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貌美如渣[穿书](302)
这回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偏偏还是这么一幅不妙的场景。
胡一州皱着眉看着那个被应无瑕抱在怀里的人,虽然被垂落下来的发丝挡住了半边脸,但从那身衣服上看,他还是很轻易的就认出了这人便是刚才与应无瑕动手之人。
刚才看着家伙出手那么狠,怎的应师兄还这么关照他?
胡一州疑惑中夹带着不满,看着应无瑕以德报怨的将刚才与自己动手的人送回了房里疗伤。
——应师兄人也太好了点吧?
胡一州撇了撇嘴,对于那个陷入晕迷,却还能享受他家师兄妥善照顾的人很是瞧不顺眼,又很有些气恼前者对自己的身体不爱惜——他瞧得很清楚,应无瑕虽然现在看着像没事人一样,但伤得不必那不知名的家伙轻,结果那个动手伤人的被好好照顾着,应无瑕本人的伤势,却还没处理。
眼看着应无瑕用真元替那人疗伤,又喂那人服下灵药后,终于站起身来,胡一州正高兴着前者终于能去疗伤了,谁承想应无瑕站起来后,又俯下身,将床上的人抱起,向更里间走去。
胡一州眼皮子一跳,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片刻后,预感成真——
应无瑕抱着那人去沐浴了……
胡一州下意识的侧过脸,心里似有一百头羊驼狂奔而过,他委实想不通,应无瑕为何要对那人这般照顾,看那人对应无瑕下手时的狠厉,可是没有留半点情的,这么两厢一对比,怎么叫他不在意。
等从秘境出去后,一定要尽快找到应师兄,不然他家师兄肯定要吃亏!
水声渐止,归于平静。
胡一州用眼角一瞄,见两人从浴池里出来了,才转过脸来,药也喂了,澡也泡了,这回应师兄总该管一管自己的伤了吧!?
也不知是否是这边的怨念奏效,画面里,应无瑕将那人送回床上后,倒是没再做什么,而是转身出了房间,进了花厅。
眼看着应无瑕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伤势,坐在软榻上开始疗伤,胡一州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正嘀咕着,目光蓦地一顿,眯起眼睛看向应无瑕脖间。
应无瑕沐浴完,身上只披了件外衣,并不像平日里穿的那么整齐,露出了细长的脖颈,白皙的皮肤在泡后药浴后,泛着一层浅浅的粉,看着气色倒是好上了不少。
胡一州盯着那一截脖颈,瞳孔一缩,应无瑕脖间有一个小塔型的红色印记,生来就有,消抹不掉,可为什么这个“应无瑕”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胡一州脑子登时懵了一瞬,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再去打量那个“应无瑕”,细细观察了半晌,竟是又发现了些许不同来……
318、第三百一十八章
尽管两人五官一样, 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觉, 这画面里的人, 面部线条要更为柔和一些,神色间更显得生动。
倒不是说应无瑕平时有多板着脸不近人情,而是他的情绪很少外露,什么事都放在心底;至于这画面中的人,至少从他出现到现在, 胡一州已经能很清楚的从他的眼底看出对另一个人的在乎与担忧。
印记消失不见,性格上又有所偏差, 难道真的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可是……
胡一州拧起眉, 看着画面里的人,很有些不能接受——这么像,连五官都一模一样, 真的只是巧合吗?
细细想来,他其实已经有很久不曾见过应师兄了,最后一次见到对方, 还是在五年前的功德阁,时值他外出归来, 而应师兄正将下山,他还记得,应师兄接了一个天级与两个地级任务,因为类似的任务以前也完成过不少,所以没有人一个人觉得会出事, 可谁知,就是那日一别,竟再也没人见过应师兄了。
就算应师兄的魂灯一直亮着,没有出什么岔子,三年前也曾传来过消息,但人却始终没有露面……还是说,应师兄是遇见了什么变故,与刚才那人有关吗?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很难在消除——与其让他相信眼前这个和应无瑕长的一模一样,却和应无瑕毫无关系,胡一州宁可相信,是因为应无瑕在外遭遇了什么变故,才会变得如此。
得出去后,得先给师尊传讯,这几年来,他老人家一直都惦念着。
打定了主意的胡一州回过神,再看向光团,因为刚才的走神,中间有一段已经错过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眼下场景的错愕——
“应无瑕”竟然又和那人打起来了,还是他先动的手。
胡一州很有些懵逼,刚才应无瑕对人那般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上,他还想着等那人醒过来后,两人之间有何误会说不定能说话,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谁知道他家师兄竟然翻脸就不认人,二话不说就拔了剑。
在边上的旁观的胡一州看得分明,那人过来找“应无瑕”时,心情尚好,显然不是过来挑事的,谁知道一进门,冒着寒光的剑尖就明晃晃的直刺了过来。
到了这时,胡一州才看清楚那人究竟长的什么样子。
那是一张颇为英俊的脸,穿着穿着一身素色长袍,看起来就像是个书生模样,温和无害,有一种异样之感;但一旦出手,斯文的外衣转瞬就被扯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戾之气。
