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马尔福有个大秘密 下(273)

　　哈利很快穿上了衣服，不禁想到，这难道是一个巨大的有求必应屋吗？他向四周望去，越看就发现看得见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清晰。

　　一个巨大的圆形玻璃屋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屋顶外阳光照得一切温暖舒适，不仅是视觉上的，哈利感觉似乎真的能感受到温暖。

　　刚刚那个声音还在响，可是似乎又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哈利在原地缓缓转身查看，而周围的景物似乎随着他的转身一点点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明亮、干净，比大礼堂还要大得多，上面是明净的玻璃屋顶，大厅里林立着许多柱子，但除了他之外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不，不是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哈利看见了，他看见一个看上去有点可怜又有点恶心的东西。像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幼儿，蜷缩在一个座位下的地上瑟瑟发抖，他浑身皮肤发红却坑坑洼洼地很粗糙，像是被粗暴地剥掉了一层皮，被人丢弃在那里，正挣扎着拼命呼吸。

　　哈利感觉到很害怕，那东西虽然看上去娇小羸弱、还受了伤，可是他却有种强烈的厌恶感和恐惧，不想靠近他。可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了过去，但随时准备抽身而退，那东西看上去着实令人怜悯，可是越是靠近越是觉得它令人反感。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恨意从他胸口涌出来，哈利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自己如果再走过去，可能会忍不住想象出个武器把它彻底砍碎。

　　理智上他觉得不应该那么做，可是感情上越是看着它，砍碎它的想法就越强烈，但是又有一种感觉在阻止他，他不希望被人看到，德拉科总说他圣父圣母心的，他说他没有德拉科还不相信，可是那也比让德拉科知道他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要好吧。

　　正这么想着，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帮不了他的。”

　　哈利猛地转过身，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穿过越来越稀薄的雾朝他走来，他穿着一件飘逸的深蓝色长袍，腰杆挺直、步履轻快。

　　“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他伸出手，两只手都白白净净、完好无损，“你真是个出色的孩子，勇敢、无畏的男子汉。来，我们走吧。”

　　“去哪儿？”

　　“不去哪儿，只是离开这儿稍微走走。”

　　说着，邓布利多就转身大步朝来的地方走，哈利心里有一百个问题，连忙跟上了他。

　　他们离开了那个藏着小孩的椅子，在大厅里走着，路过了更多的椅子，还有一个完全不会走的时钟，哈利突然觉得这里十分眼熟，可是又一时想不起这是哪。

　　哈利抬头向邓布利多望去，邓布利多还是带着他那副半月型的眼镜，银白色的头发和胡子长长地，和他记忆中似乎分毫不差。

　　“恕我冒昧，邓布利多教授……”

　　“什么？”

　　“你不是死了吗？”

　　“是呀。”邓布利多轻快地说。

　　“那么……我也死了吗？”哈利有点难过，如果德拉科知道他愚蠢地跑来送死然后就死了会怎么想？

　　然而邓布利多却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我想，应该没有。”

　　“应该？”

　　“应该。”

　　“说详细些吧。”哈利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邓布利多拨弄了一下他指头上的戒指，问道：“你想活下去吗，哈利？”

　　“当然！”哈利立刻说，“我必须得回去！”

　　邓布利多的笑意更明显了：“那么我想，这足以让事情发生变化。”

　　“可是伏地魔杀死我了，我感觉到索命咒击中我了，而我现在也不在我的身体里了，不是吗？”

　　“是的，”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伏地魔是亲自对你用索命咒的吗？”

　　“对，”哈利说，“这样是不是让可以让他在我体内的那部分灵魂消失？”

　　“没错，”邓布利多答道，“他把它毁了，现在你的灵魂完全完整地属于你自己了，哈利。”

　　说着，邓布利多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哈利看到幼儿的那个椅子的方向。

　　哈利也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什么？”

　　“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的一种东西。”

　　“可是，如果伏地魔摧毁了他的那部分灵魂，为什么我没有死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认为你其实应该意识到了，”邓布利多说道，“回想一下，想想他曾经因为无知、贪婪和残酷做了什么事？”

　　哈利想了想，有一点不可思议，这个空间，凳子下的那个东西、以及邓布利多曾经在岩洞里说过的话……答案似乎到了他的嘴边。

　　“他取了我的血？”哈利说。

　　“完全正确！”邓布利多笑了笑，“他取了你的血，用它重新塑造了他的血肉，你的血在他的血管里流淌，哈利，莉莉的咒语存在于你们的血中！只要他不死，你的生命就不会真正的终止！”

　　“你是说……只要他活着，我就活着？可是我以为……我以为是反过来的，只要我活着，他就活着……所以我们俩都必须死掉，不是吗？”

　　身后凳子下的那个呜咽声和碰撞声变得更大了，似乎他们走了这么久，其实离他并没有多远。

　　“哈利，你是他意外之下无意间制造的第七个魂器，他的灵魂被他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弄得极不稳定，当他谋杀你的父母、还试图杀害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彻底分裂了。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他从那座房子里逃走的时候，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你的身上。

　　真是可悲啊！他始终一知半解，哈利，伏地魔对许多东西都懒得花功夫去了解，甚至对他所使用的咒语，他也是一知半解，他只在乎力量，他以为只要拥有了力量就足够了，然而那些关于家养小精灵和那些童话传说、关于爱、忠诚和牺牲，伏地魔一无所知。其实这些都具有比他更强大的力量，有一种超越任何魔法的力量，他始终没有领会这个事实。”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哈利，而哈利呆呆地看着他，几乎被他说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给绕晕了，直到邓布利多停下来，半天哈利才皱眉问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都知道？”

　　“我猜是这样，当然我的猜测一般都差不了多远。”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他们身后的那个生命还在呜咽、颤抖，邓布利多根本不理会。

　　哈利也尽量不去理会他，他皱着眉继续问邓布利多：“为什么我们的魔杖会有那个反应？为什么他借来的魔杖会爆炸？”

　　“那个，我并不十分确定，魔杖的魔法并不在我擅长的领域内。”

　　“那你就猜一猜吧，你的猜测不是一般都差不了多远吗？”哈利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但邓布利多并不在意，甚至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吧，哈利，不过你必须明白，你和伏地魔这样的情况迄今为止从无他人如此，有太多高深的、黑暗的和充满了伟大牺牲的魔法掺杂在其中，这是从没有人涉足过的魔法领域。”

　　哈利点了点头。

　　“你已经知道，伏地魔在恢复人形的时候，无意中使你们的联系增强了……而这样的事，实际上发生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

　　“是的，我想这样的事发生了太多次，甚至于连让这件事不断重复的始作俑者都已经记不清楚其中的次数了。”邓布利多说道，“虽然每一次都看似完全退回原点，但实际上每一次都有一些细微的东西残留下来，非常细微，以至于并不容易被察觉到。而其中，也包括了一点伏地魔和你的联系，在一次次的加强中，把你们的命运也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正是因此，在你从冥想盆里看到奥格登的记忆时才会产生错觉，是伏地魔的那片灵魂作怪，它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了他的母亲，它渴望看到她后悔的愿望太强烈以至于产生了反应，所以才让你有了错觉。他能影响到你的感觉，是因为你们之间比历史上任何两个巫师间的联系都要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