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少校的特种兵生涯(26)
成才瞥见手表上标识着两位队友的蓝色小点接连变成了红色,这意味着他们已经退出战斗了。他脸色变得难看,袁朗已经不需要继续跟着他,因为他确实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他了。
“怎么了?”旁边一人问。
成才摇摇头,甩掉纷乱的思绪:“我在想,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完全就是靶子。”
“你建议分开走?”
队伍里老A已经所剩无几了,在选训时成绩最好,入城战又立功赫赫的成才就这么突然成了许多人信赖的对象。袁朗方才的话已经传开,但除了替他不平之外大家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于是对成才表现得愈加和善,以弥补内心的同情。
成才:“是,我建议拆成4-6人小队,分别前往不同地点。大家凭运气找指挥所。”
众人彼此讨论了一下,觉得可行,于是按照自己选择的目标纷纷结队。成才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去加油站,于是主动请缨,这更增加了别人的好感。有几人看自己选择的地点人太多,于是改变计划和成才一起去加油站。
一人突然问:“如果这样还是找不到指挥所呢?”
众人议论纷纷,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成才想了想:“没有找到指挥所的小队一个小时后在中央公园汇集吧。”
大伙儿点头,把手叠在一起:“加油!”
震耳欲聋的喊声引来了窗外“哒哒哒”一串子弹。
“快跑!”
副营长很快就发现对方的战术改变了,场上局势再一次发生变化。
☆、指挥部在哪里
鱼虾成群时尚可用网捕捞,一旦散开入海,哪里还找得到影子。特种小队拆分四散,冲击向不同的位置,对A城守军的攻击力度固然立时减小,但A城对他们的包围圈也很快就因此失效了。
好在对方对此并非没有准备。副营长下令:“全体收缩,按2号计划布防。各班照次序汇报缺员情况。”
有机会以攻代守固然是上上之选,侦察一营在一道防线失效的情况下,只凭二道防线就让敌军损伤过半的结果正是最好的例证。然而此时情况变化,坚守不出未尝不是更合适的策略。
作为前老A成员,副营长很清楚特种兵的能力。如果这剩下的四十多人是正牌老A,他未必敢这样简单粗暴地分兵防御。但他很清楚这并不是一场侦察营和A中队的对抗演习,他们真正的敌人只是四十多个训练还不到三个月的参选新员。
所以他可以玩得大胆一些。
“缺员的我已经调人过去了,现在你们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在看到敌军的时候进行通报,然后撑住5分钟。5分钟内,就会有援军到达。”
一个小时后,A城的中央公园开始稀稀拉拉汇集人,其中包括成才。
“政府大楼没攻进去,只有十多守军,但援军来得太快。”
“医院那边大概也是十来人,我们试着潜入,却被发现了。”
“加油站也差不多是一个班的守军。就我们观察,那边的建筑不太适合做指挥部。”
……
各小队分别汇报自己的情况。
一人突然奇怪:“从防守密度来看,倒瞧不出哪里更像指挥部。” 寻常演习指挥部的防守都是重中之重,因为攻破对方的指挥部就意味着演习结束,如同巫师世界魁地奇比赛里的那枚金探子。
这人编号35,是成才的室友,因为性格古怪,和谁的话都不多。他骤然出声,竟有几分冷场。片刻才有人想起来回答:“也许只是故弄玄虚?外松内紧?"
“等等,”35开始用树枝在地上划弄,“按大家的侦察数据,加上随时应援各地的机动兵力,再加上之前战斗力折损的预估数字,一营没有多余的兵力了。”
众人有些不太信任他的计算:“也许因为你估的战损数字不准?”
“还有一个可能。”成才突然道,“指挥部不在任何一栋建筑物里。”
35仰头看他:“难道在地下?”
成才努力抓住从脑海中刚刚飘过的一丝灵感:“我在想,指挥部是不是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固定点。”
“什么意思?”众人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指挥部可不是说营长一个人往哪儿一钻就算的,这么多人的通讯必然需要一个数据终端,那可不是一台超薄手提电脑就能搞定的事情。一营的反电子对抗的能力也很强,至少老A们随身携带的干扰设备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这又是一大堆设备。
成才透过公园林间树叶的缝隙向外看去:“这座城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移动的,又能够装载一整套指挥系统的东西?”
“哎~ 呜~ 哎~ 呜~”
就在此时,救护车的鸣笛声自不远处传来的,大家面面相觑,会不会……
一般来说,大演习机会难得,能涉及到的部门基本上都要借机演练一番,自然便少不了医务人员的参加。他们在战场一线巡逻,为被判定受伤的士兵实施模拟救助,或是为真正在演习中意外受伤的士兵做及时处理。
A城有医院,医院有救护车,医务人员征用这量救护车在A城内巡逻,没有人会起疑心。
“不会吧……我看到这救护车拉伤员了啊。”
“可是这辆救护车确实比常规的救护车要大一圈。”
这一说,大家也都不敢确信了。如果是,那这个一营太胆大包天了,一辆车刨掉必须的设备和设备操作人员,联络人员,指挥人员,能为战斗人员留几个空位?如果不是,那么指挥部又会在哪里呢?
成才突然想起吴哲在某次夜聊时说过的一个侦探故事,那个故事的主人说过一句话:“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一个无论看上去多不可能,都是真相。”
他暗笑自己,反正也不可能留在老A了,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呢。他说:“我想先去看看,谁愿意和我一起?”
