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在发展着,接下了为阻止宇智波一族叛乱要将他们全部杀死的任务后,还有后续让他以叛忍的身份活动,为木叶带会情报。
所谓物尽其用,也不过如此。
宇智波鼬默默担起了一切,唯一的要求就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三代给出了承诺,“他会在一个和平的木叶安全的长大。”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宇智波佐助死了。
“既然宇智波鼬特意保全了宇智波佐助,那么宇智波佐助就不该在灭族之夜死去。”鹿丸摸着下巴分析,他隐隐察觉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接收到父亲奈良鹿久阻止的目光,闭上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下一个场景与众不同,非常快,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快速的翻动书页,他们都是书中的人物,身不由己一起向前。
适应之后,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应该是站在宇智波鼬的角度去看这个场景中发生的事。
飞溅的鲜血与惨叫,利刃刺入身体的钝响,喉管被割断后的苟延残喘,婴儿的哭闹,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切的一切,他们都在亲身经历着。
就连卡卡西,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人间地狱。
十六岁的漩涡鸣人失魂落魄,他不确定离开这里之后,是不是还能继续和宇智波鼬对战。他总是坚定装满勇气的蓝眼睛里,此刻全是迷茫。发现一直为之奋斗的愿望,背后竟然藏着如此不堪。
自来也叹息的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少女樱也握住了鸣人的一只手,无声的安慰着他。无论是自来也还是少女樱,谁都没有开口,他们知道,这一次,要鸣人自己走出来。
画面突然放缓是在幼年宇智波佐助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又回到了旁观者的位置。
月亮仿佛也被飞溅的鲜血染成了红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在汇聚一汪的血水里荡漾着。
曾经无比亲密的兄弟对峙着,宇智波鼬面无表情的对弟弟说,他杀了所有人。
宇智波佐助呆呆的站着,他摇着头从一具具尸体上跌跌撞撞的跑过,跑向他最亲近的兄长。随着宇智波鼬睁开的写轮眼,宇智波佐助定在了原地,片刻之后,痛苦的嘶吼划破着安静的夜空。
不难猜想宇智波鼬用月读让宇智波佐助经历了他灭族的过程。这个血腥残忍的过程连外人都不忍心看,更何况是亲近的人。
宇智波佐助看向宇智波鼬的眼中不再有依恋,充满了愤怒与仇恨,激烈的感情让他漆黑的眼中变成了血红色。
宇智波佐助开眼之后,宇智波鼬也像功成身退一般,躲过佐助的攻击,几个起落后身影消散在夜色中,留下宇智波佐助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地血腥中。
纲手心中对此时的宇智波鼬是钦佩的,刚刚情绪波动只因一时接受不了,冷静下来之后,她以火影的身份看待这件事,她相信如果还有别的办法,她的老师三代一定不会这么做。既然这么选择了,只说明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而默默接受了这个任务的宇智波鼬,是木叶的英雄。
他在族人和村子的和平之间,选择了更多人的和平。唯一的私心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究竟是什么,让他从木叶的间谍变成了木叶的敌人呢?
