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听众都跑光了,说的再好听也没人听。
老者替那些小爷们把茶钱付了,朝原本坐班的说书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眯眯的赶下一场,太子爷教的这最后一句还真挺有气势,难怪非让他如此结尾,若是那些小爷将这一段故事听完,猛然听到这一句,只怕会气的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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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场景不只发生在正阳门大街,几乎所有闲散八旗子弟经常喝茶的地
方都出现了这种场面,太子爷派人准备了好几种故事,在满人面前讲一种,在蒙古人面前讲一种,在汉人面前讲一种,在满蒙汉混坐的茶馆中再讲一种。
别管茶馆酒楼里坐的是什么人,总之都能将他们的热血调动起来,他那么多托儿可不是白找的。
出乎意料的是,其中有几个故事就在报纸的前两版印着,但是直到说书先生把故事讲完,底下的人全都跑光了,也没人注意到说书先生们讲的故事就在报纸上。
最后还是外城那些看热闹的读书人发现异样,这新闻报不只有纳兰容若和顾梁汾的大作,前面的几篇游记水平丝毫不比后面的水平低。
更让他们痛心的是,说书先生的故事没有讲完,新闻报上印的故事也是半截儿,就停在高潮迭起的部分,让人抓心挠肝想知道后面发生了。
这新闻报的东家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售卖是什么时候,就这么没头没尾的卖一次,简直让人恨不得拽着卖报的人晃悠:你们有本事卖,有本事把故事写完啊!
太子爷在酒楼里听着侍卫汇报,将茶杯推远笑的前仰后合,断章大法的威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惊人。
今天才是第一天,照这架势,二大爷很快就能召集到足够的人手,九月份的全家出游大有希望,现在只盼着汗阿玛能说服那些年轻人的家长,别让家长闹事儿就好。
从古至今,总有些家长脑袋有什么大病,皇权制度的一大好处就是,只要皇帝手握实权,他想干什么就没人能拦住。
最多就是被骂的惨了点,名声坏了点,若是再得罪些小心眼的文人,甚至还能被安上各种莫须有的黑料遗臭万年。
死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他和老四都知道哈哈哈哈!
福全被太子提醒过,特意在王府里腾出一片地方放桌子,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就算已经做好准备登记名册,也要让那些小爷们觉得是仓促之下的做法。
他已经见识到太子的搞事能力,猜到今天可能会有很多人会过来,但是他没有猜到会有那么多
人,王府门外乌泱泱一堆,年前阅兵都没那么多,京城闲赋的八旗子弟已经那么多了吗?
二大爷有些恍惚,看着管家安排这些年轻气盛的小爷们登记名字籍贯,心中竟是有些后怕的感觉。
他们才入关几十年,八旗中就有那么多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这还是在北边依旧打着仗的情况下,如果以后无仗可打,八旗中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那么多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谁来养活?
难怪皇上宁可顶着宗族长辈的弹劾也要破掉旧规矩,实在是规矩不破不行,朝廷每年就那么多收入,花销却在不断增多,没有闲钱养那么多人,军中吃空饷是重罪,八旗子弟吃干饭就能不管不问了吗?
不行不行不行,肯定不行,他这次坚决站在皇上那边,为了祖宗留下的基业,旧规矩必须破,没法补差的八旗子弟都要想办法自食其力,谁都别想什么都不干只领俸禄。
福全的性子说好听点是宽厚温和,说难听点就是没主见,当年太皇太后不选他当皇帝,除了康熙出过痘之外,也有兄弟二人性格不同的因素。
可是这次,福全难得的坚定主意要干一件事,看着眼前的人头攒动,头皮发麻甚至有种看到铺天盖地的蝗虫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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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的酒楼里,太子和老四挥退侍卫,坐在临街的位子旁低声交谈,“孤觉得二伯这次肯定吓的不轻,之前听他说话就觉得他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感觉旗下没有多少闲散子弟,就算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一起也没有多少人,这下可好,京旗的小爷们全跑他裕亲王府去了。”
那么多人冲过去,他可别临时掉链子,要是裕亲王被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吓的紧闭大门,那可就好笑了。
“二伯优柔寡断,不让他亲眼看到,他也狠不下心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小爷们干体力活。”胤禛皱着眉头说道,“若非亲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现在的京城就已经有那么多闲散子弟。”
他登基的时候特意查过汗阿玛怎么处理这些闲散子弟,只是他记得当时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人闲着,
是他记错了吗?
