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很在意我之前那番话对吧?”亚弥尼道, “你能分清楚,自己想要辩解的这份心, 是属于列夫,还是属于托尔斯泰吗?”
列夫咬着下唇,扭头想走。他以为亚弥尼会喊住他,但是没有。在走出了几米之后,他转过身问亚弥尼:“为什么你们不希望我参加这场比赛。因为我的到来,会终止这场战争么?”
“比赛已经开始到现在,你不也什么都没做过么?”亚弥尼打了个哈欠说道,“所以你也清楚的吧,嘴上说得再好听,实际上想要抛弃人性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人类。”
“有区别么?你会思考,会呼吸,会反驳,会相信大帝的决策,所以才会听她的命令,说五个小时就五个小时。”亚弥尼斜视着他,“就算舍弃了躯体,变成了用异能形成的人造生命体,生命体,本身就是活着的吧。还是说,你并不想活着,要再次杀死自己一次?”
“可以。如果有必要,我会再杀死一次。”
“那托尔斯泰也会死。毕竟,托尔斯泰是你创造出来的。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列夫,拳头无意识的攥紧。亚弥尼问:“你在犹豫?不至于吧,毕竟那是你的造物,你能承受自己再死一次,却不愿承受自己杀死了托尔斯泰么?”
“……你说的,不是自由。”列夫最终,还是吐露出了这番话。“用利益纠结在一起的势力,也会因为利益而背叛你。在没有背叛之前,承担起他们所有的期望和罪孽,背叛之后,也相应承担起同样的东西……这不是自由,是牢笼。”
“你见过尼古莱·果戈里么?”
列夫轻轻的摇头,“听说过。”
“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只自由的小鸟,从以前到现在这个理想都没有变。但是,他依旧栖息在信一的身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列夫不懂。他不想思考。因为亚弥尼否定了他,所以他决定自己也否定掉‘思考’。
亚弥尼说:“因为信一给他打造了一座名为世界的牢笼。”看着列夫收缩颤抖的瞳孔,他道,“只要这个牢笼够大,只要能活动的空间,是一辈子飞翔也飞不出去的,见不到边际的地方,那就是自由。”
说完后,他摊开手道:“嘛,这是信一说的啦。你们异能者都奇奇怪怪的,就不能说点正常人,通俗易懂的话吗?”
列夫本要出口的话语,被这么一噎,顿时吞了回去。等到语言的能力再次回笼时,他道:“你不是最喜欢克里斯蒂女士么?和她为敌,也是自由的一种么?”
亚弥尼:“……”
他一脸不愉的坐起身,双手按在地上气鼓鼓的说:“这不是小鬼该问的问题。这么晚了不去睡觉,会长不高的!”
列夫对他这种无言以对就拿年龄压人的做法,有点无语。他干脆让托尔斯泰掌管这具身体,出现的粉红色蓬蓬裙的小姑娘双手叉腰不满的喊道:“你才是个小鬼。是幼稚鬼!不许欺负列夫!你这个大坏蛋!”
亚弥尼掏了掏耳朵,嫌弃的道:“这个叫做落荒而逃吧。”
“才没有逃跑!是列夫懒得和你废话才让我出来的!”托尔斯泰气势汹汹喊道,“反正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出局对吧!别做梦了,不可能的!不仅不会出局,还要赢得这场胜利,让俄罗斯的光芒照耀在世界每一片角落!”
“已经照耀到了。”亚弥尼看着突然卡壳的托尔斯泰,用一种认真到让对方都会感到紧张的表情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俄国的三岁小孩能徒手和熊搏斗。”
托尔斯泰,风中凌乱。
亚弥尼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受潮有点发软的糖果,拎着包装的一角在托尔斯泰的视线范围内摇来摇去:“要吃吗?叫一声亚弥尼哥哥就给你。”
托尔斯泰,蹲在地上,眼眶里蓄着泪珠。
——列夫,他真的好狗哦。这种人为什么还没被人打死。
亚弥尼把糖果丢过去,托尔斯泰接住,撕开包装含在嘴里,呜呜咽咽的说:“小裙裙脏了。肚子好饿……没有人陪托尔斯泰丢手绢……为什么要和陛下说一样的话?”
