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才不要穿小洋裙(77)

　　他冷灰色的眼眸在雾气中升腾出来一种莫名的孤独，周围的热闹和他格格不入。
　　隔壁中原大人和广津先生聊天，女孩子们在另一边探讨美容和美白的方法，侦探社的小老虎在听名侦探对周围环境的分析，小死神和毛利先生在另一边……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他的视野格外清晰。
　　“太宰先生，不去和朋友一起吗？”芥川往下沉了沉，激起淡淡水花，话已经问完了，太宰先生应该不会想和他呆在一起……他现在想一个人呆着，思考一些问题。
　　“诶？龙之介不想和我一起泡一个池子吗？”太宰治脸上又挂上了那种笑，在芥川眼里，很假很虚的笑，“这里明明没有其他人，又安静气氛又好……还是说我居然被讨厌了？”
　　“并没有，在下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他又往下面沉了沉，最后，连头都沉入了温泉水面下，鼻尖冒出一串小泡泡，溶解在空气中，温泉水接纳了芥川整个人，给予了他最大程度的安全感。
　　“所有的事实都摆在面前，所有的因果清晰可辨，所有的人心都可揣测，世界的本源在你面前原原本本的展现出来，这样的世道，有活着的必要吗？
　　一眼看透所有，对生活就没有期待，这样，难道不是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吗？”太宰先生眼神虚虚的落在水面上，好似透过水面，看着潜入水下的芥川，但仔细看去，他的眼神并未聚焦，看上去和平时芥川眼中可靠（？）的太宰先生完全不一样。
　　“一条路走到头的时候，发现那是错误的，难道不会感到绝望吗？这个世界……”他或许只是单纯的疑问，并没有要求一个答案。
　　“确实会感到很麻烦，”尤其是无意揣测他人的心思，却无法避免，世界一不小心就变成那种奇妙的状态，但是，“除去那些，还是有好处的。”
　　“战斗的时候很轻易的看到敌人的咒力走向，看到敌人的破绽之类的……”
　　从水底冒出头，芥川解释道，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上，眼睛被水洗过一般，清透见底，有种单纯的无辜感。
　　“很多招数的开发，都多亏了这样的能力。”领域的展开，十一之型的领悟，洞察一切的能力对他帮助良多。
　　“至于错误的路……黑白对错，甚至生死，于在下而言，没有半分影响，在下所做的事情，不过是遵从本心而已。”这就是聪明人的烦恼吗？
　　太宰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学着芥川，把头没入温泉水面之下，水面之下的静谧隔开了世界的烦扰，水波荡漾着，倒映着另一个世界——
　　“扭转漩涡！”水面呼啸着，扭起了巨大的漩涡，水浪席卷而出，将扑过来的诅咒击碎，太宰先生被芥川一只手拉起来，丢上了岸。
　　“？？？”太宰治宛如被淋湿了的黑猫猫，瞪着鸢色眼睛，骤然脱离温暖的水面，被冷空气笼罩的瞬间，打了个寒颤，“怎么了？”
　　“啊！！！”外面有人尖叫，“死人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
　　“出事了，”芥川皱眉，心里猛然间闪过某个念头，“果然。”
　　果然有那个家伙在，一定会出事！这里他已经消灭两只诅咒了，就算级别很低，但是诅咒这种东西，这么常见的吗？
　　“什么嘛，原本打算在温泉里尝试一下入水的感觉，没想到居然会被这样无聊的事情打扰……”太宰治接过芥川从罗生门里丢给他的衣服，“好无聊啊，本来以为可以成功了！”
　　“如果您成功了的话，和外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亡的家伙一样，都会被围观的。”芥川披上衣服，“小心一点，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和厌恶，会催生诅咒。”
　　而且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好吧，才在水下待了不到一分钟，他憋气能憋好久的。
　　“哇，那被诅咒杀死也是一种不错的死亡方法……”
