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两位教练直直的站在他面前,一旦他因为远处一点尖叫的声音抬头,就会看到他们俯视下来的,严肃书的表情。
然后他就只能顶着这样的注视,默默的继续自己的热身了。
今天自由滑的上场顺序是按照昨天的短节目成绩来排的,也就是说现在成绩排名第一的迪兰,今天是最后一场才上场。
伏现冰上体育馆有给选手划分专门的更衣室,以及储物柜子,供给参加比赛的小选手能够到场之后再更换考斯藤。
不过迪兰并没有这么做,他前一天就是住在这边附近的米花町公寓的,所以他选择穿上考斯藤打底,再在外面穿上自己的运动服,到比赛前直接将外面那层脱下来就可以上场了。
而冰鞋就交给维克托拿着,等临近他上场的那一组时,他再换上。
这样做的选手也不少,不过比赛举办方还是会给每个选手准备他们的柜子,以防万一。
冰场上的比赛一组接着一组的进行,勇利为了不让迪兰分心,直接拿了个耳罩将少年的耳朵给罩住了。
昨天迪兰的比赛是在第二组第四个,排在后面的还有两组以及二组第五第六出场的,总共十四名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迪兰的分数给吓到,在他的节目之后,剩下的选手要么连摔要么跳空数个跳跃之类的重大失误。
总之那十四个,没有一个进入短节目的前五名。
直到比赛进行到第三组,迪兰脑袋上的套头式耳罩才被银发教练给拉开,“可以换衣服了,迪兰。”
他対因为一下子回到喧闹的世界,而眯起眼睛的金发少年说道。
“哦。”迪兰缓慢将整个上半身都趴在瑜伽垫的姿势收回来,起身穿上鞋子,准备去更衣室将衣服脱下再出来。
“嗯?去哪?”以为孩子会像昨天那样在现场衣服一脱就上场的勇利,疑惑的跟在他后面走着。
“要去更衣室。”迪兰回答了一声,解释道,“这里太多人了。”
虽然里面还穿着考斯藤,但是他不太好意思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脱裤子的动作。
“啊……”勇利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抱歉,你还不习惯这么多人围观的样子吧……”
“应该不会有人习惯的吧?”迪兰疑惑的扭头去看勇利,“难道维克托喜欢那个样子被围观?”
“不,他只是会在粉丝和媒体面前做出合适的表情而已。”勇利解释道,“具体的话——他更喜欢在长谷津的平静生活。”
“但我又将你们拉回来媒体的眼中了。”迪兰扁着嘴,干巴巴的接了一句。
“没有没有,”亚裔青年听到这话之后,连忙伸手去撸孩子的头,“倒是我们,将你提前太多拉到公众面前了。”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媒体和粉丝关注的,根本不是迪兰的花样滑冰水平,而是他和维克托的‘学生’以及‘孩子’这个身份。
“……慢慢习惯就好了。”迪兰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侧身拉开了更衣室的门,走了进去。
更衣室的结构为了防止开门的时候,外面能够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所以用了一排的储物柜挡着,要绕开柜子,才是能够拉上帘子的更衣区域。
迪兰还在走到更衣室的过程,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聊天。
“喂你听说了吗,藤本那家伙说今天自由滑要上四周跳了!”
“唉不是吧——资格赛就就跳四周跳吗。”里面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他笑道,“他正式比赛成功过吗,四周跳。而且就算他跳成功,也追不少那个第一名吧?”
“噗,不可能超过的啦,差二十多分呢……”
这时迪兰绕过储物柜,出现在了那两个选手少年的面前。冷淡的表情一下子将那两人吓噤声,并且飞快就跑。
迪兰:“……”
算了,换衣服吧。
将运动衣运动裤脱下,迪兰露出在下面藏着的,整体深蓝色带着几片亮片说的考斯特。总共用时不到一分钟,金发少年再次推开更衣室的门,和在外面等着勇利汇合,一起回到赛场上面。
“走吧。”勇利伸手给少年整理了一下考斯腾的领口,然后搭着他的背和他一起并肩走着,“美惠小姐和工藤君他们刚才发消息跟我,说都挤进来了。”
“嗯。”迪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将刚才听到的话跟他说了,“据说去年的日本锦标赛的新秀组冠军,要在等下的自由滑上四周跳。”
“嗯?”勇利有些吃惊,“这么拼的吗?你不会也想要学他吧?不许的啊。”
“我没有这个打算……”迪兰摇了摇头,“就是想要告诉你而已。”
从休息区通道回到冰场,迪兰又将刚才的话和维克托一模一样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接收到対方和勇利一样的要求。
不可以上四周跳。
迪兰再一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之前已经答应了勇利了。
而在教导迪兰之前已经带领过一个学生的俄罗斯籍教练,马上看出来迪兰淡漠表情后边的那一点点的异样。
和五年前那位突然就在赛场上跳出4F的小猪猪,他上场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真的每次都会发现一点,这个孩子和勇利的相似度啊……
“迪兰,”他叹了口气弯下腰,面対着这个正式进入成长期,从过来的几个月就长高了几厘米的金发孩子,“一套节目的构成,不仅仅只有让人惊艳的四周跳,相信我们,这是最适合《海の子》的构成。”
“嗯,我懂。”迪兰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维克托突然这么说。
“我们会慢慢等你长大,然后在最适合你的时候,为你准备让世界惊艳的四周跳的。”银发青年给少年整理了一下他的金发,拿出发蜡递给勇利,让他帮忙给孩子将头发全部往后梳起,“但是在那之前,我们都要保证你不能够受伤,知道了吗?”
花样滑冰是一项非常优美的竞技,同样也是一项非常危险的竞技。
在这个冰场上面曾经有过无数个在青年组绽放的天才,但很多的他们都如同昙花一现那般,那是维克托最不希望,发生在他和勇利的孩子身上的事情。
他们家的棉花糖就应该,有着比他们两个都要长的竞技生涯,有着在他们两个结合起来都要优秀的技术,永远都不要被伤痛缠上才対。
“……知道了。”迪兰看着凑近在自己眼前的,维克托的蓝宝色一样的眼眸,小声的答应了。
直到听到这一声应声,维克托才再一次展开笑颜,做出和勇利一样的动作——伸手给迪兰整理考斯腾的衣领。
这时冰场上面第三组选手的比赛也已经完毕,清冰机器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换鞋子吧,准备六分钟练习了。”勇利打开一直放在维克托身边的登机箱,将里面的冰鞋拿出来递给迪兰。
看着孩子乖巧坐下来换鞋子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金色头发的发旋,勇利表情柔和了下来,伸手像是以前対待自己的教练那样,伸手去戳少年的发旋。
迪兰:“??”
少年莫名其妙的仰头看他。
“没事。”亚裔青年像是安抚戳痛了的孩子那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发旋,“走吧,准备上冰了。”
说着他伸手站在少年的隔壁,等着他将冰刀套摘下来给他拿着。
这位在役时期一直以心理状态不稳定著称的日本前王牌,突然在迪兰上冰之前,伸手拥抱了住了少年。
“记住,迪兰。”勇利拍了下他的背,几年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赛前心理崩溃频频失误的青年,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合格教练的样子。
他语调认真的说道,“花样滑冰是自己和自己的比赛,专心看着自己的表演,记住自己想要给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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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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