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教父的葬礼,在什么位置呢?”他问小孩。
刚刚如果不是小孩的出现,他都准备直接传送到岛内了。就是没去过的地方定位不准,所以能走着进到岛内,还是走着更好。
小孩沉默了一下,“这种问题,你直接问我好吗?”
“如果你不想说,刚刚就不会提这件事。干脆点,开个价吧。”
“40欧元。”
说出这个数之后小孩有点忐忑,说完之后又连忙辩解说:“这个数不能再少了,我急着回去照顾我姐姐,给你的就是最低价,你去问别人,他们只会比我的更贵!”
“你姐姐怎么了?”
见他对这个有兴趣,小孩立马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姐姐生病了,那个病很难治,需要很多钱,所以我才跑出来做带路的活,再少就不够钱给姐姐买药了。”
还想再说点什么,手里却被塞了一百欧元。
小孩愣了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
这人脑子有病吧?
“这是你的报酬,如果你带我去看你的姐姐,我会再给你一张一样的。”
荒殿一当然不是在迟疑这四十欧元,他是听到“病”下意识的往一些熟悉的方向上想了。
在他的脑海里,想到B就想到了迷雾之战,想到迷雾之战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种怪病,这让他对“病”之类的词汇相当敏感,几乎一听见就立马拉响了一级警报。
“如果不严重,你姐姐的病说不定我可以治,我带了药。”
要是一般的发烧感冒,荒殿一刚好可以从公司拿点抗生素消炎药什么的。
生活在这种地方,小孩对人的警惕心很强,但他抗拒不了一百欧元的诱惑。
咬了咬牙,他点了点头:“行,我带你去。”
他住在平民窟一样的地方,住的地方称不上房子,就是个破棚户,掀开用几层塑料充作门的帘子,里面一眼就能望尽,真正的家徒四壁。
瘦小的女孩缩在破破烂烂的被子里,脸色不正常的红。
荒殿一假装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工具箱,实际上是借助系统从公司内拿的。
工具箱里有简单的看诊工具,甚至还有一套精良的手术刀。
“喉咙痛吗?”
“有没有反胃?”
小孩被他这阵仗吓住了,呆呆地问:“你、您是医生吗?”
“你要是这么以为也可以。”
荒殿一当然不是医生,他对人体的了解都来自于实验,来自大脑的记忆让他现在可以说对脑部和精神有着相当深入的研究,他可以让死者的大脑保持一定程度的活跃,但他不会治人。
除了简单的病之外。
眼下这种,却正好是他熟悉的状况。
面色严肃的收起工具,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受到了“雾”的影响。
不算严重,被侵蚀的程度不深,更大可能是被波及的。这意味着B确实没闲着,就是规模还远不到当初横滨的程度。
虽然女孩的病没有逆转的可能,但他最近刚刚研制出了一种足以延缓病症的药。
一从横滨回来他就着手这件事,荒殿一的危机感让他没办法明知道那种特殊雾霾的危害还放着不管,实验进展相当不错,不过距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给了小孩一盒“糖豆”。
“每天一颗,一个月后我会回来找你。”
如果没来,就证明没救了。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小孩有点迷茫,“这样就可以了吗?”
荒殿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你可以先试试,我没必要骗你。”
按照说好的,荒殿一多给了一百欧元,小孩无措的捧着纸钞,把葬礼的地址告诉了他。
告别了这对生活在贫民窟的姐弟,荒殿一按照小孩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越靠近那里,他能感觉到有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虽然如此,并没有人阻拦他,大概默认了他通过了港口的检查。
因为身上的白大褂太过显眼,荒殿一还是把外套收了起来,从角落里翻出了棕色西装外套,和放在外套上的同色礼帽。
其实他平时穿着的就是这套西装配套的白衬衫和马甲以及西裤,连那条条纹领带都打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在这套外面套白大褂,而不是西服外套。
也许是方便随时钻进实验室里。
这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举办葬礼的地点门口,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荒殿一远远的观察到,门口有人在检查一个像是请柬的东西,想想也是,黑手党教父的葬礼,总不能什么人都能进。
问题是,他也是会被拦在外面的那一个,尤其是他还风尘仆仆的提着手提箱。
嗯……
荒殿一跑到不远处的广场上,跑到买花的姑娘那里买了支百合。
他捧着箱子,微微弯下身:“请问,可以帮我看着这个吗?我会付报酬的。”
弧形的帽檐遮挡住了上半张脸,姑娘只能看到他微翘的唇。
“可、可以的,不用付钱,六点前我都在这。”
“谢谢你。”
他按了按帽檐,拿着那只百合离开了。
姑娘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睁大了眼睛。那个方向是——
……
远远的,安东尼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正想像之前的人一样,接过对方的手里的信笺,用以核对身份。
快到跟前,对方都没有放慢脚步,似乎就打算这样径直走进去。
安东尼打起精神,又有不自量力的人打算闯进来了吗?他准备等对方走到跟前把他拦下来,再叫人来把他赶出去。
他正聚精会神的等待着,然而,在那人到达面前前,他感受到了一阵微小的风吹过脸颊。
一只白色的,勾勒着细细黑线的蝴蝶轻柔的煽动着翅膀,从他面前飞过。
那一瞬间,他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神秘的蝴蝶吸引走了。
蝴蝶轻轻地落在一根纤长白皙的手指上。
你是谁?他本打算这么问。
另一边比安东尼更高一级的黑手党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给安东尼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和善的看着对方:“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为教父献上一支花。”
高级人员笑意加深,他一脸明白了的点头:“当然可以了,请进去吧。”
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年轻男子拿着一只洁白的百合,就这么走了进去。
有谁会在别人的葬礼上送百合呢?
可这个人拿着百合,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等人走得看不见身影,高级人员才沉下脸色,狠狠的拍了下安东尼的脑袋:“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安东尼满脸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这一看,把他自己都看呆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枪,连保险都拉开了。只要他轻轻的扣动扳机……
安东尼突然有些无措,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掏出了枪,他的枪又是想对准谁。
他充满求助的看向面前的高级成员,对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色有些阴沉。
“你别在这待着了,去把刚才的事告诉守护者,然后你最好去医院挂个号,你以为我刚才到底为什么要赶过来?”
安东尼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他就这么恍惚的离开了。
……
荒殿一带着两把枪,一把白色的,一把黑色的。
EGO武器,圣宣。
因为其他人都带着枪,荒殿一就从武器库里随便摸出了两把枪装装样子。
只有圣宣是小巧的手枪,出自的异想体也很迎合葬礼的氛围。
T-01-68,亡蝶葬仪。
一个不看脑袋就是优雅的绅士,看到那个巨大的白色蝴蝶脑袋就san值狂掉,天天背着口大棺材在公司里“逛街”的送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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