叶卡捷琳娜对托尔斯泰说过——你拥有成为最强超越者的资质。
但是,在出征的名单里却没有列夫·托尔斯泰这个姓名。不管她怎么诉说,怎么祈求,都不被同意。可是列夫一出现,只说了一句‘我要去’就被同意了。
——呜,托尔斯泰是没人要的小可怜。没有人听托尔斯泰的话。
她用手帕擦着鼻涕,哭唧唧的说:“叫你哥哥……嗝~丢手绢不?”
亚弥尼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撑着膝盖俯瞰着她,双目柔和眉眼弯弯,他的背后恰好是月亮,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美丽的柔光。
托尔斯泰呆愣愣的看着亚弥尼,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好漂亮的呢。
好漂亮的亚弥尼哥哥说:“谁要陪你丢手绢,鼻涕小鬼。像我这样的美人和你这种丑八怪一起玩,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砰的一声,脑海里的粉色泡泡接连破碎,托尔斯泰抽噎了一下鼻子,鼻涕泡滴在了地上。
刺耳凄厉的哭声响彻在荒野之间,利用她身上的摄像头看清了一切的叶卡捷琳娜,指着屏幕里的亚弥尼对旁边眉眼抽搐的部下说:“收回前言,他不合格。”
虽然我是指望你当一下免费心灵导师,但是——也没有逮住别人家的孩子一个劲欺负的啊!
——你不知道小孩子的内心有多脆弱的吗?!尤其是像列夫·托尔斯泰这种特别的孩子!
……
阿加莎回到了营地,她所在的联队画地为王,中央的一栋豪宅充作司令部和她的休息室。即便是在战场上,也依旧有仆人贴身伺候的贵族女士,在仆人的更衣下踏入了蓄满水的浴池中,池面上漂浮着的稀碎玫瑰花瓣,是从新鲜带刺的玫瑰上一瓣瓣摘下来的。
每次战斗后,阿加莎都有泡玫瑰澡的习惯。她双手捧起水,溅在自己白玉般优美的脖颈上,仰起头就看到一个女人反重力的挂在挑高的圆形天花板上。
阿加莎:“……”
这张脸和亚弥尼长得不说一模一样,根本就挑不出差别!
顶着跟她家大宝一样脸的金发女子,说道:“夜安,阿加莎女士。”
阿加莎喟叹一声,说道:“要一起泡吗?阿莱西亚女士。”
池子的空间就算是泡四个人都绰绰有余。阿莱西亚自然不会拒绝,她长裙飘飘的落在了地面上,缓缓的褪去身上繁复的衣着,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副精美绝伦的名画。展示出来的完美胴体,在腹部的位置却有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深刻的长疤,看伤疤的颜色,就可以推断出时隔很长的时间。
“你自己割的。”阿加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是哦。”阿莱西亚踏入了池水中,她伸手,一个空间裂缝形成,手伸入,拿起放在阿加莎左侧的红酒,酒液倒入了两个高脚杯中,一杯递给了阿加莎,一杯则是自己一饮而尽。
喝完后,杯口向下,嘴角的笑容妩媚又暗含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因为原来的伤疤被某位好心的先生褪去了。就自己割了一道。”
在齐木楠雄剔除她身上劣质基因后,就连那块疤痕也一块儿除去。“两个酒杯,我想您应该不至于这么清闲,会邀请情人共浴。是给我准备的么?”
阿加莎轻轻的歪了歪头,金色的长发悬浮在水面上,她笑着说:“谁知道呢。”
——不过是知晓,一位母亲不可能会真的抛弃自己用一生执念生下来的奇迹之子罢了。
——尤其是拥有着特殊血脉感应的哈布斯堡家族的人,对纯血的家族成员有多么的执着和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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