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先生今天又旷课了[综武侠](8)
任盈盈忙道:“我只是来坐一坐,很快就走了,先生不必麻烦。”
江云楼看她十岁不到的一个小丫头,却做出这样老成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那怎么行,来了即是客人,我可不能怠慢了你。”
任盈盈神色间多了一抹无奈。
江云楼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显得迂腐了些、固执了些,这些日子以来任盈盈已深有体会,于是她走上前,从江云楼手里接过汤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不赞同道:“我是来探病的,可不是来特意麻烦先生的。先生若执意要给我泡茶,那盈盈就要回去了。”
江云楼这才作罢。
他也坐到椅子上,又招呼程英一起坐下,低低咳了两声,才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算什么大事,倒是耽误了你们的课,实在是不好意思。”
任盈盈道:“先生无事就好。昨天东方叔叔派人通知我的时候,当真是吓了一跳,只是听闻教中的大夫已经去了先生的住处医治,我不好来给你们添乱,便等到现在才来。”
江云楼微笑道:“叫你担心了。”
他又道:“昨日也多亏了教主,下次再碰见教主,我一定要好好向他道谢才行。”
任盈盈一愣:“东方叔叔?”
她只以为是江云楼病倒后先通知了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才又派人告诉他,可听江云楼的话,似乎并不是她以为的那回事。
江云楼看她吃惊,于是解释道:“我昨日在院子里晕了过去,醒来才听教主身边的侍女说,原是教主救了我一次,又差她去请了教中大夫为我看病。”
“……原来是这样。”
任盈盈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
江云楼见她神色有些古怪,想了想,出声提议道:“你人都来了,不如就继续前天未讲完的课吧?”
任盈盈一愣,“那怎么行?先生还病着呢。”
她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我将前阵子刚学的曲子抚上一遍,先生看看我有没有进步,怎么样?”
江云楼欣然点头,又看任盈盈不曾带琴过来,于是道:“我去拿我的琴。”
任盈盈自然不想麻烦他,赶紧让自己的侍女跑去取琴,一旁的程英小声道:“汤药快凉了,赶紧喝了吧。”
江云楼忍俊不禁道:“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却是一个比一个细心体贴,倒显得我粗心大意,不够稳重了。”
几日后。
江云楼的病终于见好,又开始每天下午抱着琴去任盈盈家中教琴,却再也没见过东方不败的人。
任盈盈说是教中事物繁多,东方不败抽不出时间来看她,这阵子也只是出门散步时偶尔碰见过一两回而已,江云楼知道像东方不败这样的一教之主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便暂且将道谢一事抛在了脑后。
这一日,江云楼下山时偶然路过那棵梧桐树,瞥见了一抹暗红色的身影。
东方不败站在梧桐树下,一身暗红衣衫,正背着手,不言不语的看着那棵梧桐。
忽然,他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正巧与江云楼四目相对。
他难得的勾起一个笑来。
“听盈盈说,你打算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大概有两三个侍女小姐姐需要取名字,然而我是个取名废,大家有什么建议的吗……不用特别有深意,叫着好听有辨识度就行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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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交手
江云楼愣了愣,转瞬间便想明白,一定是任盈盈与东方不败提过这件事,东方不败才知晓的。
他当即一揖,真诚道:“那日多谢教主相救。”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似是不在意道:“举手之劳罢了。”
江云楼见他不似往日在任盈盈处那般沉默,一副不愿与人多做交谈的模样,反而显得轻松随意很多,轻轻歪了歪头,道:“初次见你时也是在这棵树下,教主很喜欢这棵梧桐?”
东方不败没想到他会对自己问这样一句话,定定打量了他两眼,才回答:“从前我也在半山腰处住过几年,那时的确很喜欢,这些年就很少再来了。”
他眸光沉静,一如既往的辨不清真实情绪,江云楼却直觉的认为今日的东方不败心情不错,并无即刻离开的打算。
他道:“传闻凤凰非梧桐不栖,可见梧桐是好树。”
东方不败轻轻勾一勾嘴角,道:“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拿来做乐器。”
说着瞥了一眼江云楼背上的琴。
江云楼顿了顿,仿佛听出了他语气里微微的挖苦,不禁轻笑道:“我这可不是梧桐做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梧桐材质好,做出的乐器也好,不仅如此,梧桐的种子亦可食用,可不就是好的么。”
东方不败看他神色自然,言语间并无近些年听惯了的阿谀逢迎或战战兢兢,倒像是寻常朋友间的淡淡几句交谈。
……这江云楼似乎不怎么怕他,反倒是对着童百熊、曲洋等前辈老人时显得更加恭敬些。
东方不败轻轻一甩袖:“你会武?”
他知道江云楼会武,这句话便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带着种跃跃欲试的战意,但凡听到的人,就一定会明白东方不败的言下之意。
他要战。
与谁?
当然是与江云楼!
江云楼摇摇头,道:“空有一身内力罢了,无什真本事。”
东方不败听闻此言,也不愿多费口舌,江云楼的话音刚落,他便一挥袖子,一掌拍向青衣男子胸膛。
他内力深厚,出手亦十分霸道,红衣翻飞间,江云楼只觉得一股森冷强硬的气劲如雷霆疾发,扑面而来!
