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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当警察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直觉，如果不是清楚对方是自家幼驯染，他都有种把人抓起来带进警视厅的冲动。
而且，还有他非常在意的……
萩原的目光缓缓移下，停在对方卡在腰间鼓起的部分。
枪…吗？
“老大！”
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道轻声，萩原顺势躲进刚刚观察好的草丛里，目光移向来人。
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家伙。
然后，发现被喊“老大”的对象就是他家幼驯染。
萩原愣了一秒。
小阵平…怎么会跟这种家伙有交集？
而且，为什么还会被喊“老大”？！
是…是接到什么奇怪的任务去什么奇怪的组织做卧底去了吗？
这是萩原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任务目标在公园第二个椅子的位置，”在松田的面前，那人似乎并不敢多废话什么，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伸长手将某个信件模样的东西交给对方，“交易一共五十万美金。”
交易？
萩原眨了眨眼，随即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点。
那人与松田之间似乎是特意隔了一段距离，就像是在害怕或是戒备着什么。
甚至从他的这个距离来看，那人的身体还在隐隐发抖。
难道是曾经被小阵平揍过一顿？
萩原心忖。
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在跟着对方来到公园后，隐约有了破裂的迹象。
小…小阵平？
虽然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具体的内容听不清，但是根据零零碎碎的词汇——
似乎是小阵平这次交易的对象在试图拖延时间。
在发现松田一直没出声后，立刻开始嚣张地想要提高交易筹码，甚至带上了几句威胁……
然后，无声的一枪。
萩原研二瞳孔猛缩，身体瞬间僵硬，呼吸骤停，他根本无法形容看到这一幕时自己的心情，脑海里不断慢动作地回放着对方刚刚的动作。
从拔枪到上膛…再到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
似乎连瞄准也嫌烦。
轻描淡写的一枪，被提前装了消音器。
前后不过一两秒，速度极快…也极为熟练。
“说够了吗？”
这是萩原今晚第一次听到松田出声，与往常跟他玩闹说话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丝丝凉意中透着极度的不耐烦。
他从来不知道，小阵平还有这么冰冷无感情的声音。
“喊出声，下一枪瞄准的就不是你的肩膀。”
冰冷的枪口直直移向额心正中央。
漫不经心的话语、直白的威胁，让人如坠冰窟，同时也完全堵死了对方因为疼痛而差点从嗓子里逼出来的哀嚎声。
那个看似某家企业老板身份的男人之前的倨傲完全消失，眼泪鼻涕满脸乱淌，似乎这时候才明白面前的男人是个狠戾一言不合就拔枪的硬骨头，他下意识捂住嘴巴，似乎是害怕自己出声，而原本手上的箱子也失手落在草地上。
松田身边的那人也在一个眼神下立刻上前打开箱子，在简单确认里面的金额无误后，才合上箱子毕恭毕敬缩回松田身后…一米外。
“这不就完事了？”
萩原看着松田轻飘飘最后说完这句后，便将之前拿到的那封信随手扔在此刻跪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没有再分给对方一个眼神，转身离开。
小阵平…？
刚刚那个…从未在他眼前出现过的松田阵平。
就像是真正属于黑暗之中的一员。
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萩原研二手脚冰凉，面色茫然。
直到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喇叭声才将他猛然唤醒，但当他想要迈步离开，却发现双腿如同被铅灌满般的沉重。
他跟松田从小一起长大，自然非常清楚小阵平的性格。
对方根本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哪怕刚刚所见到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成百上千次，他也百分之百地信任对方，更何况，他还看到了……
当子弹穿过那人肩膀时，在他看来，小阵平周身流露的情绪截然相反。
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冰凉、沉重、失望……
还有那种与之一同而来的压力。
就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正重重地压在对方的身上，逼得人难以喘气却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无论再如何掩饰，小阵平总是唬不过他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任何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悄然无息地让那个松田阵平变成这样，背后那股势力一定非常恐怖。
漆黑深夜中，似乎能隐约窥见某个深渊巨兽狰狞张开的血盆大口。
让人不寒而栗。
……
他想救他。
萩原研二敛眸想道。
在这个世界上，他永远信任对方。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想要找到真相，然后亲手将他的幼驯染一点一点拉出来。
……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黑暗。
第202章 番外IF：黑松（下）
“这是你获得组织代号后的第一次任务，波本、苏格兰这次会跟你一同行动，他们是你的前辈，具体的任务安排到时候波本会告诉你，时间是明晚七点半，地点在上野会所三楼。”
“…上野会所？”
“有什么问题？”
“没。”
“很好，记得不要迟到。”
挂断电话后，松田阵平略微不耐地捻灭手中的香烟，将组织发的通讯器重新收好，原本有些不爽的情绪在听到任务地点的名字后，更是产生些许烦躁。
上野会所。
今天不久前，他还记得萩跟他提到的那家好像就是——
“咚咚。”
吸烟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阵平，在里面吗？”
“来了。”
松田闭了闭眼，掩去多余的情绪后应声，拉开门。
虽然屋内一直开着窗户，但此刻还未散尽的烟味在门被打开的瞬间横冲直撞地向外飘去。
“那边会议结束，待会儿可以下班了，”萩原研二轻咳两声，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家看似无事的幼驯染，眉头逐渐皱起，“小阵平，无论怎么说，烟这种东西还是少抽点比较好吧？”
“知道了，”松田顿了顿，抬眼看向对方“…不过明明萩你自己就没有戒成功过吧？”
“但比起小阵平来说，已经改善很多了哦，还有小阵平口头上简简单单一句‘知道了’可不行，はい——”萩原直接摊开手掌，“之前我们约定过了吧？”
反驳不过，松田撇了撇嘴，乖乖地从裤袋里掏出还剩半盒的香烟放在对方掌心。
“这就对了嘛，没收没收——”仿佛没有看到对方隐隐抗议的神色，萩原面不改色地全部塞进自己的口袋，一把拽住松田的手腕把人拉出房间，“等下一起回去吧？正好今晚轮到我做饭，小阵平想吃鱼吗？”
虽然嘴里是询问的意思 ，但动作上却完全没给对方拒绝的余地。
“鱼？”松田反射性地把手往后缩了缩，却发现对方抓得极紧。
“嗯嗯，毕竟小阵平这么辛苦，总得好好休息吧？”
总觉得话中有话，松田眼带怀疑盯向对方。
“怎么了，”萩原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自家幼驯染，“有什么问题吗？”
“没，”松田默默收回目光，转而问道，“之前你跟我说你们明晚联谊打算去的那家ktv——”
萩原两眼一亮：“小阵平是改变主意了吗？”
“那家ktv我记得是在——”
“上野会所二楼吧？”
“……”
果然，虽然楼层不同，但确实跟任务地点是在同一个地方。
“既然特意确认地址，随时欢迎小阵平到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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