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米六[综漫](44)
“你?”那人似乎在思考,但他也没有想多久,说道,“既然惠比寿现在没有心情见我们,那我们先走好了。夜卜,回家了。”
夜卜收回刀,转身便走。
“等一下!
“你们随意闯入惠比寿的宅邸,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解释,恕我不能放你们走。”
潮田渚出声,让准备离开的人停下了脚步。
“本来我也不愿意来的这么快,但是总有意外。比如严弥先生做了什么——这也是你们惠比寿的家事,你们有什么问题多问问严弥先生,我也不好代劳。等惠比寿想清楚了,就来联系我吧。
“联系我的方式,相信严弥先生也没有忘记。”
那人说罢,气息一下就消失了。而名叫夜卜的持刀男子也很快消失在宅邸里。
等到屋子里的阴冷气息都散去,神器们才彻底放松下来。
渚回过头,将惠比寿抱在怀里,问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他很担心惠比寿,这孩子才重生没有多久,又遇到了这种事,就算没有被伤害到身体,心里也会难受的。
“老师,我还好。”惠比寿身体没有多大的损伤,祂只对严弥他们瞒着祂的事情好奇。
不只是潮田渚看出了严弥他们的确认识那两人,作为严弥一众神器侍奉的神明,惠比寿自然更懂得严弥他们的反应又有什么样的含义。
“严弥先生,既然都被人找上门来了,有的事最好还是不要隐瞒了。”潮田渚牵着惠比寿的手,严肃地对严弥说道。
严弥满脸疲惫地点头:“即使您不说,我也知道该告诉给惠比寿大人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潮田老师等我和邦弥他们将屋子收拾干净,再到书房与惠比寿大人还有您坦白。”
看出严弥、邦弥他们几人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潮田渚也不好勉强他们一定要说。而且严弥已经主动提出要他也一起听,潮田渚也就不用再推辞自己是不是要避讳。
见潮田渚拉着惠比寿的手,要带惠比寿去书房,严弥又道:“潮田老师,你带惠比寿大人去浴室吧。”
“怎么?”潮田渚没看到惠比寿有需要去洗浴的必要。衣服连袍脚都没有沾染灰尘,惠比寿也没有出汗。
严弥更为愧疚,他都不敢看惠比寿。
邦弥替他说道:“神器如果说谎,做不好的事,也会报应到赐名的神明身上。”
潮田渚听清楚了邦弥的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他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些神器,只得立刻抱起惠比寿,带他去浴室。
听着潮田渚抱着惠比寿离开那愤怒的脚步声,神器们对视一眼,纷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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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去狩衣,惠比寿身上的几块黑斑一样的东西刺痛着潮田渚的眼睛。
“疼不疼?”潮田渚打开花洒,流出的是可以净化“安无”的纯净水。
惠比寿笑着,对潮田渚道:“好像长起来的时候比较疼。”
潮田渚红着眼圈,将花洒上的水浇到惠比寿的身上,努力想给祂洗去这样的痕迹。
“潮田老师,我不疼啦,不要哭哦。”惠比寿伸着手,抚摸潮田渚的眼边。
“为什么会长出这个东西?”潮田渚别开脸,努力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思绪。
惠比寿解释道:“神若给灵赐名,就意味着灵的一切由神负责。如果神器有什么坏的想法,天会将惩罚降临到神器和神身上。
“神器做的坏事会报应给赐名的神,不只是长出这些,在他们产生想法的时候,就会刺痛神。神器做了坏事也会逐渐妖魔化。而这种长出来的可以感染神和神器的东西,就是安无。”
注意到潮田渚的眼神,似乎那双温柔的蓝眼睛又凝聚水雾了,惠比寿赶紧补充道,“没关系,不严重。严弥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没有很痛。现在也在净化啦,我真的不痛的。”
潮田渚并不相信惠比寿所说的不疼,他却不能在惠比寿面前继续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而在纯净水的冲刷下,惠比寿身上的安无越来越少,看样子再洗一段时间就能好。
而他也差不多能明白为什么不是严弥他们带惠比寿来洗澡了,恐怕他们身上也产生了这些。
“如果严弥他们也长了这个要怎么办呢?”潮田渚问。
他是愤怒他们作为神器不能真正保护好惠比寿,可平日里他见到的严弥他们,对惠比寿却也绝对是尽心尽力的。
“他们可以互相用术法,通过忏悔和褉的仪式,解决身上的隐患。老师不用担心的。”惠比寿反过来安慰潮田渚。
潮田渚点点头,安静地继续给惠比寿冲水。看到惠比寿的皮肤一点点变回正常的颜色,渚悬着的心才一点点地放下。
惠比寿趴在浴缸边上,偷偷看潮田渚,但因为视角,祂只能看到渚的腿和脚。不过这也不影响祂回想潮田渚挡在祂身前的模样。惠比寿感觉自己是真正被潮田渚爱护着的,为了祂,潮田渚能与那么危险的夜卜对峙,惠比寿感到很开心。
可是祂也很担心,今天潮田渚替祂出头,要是那两个人盯上潮田渚又怎么办呢?
