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斗则是站在发球线和左双打边线形成的角落里。
对悠斗而言,他是找了一个既能在球落进他的负责范围内时跑去接球,其他时候又不会影响到大曲前辈接球、回球的绝佳好位置。
然而在其他人的眼里,这是比赛双方达成一致,强行将一场双打变成单打。
“这可真是……”监控室内,斋藤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一场别开生面的双打比赛。”
黑部点了点鼠标,将悠斗和关根的五维图移到角落,放大种岛和大曲的数据表,问另外两位教练:“你们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几场比赛吗?”
两年前的同室操戈战,大曲被种岛送去悬崖。
他在悬崖上的每一天都在为击败种岛而特训。回到集训营后,黑部给他安排了复仇战。
复仇战上,大曲用出了“双龙削斩”,这招宛若剑舞般流畅的网前双刀流破解了种岛长时间滞留在空中的“未生无”。
而他那强韧的耐力又在无形中克制了“已灭无”。
就在所有人认为大曲的复仇战有望成功时,种岛用出了堪称绝技的“不会无”,让自己消失在大曲眼前,利用大曲在回球瞬间的犹豫,干脆利落地赢下比赛。
在种岛和大曲组成双打之后,黑部便没有再给大曲安排过复仇战。
而在两人组成双打之前,大曲对上种岛的胜率为0。
“一边参加了海外远征,亲眼见识了世界;而另一边留在集训营,领悟了第五无……”
虽然看起来都有所提高,但两人之间的差距并没有被消除。
这一战,大曲胜利的希望依然渺茫。
“不过这毕竟是双打比赛,如果比分落后,伏黑不会坐视不管的。”
被寄予厚望的悠斗正在耐心等待对面的来球落进他的区域。
然而一直到第一局结束,他都没有等到接球机会。
裁判:“0:1,二军领先,交换场地。”
悠斗想了想,和大曲商量:“前辈,第二局我们可以交换位置吗?”
他想接球。
大曲答应了。
然而第二局轮到种岛发球。
无论是发球还是回球,都落在大曲负责的区域内。
戴着赤鬼面具的少年站在底线附近,秋风轻轻吹动他的衣领和头发。
他看着大曲在网前左右奔波,随后听到裁判报分。
“0:2。”
第193章
第三局, 悠斗发球。
比赛开始二十分钟,他终于碰到了网球。
可在发球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提前确定。
悠斗看向大曲:“大曲前辈, 这一局我负责什么位置?”
由于是他发球, 对面接球的种岛前辈既可以把球回击到网前,也可以把球回击到后场。
就算换成左右分配也一样。
前两局看下来, 种岛前辈只会把球打向大曲前辈负责的区域。
就好像,种岛前辈只想和大曲前辈打球。
大曲抬手揉了揉额头, 余光瞥向球网对面神情悠哉的种岛。
作为队友、作为对手,他已经猜到修二想要做什么。
可是为什么?
“大曲前辈?”
听到悠斗的声音, 大曲回过神, 对他说:“接下来你只需要负责发球。修二由我一个人对付。”
悠斗一愣。
他听见大曲放低声音,继续道:“如果。”
“如果这盘我输了,那接下来的两盘就拜托你了。”
全国大赛是一盘制,而今天的比赛是三盘制。
全国大赛时, 他和切原前辈之所以轮流打一局,是因为没有其他的选项。而今天除了轮流打一局外,还可以轮流打一盘。
悠斗点头:“我知道了。”
一军看台, 迹部抚着眼下的泪痣, 评价:“这不是完全被对面牵着鼻子走了。”
二军看台, 白石感慨:“这场比赛让我想起了千岁和手冢在全国大赛半决赛时的对决。”
同样是双打比赛,同样变成了1V1,身为二人队友的财前和乾除了必要的发球局外,同样自动退让到场边。
“确实很像。”
财前指出问题,“可是那场比赛是因为千岁前辈的‘才华横溢之极限’无法在双打比赛中使用,而青学的乾前辈和我又没有介入比赛的实力,才会演变成一场单打比赛。”
“那位一军的No.6和伏黑根本没有必要顺应种岛前辈他们的想法, 将原本的双打比赛变成单打比赛。”
在和种岛、关根、大曲都不熟的财前看来,如果种岛和关根的目的是赢下比赛,那他们的意图很明显:
放弃对付赢过种岛、拿到No.2徽章的悠斗,针对实力不如种岛的大曲,以此提高获胜的可能性。
[针对较弱的一方。]
这种做法在双打比赛里很常见,完全可以理解。
然而悠斗和大曲为什么要照做?
就好像明知道眼前是陷阱,却还是要跳下去一样,令人费解。
金色小春听出了财前的困惑,捧着脸,娇羞一笑:“财前完全不懂呢。”
“网球啊,其实和恋·爱一样哦~”
财前面无表情,犀利地吐槽:“谢谢,小春前辈。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庆幸自己不懂了。”
金太郎的反应和财前完全相反。
他好奇地问:“网球和恋爱有什么关系?”
金色小春の恋爱(网球)课堂开始上课了——
“虽然蓝领系前辈一上来就被便装系前辈破了发球局,但前两局的比分都很接近。40-30,都只差了一点。”
“便装系前辈在面对蓝领系前辈时,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游刃有余、完全碾压;而蓝领系前辈在面对便装系前辈时,也不是一筹莫展、毫无胜算。”
“在恋爱开始前,不是也会有这样一段时期吗?”
“他好像喜欢我,又好像不喜欢我;我会因为他小鹿乱撞,也会因为他黯然神伤;如果去告白的话,成功率没有100%,却也不是0%……”
“这段确认关系前的朦胧暧昧期,令无数少男少女为之着迷。”
小春竖起食指,总结道:“两者的共同点就是‘不·确·定·性’。”
“因为存在着不确定性,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结果,所以就算短暂碰壁也不会心灰意冷、反而想要继续尝试。”
“对于看起来有些感性又有些自负的蓝领系前辈而言,这会是一场非常激荡人心的挑战。”
谦也总结:“你直接说,‘因为大曲前辈想要挑战自己,所以接受了种岛前辈提出的1V1对决’,不就行了。”
“真是的,那就一点也不浪漫了。”
小春扭了扭腰,看着球场内的两人,继续道,“而且便装系前辈和蓝领系前辈之前是搭档的关系。”
“我想,便装系前辈或许想通过这场比赛向蓝领系前辈传达一些言语无法传达的话。”
“而蓝领系前辈想知道对方想传达些什么,于是接受了这场1V1对决。”
“不过这些就没有依据了,是人家的第六感。”
“那伏黑呢?”
金太郎听到一半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他岔开这个由自己提出的问题,换了一个新的问题。
“伏黑这一盘就完全让给蓝领系前辈打吗?哪怕会输?”
“对于金太郎君来说,确实会有些难理解呢。”
小春问金太郎,“金太郎君,你还记得悬崖上的那场‘床位争夺赛’吗?”
“你和青学的越前君去抢同一个球,结果球从你们两人的球拍下穿过。”
关于双打的糟糕回忆涌上心头。
“那次是超前挡到我了。”金太郎扭过头,扁了扁嘴道,“我讨厌双打。”
“金太郎君和越前君都比较自我。”
这里的‘自我’既不是褒义词,也不是贬义词,只是客观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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