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话语让他们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姬野凌没心没肺的说道。
二人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安慰,反而更加难看。
“算了,我们还是谈谈怎么”合理“解决京都事件,已经没有时间了。“
姬野凌收敛起笑意,将话题关注点引向正题。”
他慢悠悠的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我最后一次联络警视厅的时候,诸星警视监已经亲自莅临东京警视厅负责京都案件的指挥工作。
*
东京警视厅
诸星登志夫眉头紧锁,看起来忧心忡忡。眉宇间时不时划过一份浓重虑色。
黑田兵卫脸色更是僵硬,像是一尊冻结了的,散发冷气的坚硬冰雕。
上司尚且如此,底下的其他人更是难以放下心。一个个表情严肃,愁眉苦脸。
“萩,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气氛好像不太对。“
伊达航向左歪了歪身子,目光直视前方,挪动嘴唇用气音说道。
这是他们在警校时,在课堂上互相传话练出的绝技。
萩原研二也察觉到了主席位上的暗流涌动。
目不斜视地用气音回道。
“因为诸星警视监不在可信范围内。”
诸星警视监不属于可信范围里的人,所以黑田兵卫不能告知他计划详情。但偏偏行动指挥权现在在诸星警视监身上。
现在,东京警视厅能够提供的助力就会大大减少。
*
“你说什么?”
伊织无我有点难以置信。
姬野凌摊了摊手。
“指挥权现在已经移交到诸星警视监身上,由他在旁监督指导,黑田理事官也无法与我们联络商定计划,需要我们自行想办法了。”
他说的很随意,态度也轻松。说完之后又像是求证一般追问道。
“所以黑田理事官判断诸星警视监属于不可信的范畴吗?”
姬野凌一边说一边抬手做了个敲击的手势。
——“卧底”。
伊织无我严肃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OKOK,我知道了,那就我来说。”
姬野凌一副受不了你们这种一丝不苟精英派的姿态,耸了耸肩。
“——你们判断诸星警视监不可信。”
“可是他是东京警视厅的警视副总监诶,不可能是卧底吧。”
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眼睛亮晶晶的追加了一句追问,看起来很有求知欲。
“黑田理事官会做出这个判断,一定会有他自己的理由。”
伊织无我硬邦邦的说道。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从听到诸星警视监这个名字开始,赤司征十郎的脑海里就有一些画面在快速闪过。
“凌…”他出声唤道。
姬野凌扭身看去。
“——你们口中的诸星警视监是七年前爆炸现场的指挥官。”
随着赤司征十郎的这句话。
蝴蝶轻轻振动它的翅膀,蓦然间返还的记忆碎片如击碎浮冰的汹涌大浪一般呼啸而至,纷乱闪回在姬野凌的脑海中。
七年前这段记忆里缺少的最后一块拼图碎片,终于在此刻严丝合缝的紧紧扣上,拼凑出整段事件的完整起末。
暮色将晚,火红色夕阳摇摇欲坠的放课后。
发色相似,乍一看极为相像的两名少年从校园里走出,其中一个微微向后偏了一下头。
记忆中的姬野凌再一次回头看向身后错综复杂的小巷,一片脏兮兮的油腻衣角从他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这些“虫子”,已经跟了他们快一个星期,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自己身边的赤司征十郎。
毕竟,如果目标是自己的话,会出现的只有“那个组织“的人,而他们,绝不会仅仅只有这个水平。
这是个好消息,说明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他应该感到安心,可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充斥着浓重的挥之不去的烦躁感。
不知为何,最近他的情绪起伏比以往剧烈很多,甚至一点都不像他自己了。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赤司征十郎低声问道,他顺着姬野凌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有趴在临街围墙上晒太阳的三花猫,悠闲的晃了晃尾巴,慵懒的喵了一声。
安静的居民区街巷一片宁静祥和,并无异常。
记忆中的姬野凌被从沉思中被唤醒,蓦然回神,摇了摇头。
“没什么。”
已经跟了一个周,算算日期,他们也差不多应该动手了。这些杂鱼可没有专业杀手那么好的耐心。
想起专业杀手,姬野凌的脑海中突兀闪过一道影子,银白,森绿,凌冽,缄默。
银白高大的影子跨过时间的洪流无声凝视着他。
姬野凌摇了摇头,将其甩了出去。
他从很早之前就明白。
——对方其实并不需要自己。
一直都是是自己需要他。
可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联与牵扯。
那间位于东京,曾经作为自己临时庇护所的小屋。是这个世界上证明他与琴酒曾有过短暂交集的最后一丝痕迹。
可后来有一天,姬野凌偶然路过时,才发现它也已经消失不见,化为一地水泥砖瓦。
政府不久前将这片街区的老旧住宅拆除。他们要在旧地基的基础上,建起新的摩天大楼,高级公寓。
于是那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了。
那间小屋,从他踏出去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无法回去。它的大门已经永远对他关闭。
那天,姬野凌产生了一种惶惶然的恐慌,日子像是撵着日子,如转动的汽车轮胎一般,日新月异的向前飞驰。
这种如流水般飞速淌过的光阴,飞速冲淡着他与那个人的所有联系。
终有一天,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一切痕迹都不复存在,他们重新归为陌生人。
姬野凌对此心知肚明,可却毫无办法。
那天回家后,他伴着昏黄灯光,在升学志愿上一笔一划地填上远在京都的洛山高校。
他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向前走。一步一步的远离身后大门紧锁的小屋,向着未知的命运与远方不断向前走。然后祈祷在属于遥远未来的某一天里有幸再次遇见。
这才是他远离东京,千里迢迢来到京都的目的。
想起这一点,姬野凌沉下眉眼,做出一个决定。
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一般,扭头问向身边的赤司征十郎。
“你在东京那栋高级公寓的钥匙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我明天要去东京律师那里领取明年的保险费……可能会找不到地方住,
“……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这不是一句假话,他确实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甚至他要回东京的原因是他临时编造的,他没有律师,更没有什么保险费。
姬野凌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像是因为向朋友厚颜无耻的寻求一个借住的地方而感到羞愧。
有温暖的手掌轻抚过他的头顶,随即一个叮当作响挂件一样的东西顺着脖颈滑落,落在锁骨之间。
姬野凌低头看了一眼,一把富有金属光泽的崭新亮银色钥匙,正安静乖巧的躺在那里。
“这把钥匙给你,我不会收回去,它可以打开我名下所有宅邸的门。”
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一把钥匙只能打开一扇门上拴住的锁,通往一个地方。
可对方却语气笃定说出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一般的话语。
姬野凌诧异的望过去。
赤司征十郎却垂眸避过了他的目光。他比姬野凌略高一些,此时后退半步站在姬野凌身后,温暖干燥的手掌覆在他后脑枕骨上,微微用了些力,将姬野凌按的低下了头。
他抬手撩起盖住姬野凌后颈的碎发,咔哒一声系上钥匙链的锁扣。
又轻轻捏了一把姬野凌露在校服衣领之外修长冷白的后脖颈,像是一种无言的温柔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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