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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瞳孔一缩，注意到了最最古怪的一点。
小野绿三年前27岁。
可现在他面前这个黑发青年眉宇间却仍有一缕青涩之感，目测比最初的亲卫队队长还要年轻。
他隐约感到了不妙。
出于某种恶作剧的心情，玩家恶劣的恐吓道：“如果森先生不能做好这个首领，我可以随时从你手中把这条红围巾抢过来，你是这样承诺过我的吧。”
第七十章
森鸥外的冷汗“唰”的一声就下来了。
这话他还真说过。
当时森鸥外才篡位、呸, 继承港/黑，根基不稳，像是走钢丝一样平衡着内部的各种声音, 为了争取亲卫队的支持, 他和小野绿做了笔交易, 或者说，对赌协议。
如果森鸥外带领港/黑蒸蒸日上, 那么小野绿就依然是趁手好用的刀, 否则, 小野绿可以以任何手段从他脖子上抢走首领的红围巾。
在有亲卫队和黑蜥蜴、尾崎红叶的部队一起为他站台的情况下, 许多预想中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那身着黑色礼服的亲卫队队长在他宣布继任的宴会上将提出异议的大佐干部的头砸进了游轮的地板里, 冰冷的笑着重复：“我说了，森先生将会是我们的新首领，还有人有任何问题吗？”
就是这毫不留情的一手, 让港/黑内部的其他声音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噤若寒蝉——胆敢挑衅的话, 哪怕是干部也照杀不误, 亲卫队队长的表情是这样说的。
但是作为代价，与森鸥外擦肩而过的黑发青年举杯示意了一下, 那双眼睛的颜色折射着晚宴上缤纷的光影, 显得比杯中美酒更为香醇。
他伸手拍了拍森鸥外肩上血红的围巾, 无声的用口型提醒道：“我会等着的。”
可至少直到三年前, 森鸥外都很确定他并没有任何要输掉这场对赌的迹象。
为什么在这个更年轻的小野君会提起这件事？森鸥外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依然扬着笑容：“那当然是记得的了，但是小野君，现在的我难道不是一位好首领吗？”
对此, 玩家的回应拖长了音调说：“是吗？森先生觉得自己是好首领吗？”
脸看上去像是还没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小野君，语调听上去像是干部时期的小野君, 但是神态却分明是亲卫队队长时期的小野君。
森鸥外为这种隐约的违和感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虽然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是，嗯，我是这么认为的哦。”
“先代去世前的最后几年暴政频出，把横滨搅得一塌糊涂，港/黑内亏外患，几乎是头日薄西山的病狮。而我通过龙头战争一役奠定了港/黑在横滨夜晚的绝对统治权，这些年下来，”森鸥外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弯折，如数家珍的清点，“人员、资产、威望还有人脉都扩张到了相当可喜的地步。”
“还有异能开业许可证，记得吗？”森鸥外显得游刃有余，好像并没有在拖延时间，“有了那张宝贵的证件，我们才终于成为了官方认可的异能力组织呢。”
同样一头黑发的港/黑首领笑容儒雅随和，朝面前的青年眨了眨眼睛：“以上，我想，我至少不会是一个不合格的首领。”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位本就不太高兴的小野君，似乎更生气了。
【异能开业许可证，他还真敢提啊？难不成这老狐狸还觉得自己当年走了步妙棋？】
玩家磨了磨后槽牙，感觉拳头有点痒。
偷摸设计用别人的部下去换一张对玩家来讲没有半点好处的废纸，要不是当时急着捞人，森鸥外受伤的可就不止那张可怜的办公桌了。
【冷静啊玩家！他在试探你！】
客服姐姐当年延时追番的时候也气得够呛，森鸥外在她那儿的印象可能比玩家还差，于是这会儿客服姐姐完全站在了玩家这边。
【他的情报应该来自于异能特务科，那边多半是监测到了神乐或者犬神的痕迹，但是没有你的信息】
太宰治显然也不会主动跟相看两厌的旧老师互通有无，所以，玩家透露出去的“23岁小野绿”这条情报并没有传到森鸥外的手中。
他只是敏锐的意识到这个面容青涩的“小野绿”应该是失去了某些记忆，但不确定多少。
于是mimic事件和龙头战争就是最好的探路石。
如果玩家因为mimic发怒，或者因为森鸥外绝口不提“告死乌云”在龙头战争中的贡献而出言讽刺，就会与他在太宰治那边透露的情报相悖。
【他在试探你“保留”了多少记忆！】
玩家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脸上的笑容像是面具一样死死的焊在面皮上：【我改变主意了，客服姐姐】
【本来这一趟真的只是来跟森先生打个招呼，让暗霄自己来找我的】
黑发青年眼底闪过一缕凶芒，默默点开了背包。
【异能力解锁卡（100%）已使用】
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充盈了玩家的身体，但在玩家意识不到的地方，这份充盈的力量顺着某种联系扩散了出去，进一步唤醒了什么。
【现在想想，我果然还是顺理成章的揍他一顿吧】
玩家保持微笑对客服姐姐说道。
“如果你是一个好首领，我就不会死了，”黑发红眸的高挑青年随意的卷了卷袖子，暗色风衣的衣摆在身后像忠诚的影子一样静静垂坠，陈述着一个客观事实，“港/黑成员之间禁止内斗，中也能对我下死手，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我叛逃了。”
“森先生，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是一个好首领，我为什么会叛逃。”
玩家一向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主。其实二周目是他自己想走之前吓吓讨厌的森首领，所以干脆利落的叛逃了，但这完全不妨碍他睁眼说瞎话，把瞎话说得比金子还真。
“以及，如果你是一个好首领，为什么会害怕得真的杀死我？”
森鸥外的心一下跳得比一下沉，却只能苦笑着召回自己的异能力，让爱丽丝警惕的回到自己身边来贴身保护他：“原来如此，小野君自己也不记得原因了啊。”
真可惜，因为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明明小野君是最理解他的人不是吗？为什么突然在风平浪静的日常里，就那样毫不拖泥带水的把任务报告和辞呈一起钉在了他的桌上。
那把用于固定的匕首是先代领他进港/黑的时候送给的，性质与森鸥外送给太宰治的大衣和中原中也的帽子相同。
也就是说，小野君把他在港/黑的第一件和最后一件物品，同时交给了森鸥外。
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的港/黑首领在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的。
但是此刻最重要的是，森鸥外压下那些复杂的情绪看向面前的黑发青年，认真的澄清道：“小野君，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你。”
杀死你的也并不是中也。
而且被动成为了帮凶的可怜中也差点没跟暗霄一块儿发疯。
但是玩家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
“那接下来森先生也别躲，”玩家捏了捏指节，关节处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相信我，我也没有想要杀死你。”
森鸥外眉头一跳，身前的异能生命体立刻扔下武器扛起他往后跃。
“嘭”
异能力构造出的巨大针管被黑发青年一拳砸碎成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却无法完全抵消那一拳的力量，森鸥外被爱丽丝扛着跳到柜子上心疼的哀嚎：“我的办公桌！真是的，小野君，这可是先代时期传下来的古董，这下港/黑的赤字不是又增加了吗。”
“记你私账上，”玩家毫不客气，笑眯眯的又欺身上前，“正好森先生也拿了我不少遗产吧？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啊。”
爱丽丝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俨然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形武器，护着森鸥外在这宽敞的大平层里拼命的辗转腾挪，唯恐被玩家的拳脚扫到。
“这样下去我坚持不了多久，”金发萝莉木着脸看着仿佛狂风过境般遭殃的办公室，语气凝重，“林太郎，要不你还是乖乖过去挨一顿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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