那人显然是对“应无瑕”的举动而震怒,三言二语交流失败后,大为火光,再不留情,两人又一次战到了一处。
两人头一次交手时,因为角度的缘故,那人的身形不太看得分明,胡一州的注意力大都在“应无瑕”的身上,而这一回,正好将两人的动作全都收入眼底。
而正是因为看得清楚,胡一州才更显震惊——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取出一座小塔来,塔分九层,塔身暗沉,绘有暗纹,塔檐上还坠有一只只铃铛,只看见铃铛晃动,却听不到铃铛的声响——虽然知这塔是何来历,但分明与应无瑕脖子上的那个红色塔形印记一模一样。
胡一州错愕的望着那人手里的塔,脑中很快的闪过了什么,只是那瞬时的感觉消失的太快,不及抓住。
接下来,胡一州木木的看着光团中的两人打的天昏地暗,只觉得脑子糊成了一团浆糊。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雪,纷纷扬扬,不多时就将大地裹上一层素色。
“应无瑕”脚尖轻踏地面,身形猛的拔升至半空,手中长剑对着那人暴刺而出,剑锋上的冰雪瞬间凝固成了薄而锐利的薄冰,剑锋带过的雪花立即凝聚成了无形无影的利器,“应无暇”的灵力伴随着强劲的风,造成的雪旋,仿佛雪中有一条龙在咆哮。
“应无瑕”这一剑差点扫上对方的门面,幸亏他反应快,猛然疾退,但锋利的剑锋还是扫过了他的脸颊。
飞溅出的殷红洒在雪白的地面上,异常的刺眼。
那书生肩膀微微一震,一层黑气凝聚而成的长蛇自其身后慢慢显现,强劲的气流吹鼓着长发与衣袂在雪中翻飞。
手上的黑塔上暗芒一闪而过,塔檐上的垂挂着的铃铛狂响,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随即一道阴寒的磅礴劲气,自天空暴压而下,沿途由于劲气过于强横,竟然是使得半空中响起了一连窜的音爆之声。
磅礴劲气悍然轰下,既狠且快,直直的砸在了“应无瑕”的身上,令得后者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片刻之后,终于是禁受不住这等冲击,随着空气中的一声细微声响,“应无瑕”闷哼一声,以剑撑地,俯下身,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血来,艳红在雪地上逶迤出扭曲的弧度,而“应无瑕”的脸也在此刻血色尽失。
就连身为旁观者的胡一州,都仿佛闻到了风雪中的血腥味。
风雪渐大,就连视线都开始受阻。
在这样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两人的血战,终究渐渐走到了尾声。
地上的积雪落了一层又一层,厚到即使倒下,也只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应无瑕”仰面倒在雪地里,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让他染上了白色,满是鲜血的右手无力的垂落在侧,似是知道主人的结局,就连那剑身上的光芒,都显得黯淡了起来,转瞬间就被不知疲倦的落雪所覆盖。
“——”
沉重的脚步声在雪地里沙沙响起,纯白色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染血脚印。
书生也已是强弩之末,踉踉跄跄的来到“应无瑕”身上,看着对方脸色比雪还苍白的倒在雪地里,身形一晃,双膝一重,跪倒在后者身边,神色松怔的伸手去抚摸那张苍白的脸,嘴唇抖了抖,发出的声音低不可闻。
——“应师兄!”
胡一州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双手死死抱住眼前的光团,险些失控。
尽管对于里面的人的身份还存在一些疑虑,但当那张相识了十几二十年的脸,就这么毫无生气的倒在雪地里时,整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同样不接受这种结局的书生见唤不回身下人的回应,英俊的脸上渐渐呈现出扭曲癫狂之色,将人抱起来,疯了一样的向对方体内输送灵力。
理智告诉胡一州已经迟了,来不及了,但情感上却怎么也不愿接受,目光落在那张血色尽失的脸上,希冀着能有奇迹的出现……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的存在。
那双闭合着的双眼上,睫羽轻颤,缓缓睁开。
书生还没来得高兴,嘴角扬起的弧度就已定格。
怔怔的低下头,看着那一道长长的伤口,殷红色的血液正不断往外涌。
再看“应无瑕”,眼中哪有半点迷茫之色,分明清醒的很。
“……你…骗我……”
“应无瑕”不答,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出手入闪电般一掌按在了书生心口,淡淡的灵光覆盖在掌下。
那书生不知是不是因为“应无瑕”的举动伤透,没有再动作,只仰面倒在雪中,冷冷的看着上方的人影。
“应无瑕”右掌按在书生心口,左掌快速的掐换着一套极其繁复的法诀,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血色顺着抿直的嘴角溢出,却还是皱着眉将那套法诀完成,然后,松开右掌,左手
在胡一州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穿透了书生的血肉……不多会,“应无瑕”收回手,握拳的手掌里似乎藏着什么。
书生在“应无瑕”穿身而过时,就失去了意识。“应无瑕”喘着粗气,缓缓摊开握拳的手,一缕紫黑色,仿若有生命般的气想要逃走,却被突然出来的白色火焰焚烧,雪地里瞬时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