　　“诅咒袭击过的人类，运气好的话大概还能找到全尸，更多的连尸体都找不到，”芥川目光不动，“被撕碎的话，会很疼的，不符合您清爽且充满朝气的自杀方式。”
　　“是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太宰先生不情不愿的放弃了自己的自杀方式，虽然在芥川看来，太宰先生的自杀，不过是闹着玩，首领太宰的自杀，那才是真的呢。
　　外面，因为发生了意外，加上现场有两个江户川，芥川对案件不感兴趣，冷灰色的目光逡巡而过，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这个人身上，大量的负面情绪涌出，奇奇怪怪的生物在他的身体上方缓缓组成。
　　人心如魔……


第59章 五十九只芥兔兔
　　59
　　今天是个大晴天, 太阳暖暖的晒着，落在窗户上有种亮堂堂的感觉，七海老师半垂着头, 靠在墙上，对面，是一脸惊喜状的虎杖悠仁。
　　“诶？是说, 龙之介回来了？”虎杖悠仁瞪大眼睛，“七海海，这是真的吗？”龙之介一个多月前失踪之后, 就算委托了侦探社寻找他的踪影，也没有半点消息, 害得他担心了好久，他就说嘛，那个家伙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事的！
　　“欺骗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消息是五条悟提供的，而且, 这次的任务他也会参与。”七海海老师点点头，“所以，按照之前制订好的计划，开始行动。”
　　“我知道了, ”虎杖挥挥手, 走出去之后又探头进来，“七海老师要小心啊。”
　　“知道了。”七海老师顿了一下, “虽然说有了上一次的任务经验, 但是面对诅咒, 永远不要掉以轻心。”
　　“嗨嗨嗨，我知道了，稍微对我有一点信心吧，七海海。”
　　这个家伙，对别人的关注比对自己的关注都多，而且……
　　七海老师想到了五条悟说过的话——
　　“芥川龙之介会成为最强的咒术师之一，虎杖悠仁也是，但是，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港口的mafia，一个是宿傩的容器，引导教育如果出了差错……”
　　七海老师想，一个人的本性如何，是后天教育没办法改变的，芥川也好，虎杖也好，就算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但是核心是一样的，温柔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柔的。
　　完全不知道沉默寡言的靠谱成年人给了他这样评价的芥川已经到高专了，昨天晚上到温泉活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取消了，为了补偿，温泉别墅负责人给大家补偿了新的度假活动，举办了一场大会来活跃气氛。
　　因为死人了缘故，人心惶惶不安，恐惧、怨恨、怀疑、猜忌，这样的负面情感漫溢而出，诅咒横生，虽然现场有两个姓江户川的侦探，案件不需要他插手也解决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见惯了死亡。
　　不过，他昨晚也有了一个发现，诅咒好像十分害怕中原先生，一个个的根本不敢往中原先生那边凑，看来上次总部被人偷家，很大的原因是中原先生不在，要是中原先生坐镇总部，恐怕就没有上次的事情了。
　　“案件解决了，诅咒也祓除了，这不是很好吗？”五条老师今天不上班，没有穿咒术师的制服，连带着那块遮住眼睛的眼罩也没有戴，只是带了一个小圆框的墨镜，挥挥手，“咒术师的工作就是祓除诅咒，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在下没有感觉到有压力。”芥川试图证明自己心态超稳，“在下只是觉得，诅咒这么容易出现的话，周围还真是危险啊。”至少鬼还害怕阳光呢，诅咒这种东西看不到，更危险。
　　“是这样没错，所以，咒术师可是一份高危职业，”五条悟微微一笑，不够疯，在这一行业是干不下去的，“你不是已经有了觉悟了吗？”
　　什么觉悟？芥川回忆了一下自己被强行安利咒术高专的场景，目光落在五条老师的脸上，顿了一下。
　　“在下记得，当时五条老师并没有给在下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