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懊恼的情绪刚刚出现,赤井秀一就瞧见米·戈笑嘻嘻地盯着自己瞧,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紧接着发现米·戈又将姿势改成了跪坐。
新一/志保/安室/琴酒:……
这个画面,好像有点糟糕啊!
众人看看赤井秀一再看看米·戈,毫不犹豫地搬着自己的小椅子与赤井秀一拉开了距离。
于是一时间现场就变成了不管平时私下关系如何、但现在因为米·戈而同一战线的四人挤在一起,独留赤井秀一单独面对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米戈。
赤井秀一:……
他的队友们就是这点好,能同甘苦共患难,但是看见变态却会在边上看他的笑话。
赤井秀一默默地挪动椅子、也与米·戈稍稍拉开一段距离,见他要跟上,立刻用眼神制止,接着冷冰冰地继续追问:“那他们是怎么和你达成交易的?”
米·戈应该不是会轻易在人群前出现的生物。
虽然这家伙是个变态,但总不可能看见一个村子就闯进去,大大咧咧地喊着“回收旧大脑、二手大脑、不用的大脑”吧?
“是他们的村长在山上发现我的哦。”
米·戈的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起伏与波动,随后忽然问道:“你们知道米·戈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安室透皱着眉问:“难道不是你们种族的名字?”
“我们来自犹格斯星球,在来到这个星球后,一部分的同胞前往了美国某个州的山区,而剩下的则是来到了这里,米·戈这个名字是很久以前这里的人们对'喜马拉雅大雪怪'的一种称呼。”
众人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村长把你当成了雪怪?”
“没错,那天正好下着暴风雪,他以为我是雪怪,在临死之际吐露出了自己'希望不要伤害村民'、'希望这个村子的村民不再为稀少的资源而痛苦'这样的愿望。”
米·戈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有种异常的亢奋,这让他所顶着的尼玛尔的皮囊看起来也十分诡异。
众人无法将村长的愿望和米·戈之后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但毕竟对方不是人类,他们也无法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一个外星真菌的思维模式。
米·戈也不在乎能不能等到他们的理解,毕竟他只是来寻求合作的,而不是来和这些人进行深入灵魂的交流、成为心灵挚友的。
但是他很喜欢这些人,所以也不介意和他们多说几句。
“我没有杀村长,只是问了他一句,他认为怎么做才能不再感到痛苦,是拥有数之不尽钱财、或者是用之不竭丰富资源就可以了吗,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有趣的回答。”
米·戈似乎仍记得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村长说,即使拥有丰富的资源和用不完的钱财,人类也会因此而继续争斗,甚至因为拥有了这些资源会让矛盾升级,口舌之争会变成械斗,甚至雇凶杀人谋财害命、从而追求更多的权力与利益,这些都只会让痛苦加深,而不会让痛苦消失。”
而其他人也没有打断他、或者对米·戈与村长当时的行为进行评价。
在明知道村民献上大脑的理由的前提下,他们仍旧想从米·戈那边获得更多当时的情报,以确定村民集体放弃大脑的真正理由是否真的如米·戈所说的一样。
“我很少和人类接触,大部分的人类在发现我等真身与能力时,不是想从我们这里捞到一些好处,就是像黄衣的信徒一样、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让我等灭亡。”
米·戈说着这番话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似乎无论是和人类交易还是同族的灭亡,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但是这个村长很有意思,所以我问他,如果他什么都能做到的话会怎么做,结果却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答案。”
“他说,人类的矛盾源自于生存的欲望。”
“争夺食物果腹是对生存下去的欲望,掠夺财富是对生存得更好的欲望,而掌握了权利是让自己能生存得比其他人更好的的欲望”
“——而这些欲望的诞生,都源于大脑的控制。所以当人类失去大脑依旧可以生存、如果人类不需要食物果腹依旧可以活下去,那么在失去这些最世俗也是最底层的欲望后,人类将会得到永久的快乐。”
众人良久无言,而米·戈也不再说下去,只是看着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的评价。
工藤新一觉得这是诡辩。
但无法否认的是,如果站在村长的立场,当他面对一个贫瘠的土地、面对为了在这快贫瘠的土地上争夺更多资源的村民时,也的确会萌生这样的想法。
安逸的生活会让人放弃思考。
但苦难的确会令人开始设想无数的可能性。
在痛苦中的人往往会设想“如果不曾拥有这些痛苦,我会是如何”“如果我幸福快乐,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所有人都是如此痛苦压抑,又会是什么情况”,无数色彩斑斓的创作果实,就是从这样的苦难与思考中诞生的。
安室透也能够理解这样的情况,毕竟他创作的初衷,就是因为连续写了好几篇日记都无法达成KP的要求,最终在愤怒与痛苦中拿起了笔。
【……这是你自己有创作欲,另外你写日记是副本中死亡的惩罚,别把什么事都推到KP的头上算作KP给的苦难OK? 】
一直沉默的KP在听见安室透把这口黑锅往自己头上扣时,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而圣人波本在听见KP的抗议后,似乎也回忆起了当时写流水账被KP反复打回去的痛苦,而后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波本影子的、黑漆漆的笑容。
“那KP你就没在上班时疯狂诞生出各种各样灵感吗?”
【……】
“我这么说吧,你就从来没在我们搞事情的时候,设想过要怎么报复我们吗?”
【……】
宫野志保不想讨论创作和苦难的联系,眼见着其他人的思绪如脱缰野马,她立刻将话题带回了重点:“所以村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决定放弃大脑吗?”
“没错哦,如果是其他的愿望我还真的不一定能实现——如果他说想要洗净灵魂我可做不到,但带走大脑,这可不就是我最擅长的嘛。”
宫野志保眸光微动。
而米·戈也继续说道:“我告诉村长,如果这是他的愿望和真实想法的话,我可以帮他从苦难中离开。于是他又问我,能否帮助他的村民从无尽的苦难中逃脱。”
“这的确是有些得寸进尺了,但我对这个村子的人的想法也很感兴趣,于是我跟着村长回到了村子,看着他召集齐了村民,发表了刚才的演说,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众人不愿跟着米·戈的节奏走,而米·戈也不在乎他们捧不捧场,他既然打开了话题就没打算到此结束,于是就像是返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杰作”的杀人凶手一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那些村民居然全体同意,向我献上自己的大脑,换取永久的幸福。”
工藤新一几人陷入沉默,换做是他们绝对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他们不是这些村民,无法体会如今依旧平穷落后的尼泊尔,在三十年前濒临内战时是什么样子的,更无法想象那个时候位于偏僻山村的村民,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或许米·戈的出现与村长的提议,对于当时的村民来说,也是一种救赎吧。
“那你挖走大脑之后,村民是如何生活下去的?在失去大脑之后,他们的身体技能全部停止吗?”
比起批判村民们的集体决定,宫野志保对这些更在意。
“这是我的独家技术哦。”
米·戈坐直身体,然后歪过头冲着坐在距离自己稍远的宫野志保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倾囊相授,虽然你不是我等同族,但是我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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