“我来。”“我也去。”“带我一个。”一旦有了领头羊,众人踊跃纷纷。
成才点了几个:“我们去瞧瞧,没问题最好。其余的兄弟请不要和我们离太远,到时候视情况决定增援或者再寻机会吧。”
袁朗正在打电话:“导演部吗?我要投诉!”
接线员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人也有今天!凭着过硬的专业素养忍住了笑,他开始记录:“袁队长要投诉什么?”
袁朗的声音隔着电话线都能闻到三丈火气:“演习里救护车不该是中立的吗?这车身上还画着红十字协会的标志呢!凭什么归蓝军旅调配啊!”
接线员彬彬有礼:“您的投诉已收到,请等待导演部给您的回复!”
“你敢挂试试!”袁朗大喊,“让铁路那个混蛋接电话,我和他当面说!”
接线员很有专业素质:“您的投诉已收到,请等待导演部给您的回复!”
啪,电话挂了。
在袁朗近十年的军旅生涯里,参与过或大或小无数演习,也牺牲过那么几回,可从没阵亡得这么冤过。他只是护送27去寻找医护,结果救护车的后门一开,几把枪直挺挺就顶到了脑袋上。
他与27就这么被两个穿着白衣天使制服都掩盖不了满脸精悍武气的士兵拖进了车厢。
看着眼前的侦察一营长,袁朗面无表情:“安排很有老A的风格嘛。”
营长谦虚:“还得向你们多多学习啊。能不能请两位把身上的装备脱下来?”
袁朗顺从地脱掉装备:“你们装备也不比我们差啊,至于跟丐帮似的雁过拔毛吗?”
一个电子营的军官过来拆掉了装备上的电子判定系统。
营长歉意十足:“小江稍微操弄一下,你们在系统里就是阵亡的状态了。真不好意思,实在是我们副营交代了,俘虏老A的性价比太低,天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来劫囚,还是直接弄死比较省心。”
袁朗牙都快咬碎了,面上还得挂着笑:“承蒙夸奖~”
通往导演部的电话还在不停歇地响,铁路终于接过听筒:“瞎闹什么,快点给我滚过来!”
袁朗叫了辆通勤车,麻溜地光速滚到了导演部:“我要投诉!”
然而无人理会他,导演部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屏幕里的视频直播,至少在原画面的基础上局部放大了六七倍,所以画面里一团模糊,大约能看出来是辆救护车。
一个老A装扮的伤员,一瘸一拐地招停了这辆救护车。车停下,司机似乎和伤员说了几句话。伤员拐到车尾,救护车门打开。伤员在看到门后的场景瞬间往车里扔了一样东西,应当是手/榴弹。
这是一个信号,突然从不同方向冲出来无数特种小队,拼命往救护车上扔手/雷。
“轰!”
演习结束。
铁路突然回头问袁朗:“这人是谁?”
画面实在糊得看不清脸,但袁朗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成才。
他心情复杂地回答:“T师三五三团机步三连的成才。”
铁路仰头想了想:“哦,那个去年被你退回来的士官。”
“我今年还要再退一回!”
铁路招呼中队长去小会议室,并关上会议室的隔音门:“现场的裁判员说指挥部是他先找到的,也是他组织的这次进攻。我觉得不错,你不要就给我吧。”
袁朗脾气糟糕地开启嘲讽:“哟,这会儿不嫌人学历低了?”
铁路因蓝军旅演习失利而略微抑郁的心情,此时又因为袁朗的表情而明朗起来:“一个军校的名额,我还是有办法的。”
袁朗闭上了嘴。
逗完了下属,铁路还是得做思想工作:“其实我看他蛮适合老A,不觉得他那不招人喜欢的样子很像你年轻的时候吗?
下属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要指望齐桓能接任你,老爷子就这一个独崽,退二线前肯定要想办法把他调去常规部队。”
袁朗:“我不急,再干十年也没问题。”
铁路冷笑:“如果你再不结婚,可没有十年可干了。”只有在催婚这件事上,铁大队长会显出他真实年龄该有的长者风范。
袁朗无语了:“您觉得在这种地方讨论这个话题合适吗?”
“你以为这是私人问题吗?”铁路有些严肃,“这里不是随心所欲的娱乐圈,而是部队。你也不是什么演艺艺术家,而是一个军人。结婚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每个人都必须做的事情,除非你打算把后半辈子都耗在后勤部长这种岗位上。只要你还想更进一步,你就只能选择做一个别人眼里的正常人。因为人们只信任正常人。”
听到这里,袁朗终于若有所觉:“谁要更进一步了,你这铺垫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铁路长叹一口气:“我半个小时前接到电话,陈老心脏病发,虽然抢救过来,但显然很快就要退居二线了。我原以为我能凭一己之力把蓝军旅□□完成后再走。但现在我很担心,失去了陈老的力挺,我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待几年。这次演习暴露得问题太多了,一两年未必练得出来……
“有些话,我只能和你说。国内的局势你是知道的,夜郎自大者有,一叶障目者有,腐朽不化者有,能有足够的眼光和魄力来继承这份事业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我不愿意把这番心血交到别人手里糟蹋了。”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蓝军旅的意义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特种部队固然至关重要,但真正涉及到国家生死存亡的不会是小规模的特种作战。五大战区的综合战斗力水平,才是人民最后的倚靠。军队改革喊了三十年了,改出什么结果了吗?没有蓝军旅这块试刀石,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落后得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