。
周正回头看着沈峣,“没睡好?昨天你好像就没什么精神。”
岂止是没睡好。
沈峣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晚上噩梦一个接一个,跟被什么魇住了似的。
梦里一个男人把他高高举起来要往地上摔,还有个女人不住痛哭,跌跌撞撞地背着他向前跑, 哭声差点儿没把他耳朵震聋。
“算是吧。”沈峣敷衍地回答, 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问, “你到底想干嘛?自己不睡别拉无辜人士下水成吗?想上网自己去那边学校。”
“我不想上网, 想干点别的。”周正回头, 看着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有些好笑,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干、你。”
沈峣瞬间清醒了。
周正牌人形提神器, 九块九包邮, 七天无理由赠运费险, 不好用包退。
沈峣想怼回去, 余光却瞥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
那人满下巴胡茬, 面庞浮肿,眼睛充血,手上还提着个酒瓶,里面只剩一个瓶底的酒水晃来晃去,男人也不担心它们洒出来。
见沈峣看向自己,男人裂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看得人莫名起鸡皮疙瘩。
“像啊,大壮说的对,你们两个真是太像了。要不是他给我拍了个照片儿回来,我还不信呢!”男人站在阳光儿童福利院的铁门外,仔细打量着沈峣,啧啧感叹,“就是白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到底是首都水土养人啊。”
沈峣眼角跳了跳,周正比他反应更激烈,长腿一跨挡住沈峣,皮笑肉不笑地往反方向一指,“大叔,医院在那边,您走错了。”
“我说那婆娘回家的时候怎么戴了个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呢?原来是她有出息的好儿子送的。”男人没搭理周正,对着白酒瓶灌了口酒,拎着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在沈峣眼前晃了晃,“还说我摔死了她儿子?都是放屁!”
沈峣认出了那是前天他送给撞到他的陌生女人的手套,他皱起眉头,轻轻拉开周正,上前一步站到男人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谁?”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胡子拉碴的男人咧嘴一笑,打了个酒嗝,“我他妈是你老子!”
沈峣:“…… ”
周正:“……要脸吗您?”
我都不敢张嘴随便认儿子,您哪根葱?
酒臭味扑面而来,沈峣被熏得恶心,脚下却像生根了似的一步也没退,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我在福利院长大,没有父母。”
“我呸,你小时候老子买酒的钱还给你买过药,现在你考上首都的大学找着好工作了,孝敬孝敬你老子不是应该的吗?”男人摊开手,从铁栏杆的缝隙间伸进去,“快点儿,别墨迹,不然我嚷嚷得整个镇都知道你是个不孝敬父母的玩意!”
周正气笑了,张嘴想骂回去,却被沈峣按住手腕。
沈峣冷眼看了男人半晌,在他再三催促下抬脚走了两步,伸手去开铁门上的锁,“你先退后一点,我开门。”
“这才对嘛。”男人咧嘴笑出一口黄牙,依言往后走了两步,眼睛却紧紧盯着沈峣,“不过你可别想耍花招,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