他立即伸手对了一掌!
清冽浑厚的内力与对方的内劲相撞,绵绵不绝,二人皆是内力充盈的高手,一时之间竟是不相上下。
东方不败这一招已算是奇袭,他见江云楼应对自如,不禁赞了一声:“好!”
说罢,顺势撤回那一掌。
他收发自如,一身内力如臂指使,可见武学造诣极高,江云楼也迅速撤掌,横琴于身前,指尖轻轻一拨,“铮”的一声,琴音裹挟着内力,挡住了东方不败的下一掌。
东方不败身法极快,出手却排山倒海、势如雷霆,又快又重。
江云楼不慌不忙,沉着以对,他足下踩着玄妙的步法,似快似慢,眨眼间便与东方不败拉开距离,又是“铮”的一声,琴音如浪涛,向着东方不败席卷而去,原是那红影再次攻了过来,江云楼的琴音恰恰与东方不败的掌力相互碰撞、抵消,掀起一股劲风,红青两道身影还好好的站立着,梧桐树上隐蔽多时的鬼祟人影却被狠狠掀了下来。
东方不败指尖飞出一道银芒,正中那人眉心。
那鬼祟之人睁大了眼睛,一落地便断了气,竟是当场毙命。
三掌皆被挡下,以浑厚内力化解,江云楼又只挡不攻,东方不败停下后也立刻停了手,足见其品性。
东方不败看也不看落在地上的尸体,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这还不算真本事?”
江云楼却是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死尸,停一停,才谦逊道:“教主并未全力出手罢了。”
东方不败勾了勾嘴角:“彼此彼此。”
他的目光落在江云楼怀里的琴上,这琴暗藏玄机,方才匆匆一瞥,他分明看见了琴下藏着的一把窄剑。
琴中剑。
东方不败心中思索。
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更是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
实在是很难叫人不去联想。
东方不败越发觉得江云楼与衡山派颇有些关系,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背着手,似是随意的询问道:“为何要在黑木崖教书?”
江云楼见他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便也收了琴,答道:“暂时无处可去。”
至于桑三娘将他捡上黑木崖一事,东方不败想必知晓,他也不必再说一遍了。
东方不败又问:“听曲长老讲,你有意下山闯荡江湖?”
江云楼点了点头。
他是任盈盈的教琴先生,是曲洋推荐给东方不败与任盈盈的,曲洋将他的打算告诉教主也在情理之中。
他低头咳了几声,答道:“我有许多想做却不曾做过的事情,所以就想着,还是趁着年轻时去闯一闯的好。”
东方不败听他语气真挚,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套话,这样的人,若不是心性单纯,便是个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之辈。
他习惯将人往复杂里想,若换了平时,定是会更倾向于后者,但经过方才的交手,却也觉得或许这人是真的单纯——曲洋说的其实不错,人会骗人,琴音却不会骗人——但凡事无绝对,若是一个人能刻意控制自己的琴声、言行与出手的招式,那这个人必定十分可怕。
无论江云楼这话是真是假,多试探两句总不会出错。
“哦,那不知你有什么夙愿?”
江云楼顿了一顿,道:“精忠报国。”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面露几分古怪:“……可是想要考取功名?”
江云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这个身体,大约是撑不过考试的,就算勉强考上,也很难为国效力,所以夙愿也只是夙愿而已。”
东方不败想起侍女的汇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除此之外呢?”
江云楼仰头望着天空,语气略微怅然:“名扬天下……你觉得如何?”
半晌。
“……嗤。”东方不败轻轻别过脸,嘴角似是带着一丝笑意,语气由衷道:“好志气。”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缩就是精华。
昨天谢谢大家的建议,决定用雾天梧桐小天使提议的名字啦,我试试看能不能凑齐七个侍女召唤神龙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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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庆贺
“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为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乐山之意。后志在乎流水,言智者乐水之意。后来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
江云楼不疾不徐的讲解着一曲高山流水,白皙的手指时不时翻动手中的书页,书页上洋洋洒洒记了许多东西,都是江云楼自己整理出来的。
大唐与锦朝之间相隔数百年,这数百年来曲谱的变化很大,指法也不大相同,同样是一曲高山流水,江云楼所弹出来的和曲洋弹出来的,自然也很不一样。
只是曲洋爱好音律,平时兴致来了就喜欢上手改动一二,因此也不在意江云楼的许多琴曲与自己认识的不一样,甚至还颇为欣赏,江云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想到曲洋前辈将来会来接手任盈盈的教琴先生一职,便想着不能让任盈盈在学琴初始就产生混乱,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了锦朝的各种曲谱。
奈何曲谱难得,黑木崖下的城镇里也只有一二家出售几本曲谱,他能研究的曲谱便也十分有限。
任盈盈的专注的听着,将江云楼课上所讲的话一一记下,不敢有丝毫分神。
——可见她是真的很喜欢琴。
学生认真好学,江云楼作为授课的先生也觉得颇有成就感。
太阳落山时,这一日的课也结束了。
江云楼收拾了东西,正欲告辞离去,任盈盈忽而道:“先生,再过三天就是我的十岁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