四爷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他记得汗阿玛在位时“盛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可是现在人是不是多的过分了?
“二哥,你不觉得人多的有些过头吗?”四爷眉头皱的更紧,不敢确定的问道,“难道在你我回来之前,这个世界已经发生变数?”
“有这个可能,但是最大的可能是,这次把以前那些谎报名册的人也激了出来。”太子冷笑一声,握紧拳头关节咔咔作响,“以前只听过偏远地区有黑户,没想到连京旗都有,真是令孤大开眼界。”
黑户?劳改去吧!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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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很生气,凉茶也没能将他的火气浇灭,越看越生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收拾东西回宫。
他知道现在有人头税,民间有很多百姓为了躲开这个税钱会选择瞒报人口,可他搞不懂京旗为啥还有黑户,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子脚下,八旗子弟又不用交税,他们瞒什么瞒?
“二哥,补缺名额有限。”四爷坐在马车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茶,神色淡定和太子爷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种事情经不起细想,一旦深究,就能挖出无数的阴暗,八旗子弟的确不用交税,但是能被祖宗的功劳恩荫的只有少数,若是蒙荫的一支出了意外,旁支再狠心些,直接将那支抹去都有可能。
没有了竞争对手,他们那一支的人才能出头。
太子面无表情抱着手臂,阴恻恻的眯起眼睛,“当你发现家里有一只蟑螂的时候,不要着急,不要害怕,因为这时候至少有一千只蟑螂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是时候用强力杀虫剂来一次大扫除了。”
四爷:……
怎么又开始神经兮兮的了?
“比喻,比喻你懂不懂?”太子一手捂脸,看着九漏鱼老四唉声叹气,“小学生都能明白的修辞手法你都不明白,以后出门别说咱们认识,孤丢不起这个人。”
“二哥,你是不是到现在都听不懂罗刹人的话?”四爷神色自若放下茶杯,不紧不慢说道,“其实并不难,多听听自然而然就能说了,弟弟觉得俄罗斯文馆可以提前开办,二哥觉得怎么样?”
他们习惯称北边的老毛子为罗刹人,不过正式文书上写着的还是俄罗斯,按照正规程序走,等他们家汗阿玛想起来要设俄罗斯文馆得得到二十多年之后,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开个文馆不是什么大事儿,越早办越好。
太子殿下听着他们家老四淡定的语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可是接受过完成的九年义务教育,读过高中上过大学的新时代好鬼,老四这个九漏鱼有什么可骄傲的?
不就是比他多会一门语言吗,他还能烧玻璃制水泥操纵舆论打赢大清脱贫攻坚战呢
。
虽然付出劳动的是工匠,但是点子总是他想出来的吧,他辛辛苦苦写了那么厚的策划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理工科在语言上有些短板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他能说满蒙汉三语,哪里是短板了?
生气气.jpg
不能他自己接受这种羞辱,得让别人也来感受来自外语的深深恶意,后世能有那么多被英语折磨到哀嚎不休的学生,当世就该有被俄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等各种语言安折磨到以头抢地的八旗子弟。
还斗鸡遛狗当大爷?都他喵的去上学!
汗阿玛前两年开设景山官学,按照景山官学的定制让八旗分别再开新学,现在的官学和后世的义务教育不太一样,义务教育是不收学费,朝廷的官学是反给学生发钱,每个月好几两银子,足够养活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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