很快她就知道了,在装满各种器械的屋子里。
这个屋子是在地下,昏暗又潮湿,偶尔来往的人都带着面具,虽然纲手接手五代火影的时候已经没有根部了,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里是木叶藏在地下的根。
这里装着木叶更不堪的一面。
根的首领志村团藏,正掀起衣袖打量着自己嵌满了写轮眼的手臂,这一幕让在场的几个女性都差点吐出来。包括已经见过几次的二十一岁春野樱,不管多少次,这只手臂对她的冲击力都一点没减小。
而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躺在手术床上的人。
瘦得只剩一架骨头,身上插满了管子,本该是眼珠的位置空荡荡,联想刚刚团藏手臂上的写轮眼,众人心中都一阵愤恨。
如果宇智波鼬见到他最重要的弟弟被如此对待,不管他对木叶做什么,似乎都可以理解了。
果然,随着巨大的震动,屋子上方被开了一个洞,阳光洒下来,正落在手术床的宇智波佐助身上。从洞口落下的宇智波鼬,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手术床前。
那是痛苦与悔恨的眼泪,他涕泪横流的将奄奄一息的弟弟揽在怀里,抱着他恸哭不已。哭声中的悲惨让所有人都动容,鸣人更是抹着眼泪。
宇智波佐助死了,带着对他兄长的诅咒,所有的真相隐忍都与他无关了,宇智波佐助死了。
后来的事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宇智波鼬虐杀了团藏,从此正式与木叶为敌。
*****
此时的现实世界中,木叶村的外围,宇智波鼬紧张的看着突然昏迷的佐助。另一个宇智波鼬用须佐能乎施展月读,居然将佐助也卷了进去。
只是短短一瞬间,宇智波鼬却仿佛等了很久,等得身子都有些发麻了,靠树坐着的佐助缓缓睁开了眼。
泪水毫无预兆的滚落,佐助呆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宇智波鼬,他扑进了鼬的怀里。
“真可怕啊,尼桑,我看到你杀了父亲和妈妈。”佐助哽咽着说,“最可怕的是,我突然想起,这些都不是我的梦,是事实啊......”他缓缓从鼬的怀中退出,松开手,将整根没入腹中的苦无留在了鼬的腹部。
“我很想听听尼桑的解释,”流着泪的佐助冷静得异常,他眨眨眼让眼眶里的泪水更快的落下来,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了许多,“但是在听之前,我还是很生气的,这里很痛。”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所以为了公平,尼桑也跟我一起痛吧?”
第93章
鲜血与尸体,十几年每夜缠绕着他的噩梦,原来并不是噩梦,而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他全都想起来了,散乱的记忆拼图一块一块拼上了,慢慢浮现出最真实的样子。
在那轮血月之下,他最亲近的哥哥屠杀了全族。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一想到梦中的母亲,被血污染得斑驳的脸依然温柔的笑着,每次都对他说‘欢迎回来’,可他总是害怕的逃走,头也不回的将她的呼呼扔在身后。
我真是个胆小鬼啊,逃避了这么久,佐助蹲下捂着脸,缩成一团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单薄的肩上压着不能承受之重。
哭并不丢人,对于佐助来说,哭只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从他用眼泪从酷拉皮卡手里拿到想要的玩具时他就知道。他很懂该怎么哭,声音的大小,音调的长短,呼吸的节奏,他总是知道怎么哭更容易达成目的。
这是失去记忆以来,他第一次真正的哭泣。喷薄而出情绪各有味道,酸的涩的苦的混成一团,堵在鼻腔里慢慢发酵,无法依靠鼻腔呼吸只能张开嘴,像失去水的鱼。视线被泪水模糊,骤然出现的痛苦悔恨悲伤挤压在心口,一点一点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炽热的情绪灼伤了喉管,只能发出残破的音调。
他拥有的所有在一瞬间风化成灰白的剪影,被风一吹就消失了。
他以为还活着的父母早已死去,他以为最亲近的兄长是杀了全族的凶手,他以为就住在隔壁村很简单就能见到的酷拉皮卡,其实已经在另一个世界。
他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惊慌恐惧寂寥缠绕在身侧,他甚至想啊,为什么没有在那一夜死去呢?
宇智波鼬死寂的目光安静的落在恸哭的佐助身上,连呼吸都放慢,不敢惊扰他。
没入腹部的苦无还不足以要他的命,熟知身体构造的他在苦无锐利的尖端抵住肌肤的时候,就知道这一下避开了腹腔内的重要器官,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伤口,甚至都不用找医疗忍者来治疗。
他在隐瞒的秘密被揭破的惊慌失措之余,甚至还有空分心来猜佐助刺这一下的时候是不是提前找好的位置。
宇智波鼬设想过很多真相暴露时该有的反应,想过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获得一个赎罪的机会,可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是被最坚固的刑具禁锢住的罪犯,除了等待最后的宣判,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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