可惜祂不是擅长战斗的神,要是祂像毘沙门天一样就好了,也不用担心自己保护不了潮田老师。
渚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惠比寿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看到惠比寿身上的“安无”清理干净了,为了确保万一,还是带惠比寿再泡了个纯净水澡。
不过这么清洗一遍,惠比寿的身子就变得很冷。潮田渚勉强给惠比寿裹上浴巾,带祂回房间去拿衣服换上。
无论潮田渚让祂做什么,惠比寿都乖乖配合。让潮田渚看得是越发的心疼祂的懂事。
所以,等严弥再度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潮田渚根本没有笑脸。即使他也做不到给严弥脸色看。
严弥对潮田渚有这样的表现也不辩解,直说道:“谢谢您今天保护了惠比寿大人。”
“这是我该做的。”潮田渚并不接受严弥的感谢。
严弥道:“今天将您也牵扯进来了,有的话也就必须也告诉您。”
潮田渚期待严弥会说些什么。惠比寿却不安地牵住潮田渚的手,好像这样,潮田渚的温暖能让祂更有勇气面对严弥即将说出来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但惠比寿大人与他确实是旧相识。在很多年以前,你们就认识。他找到您,图谋关于黄泉的术法。
“您和他合作,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有一天您就突然开始给妖邪赐名,它们都作恶多端,而您赐名给它们,势必要遭受上天的报应——最近几代惠比寿大人都是因此而早逝。
“我是不希望惠比寿大人再继续与他有往来了,所以暗地里我和邦弥他们一直在处理那些被赐名的妖邪,也妄图斩断您和他的联系。
“只是太可惜了,他觉察得太快,甚至直接找到门上来。我们不是他养子夜卜的对手,因为处理那些妖邪,我们都消耗了太多力量,再面对他们更是力不从心。
“未经允许,擅自做主,惠比寿大人,请您原谅!”
说着,严弥就给惠比寿跪下了。
他老泪纵横地俯首——侍奉惠比寿时日最长的是他,有义务让惠比寿的意志一代代传承下去的也是他这个道标。但是他不想再看到惠比寿因为那个人的野心也成为牺牲品。
纵然惠比寿可以重生,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神,因为那些妖魔而一代代早夭,严弥也确实舍不得。
他的大人绝不该为这样的事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惠比寿希望日本变得更好更幸福的愿望,也不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他只是想要反抗这个无奈的命运而已。
即使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撒谎,还有可能因为他们而刺伤惠比寿。
但这一切总比看着惠比寿死去要好太多。
惠比寿抓紧了潮田渚的手,看着俯首的严弥,看着他苍老的模样,看着他纵横的涕泗,祂想起了自己重生在神座上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严弥。
老者一如既往地爱戴着祂,全心全意地为祂着想……祂确实没有责备严弥的理由。
可前代惠比寿又为什么要与那样的人合作呢?
“前代惠比寿大人曾说,如果连妖魔也都被驯服的话,那么人类将不会再遭受妖祸。”
严弥突然的回答,让惠比寿意识到祂竟然在恍惚中已经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了。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会这么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果然不好写
写的头发拽掉一把qwq
第083章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
惠比寿靠在潮田渚怀里,而潮田渚却是背靠在床头,两人一起看着一本童话书。
是《小王子》。
潮田渚用温柔平和的嗓音,为惠比寿讲述着关于一个外星小王子和一个遇难的飞行员之间的故事。
听到小王子和被驯服的狐狸分别时,惠比寿的眼泪一滴滴地滴落到被子上。
闷闷的滴答声让潮田渚知道惠比寿哭了,他一手轻柔地抚摸惠比寿的头,一边问道:“惠比寿感觉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个故事好寂寞。”惠比寿眼泪不断地掉。
渚的本意不是让惠比寿听故事而落泪的,但惠比寿的回答真是在他柔软的心上扎了一根刺,钝钝地发痛。
“那我们换个故事……”
“不用了,老师,请您继续讲吧。”惠比寿擦干眼泪,想要继续听下去。
潮田渚听出祂的坚持,只好继续讲述这个故事。
惠比寿在他怀里很认真地听着,此后没有再落泪。但祂的目光里却有一些不属于祂这个年龄的悲伤,寂寞已经习惯就不会难受。
如果没有潮田渚的话,或许那样孤孤单单的一辈子也没什么。死亡还是活着,惠比寿的感触都不大。
祂可以重生啊,祂的父,祂的母,都是神,所以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但是死亡再重生的祂也不再是从前的祂了,而且重生的惠比寿不再有前一代的记忆,想要获得知识,只能继续学习。
那下一次祂重生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记得潮田渚。如果潮田渚对下一个不是祂的祂也这么好呢?
惠比寿竟觉得自己是会嫉妒的。
祂不想有一个和自己外表一模一样,经历完全不一样,内核完全不一样的人,还能堂而皇之地接受潮田渚的喜欢呵护。
如果是从前的祂,或许在重新得知了这条实现愿望的途径后,也会继续选择与那个人合作,即使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早夭,也不肯放弃。
因为死亡在祂的眼里,并不是什么让祂难以接受的事。
可现在的惠比寿绝对不会选择他了,因为对生命有了留恋,也想继续活着。至少不想在潮田老师去世之前死去。
所以那个饮鸩止渴的的方式,惠比寿绝不会去沾染。甚至关于黄泉的术法,以往听了是绝对不想放弃的探究的事,现在惠比寿也打算不去理会。
“……请你仰望星空,请你扪心自问:小绵羊吃掉那朵花儿了吗?吃了?还是没吃?你会发现一切都将因为你的答案而改变……①”潮田渚念完了《小王子》,他也希望惠比寿能有一个不同于前代惠比寿的选择。
不论怎么说,驯服妖邪而让天降报应在自己身上,那个人没有丝毫的代价也就罢了,惠比寿自己却承担了所有的恶果,甚至那些被驯服的妖邪还会转手给那个人使用,这都太傻了。
“老师,你认为小王子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惠比寿对于小王子以被毒蛇咬死而回到天上的为结局的这个故事,并未感到害怕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