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十块钱如何在横滨生存(16)

　　不过他也是自愿上钩不是吗？
　　谷咕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自觉浮现了白天在港黑的时候，森鸥外所说的话。
　　[治好首领，只有首领好了，我们才会好。]
　　“治好吗？就是不知道你是想怎么治好了。”谷咕喃喃道。
　　不用想，森医生所谓的“治好”，绝对不会是字面上的治好。会特意提出，恐怕就是想让他给其安排一个好的结局吧。
　　想到这，谷咕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看来不久以后，天就要变了。
　　“啧啧啧，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谷君你恶心的笑容，也是不怕吓到小朋友。”
　　谷咕面上不变，对于这个人会来并不惊讶，或者说，不管是谁来到这里他都不会感觉到意外。
　　“太宰君，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这么晚了还来书房。不过这里可是私人书房，哪里来的小朋友。该不会是太宰君你吓到了吧？”
　　太宰治并没有把这点嘲讽放在心上，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对他坐着的人。
　　面前的人嘴角敛着一抹温和的笑，脸上的神情看上去莫名悲悯天人。书房内点着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这些光均匀地撒在谷咕身上，给他镀上一层圣洁光环。
　　这一幕不管怎么看，都让太宰治觉得刺眼。现在的谷咕和森鸥外在某些方面诡异的重合，一样的虚伪，一样的令人讨厌。
　　“嘁，收起你让人厌恶的表演。”太宰治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嫌弃，“这次来我可是有正事的。”
　　“嗯，关于早上的事情吗？”
　　“所以呢？”
　　所以你究竟会怎么做呢？或者说你甘心这么做？愿意为别人做嫁衣？
　　谷咕收敛起脸上的表情，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太宰治，嘴里却说着温柔的话：“森医生不是都说了吗？治好首领就可以了。难道太宰君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不，我只是祝你好运。相信谷君你一定可以应对一切问题的，不是吗？”
　　“当然。”
　　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不是吗？
　　第二天。
　　“就用这个药就可以了吗？”首领看着谷咕手里绿色的药剂有些怀疑。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找了这么多医生也不见好，用了这么多药也没有见效，这小小的一瓶药剂真的能治好他的病吗？
　　首领对这件事持以怀疑态度。
　　“你可不要辜负你的神医称号，要是治不好，这可是砸了你的招牌，后续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就是希望你不会遇见。”首领阴阳怪气的说道。
　　谷咕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药剂递了过去，“嘛，神医这个称号我可担当不起。不过我相信首领您自然是调查过我的，治好那些病人，我都是用的这个药剂。难道您不相信您见到的事实吗？如果到时候没有见效，我随您处置。”
　　这番话说的是坦荡荡，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
　　首领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就像他说的一样，在叫他来之前，就已经把他的底细查的明明白白，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药剂的厉害。
　　就是因为见到很多人因为这个药剂而重获新生，他才会忍不住动心。
　　万一呢？万一他就好了呢？
　　首领捏紧了椅子的扶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周围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谷咕也不着急，他悠闲的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首领的发话。
　　他知道最后的结局不会改变，毕竟首领的求生意识还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莫名须有的药剂而赌上一把。
　　能活着，这个结果难道不是很吸引人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仿佛被暂停了画面，谁都没有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不会动的图画。
　　“……行。要是治不好，你是知道结果的。 ”首领知道现在看似主动权在他那里，实际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主动权就被交了出去。
　　不过，如果没有效果，这个“神医”就可以给他去陪葬了。港黑可不需要这么一个废物，不是吗？
　　有效果自然是好的。等身体好了以后，他就要把这个敢犯上的医生给杀了。每一句话都是在挑战作为港黑首领的他的神经，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思及此，首领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谷咕面上带着笑，就像是不知道首领的打算一样，他重新把药剂递过去。这次，首领没有再拒绝。
　　拿起药剂后，首领就一口喝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明天就可以见效了，希望能得到您的好消息。”谷咕恭敬地说道。
　　“希望神医你明天也能得到一个好消息。滚吧，今天不想再见到你。”
　　“那我就先告辞。”
　　就像是没听出话里的另一层含义，谷咕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这里。
　　走出港黑大门，谷咕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清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高挂在天空，朝大地散发着光亮。
　　今天是个好天气。
　　看样子，明天也会拥有一个好天气，不是吗？


第十六章 治疗（2）
　　谷咕一身轻松地回到了诊所。还没走两步，他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谷君。”
　　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人不就是本应该在港黑上班的森鸥外吗？
　　不过这个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诊所。看样子，是在这边等了很久了。
　　“嘛，我知道谷君你现在肯定在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在港黑上班。”森鸥外从阴影处踏出来，双手插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作为诊所里唯一的大家长，还是很担心独身去见港黑首领的弟子的。难道不是吗？”
　　说虽如此，这句话听起来非常诚恳，但是从面前这个医生嘴里说出来，感觉就不是那么对劲了。
　　一个黑心、伪善、信奉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利益的医生，在你面前说很担心你。这种感觉就像是狐狸对鸡说，我只是看看你，不吃你一样。
　　如果换个人还有点可信度，是面前这个人，这句话听听就行，放进心里才是最傻的。
　　“谢谢医生你的担心了，不过大人还是事业为重的好，不然连自家的小朋友都养不活，还要靠孩子去养家糊口。做大人还是要有点担当，你说是吗？”谷咕四两拨千斤，把皮球踢了过去，还呛了他一下。
　　森鸥外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在一个知晓你面貌的人面前披一下人皮算是打太极，一直这么下去，可会被人认为是不要脸。作为有头有脸的医生，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原来谷君这么不喜欢我吗？可真是让我这个家长难过。”森鸥外还装模作样地擦了下眼泪，一副非常难过的样子。不知详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这是一场感天动地的亲情戏。
　　“所以森医生你等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可不相信你是来向我表演你无处安放的情感。”谷咕根本就不吃这套，或者说是软硬不吃。
　　森鸥外感觉有些可惜，他收敛了略显夸张的表情。
　　要是谷君真的是不知世事的，少年就好了，不然还能忽悠忽悠。面前的谷君真是个硬茬子，什么套路都不吃。亲情的皮子还是不能丢，谁叫他们是一家人。
　　“我就是有点担忧谷君你而已。”森鸥外叹了口气，“谷君你对成功治疗首领的把握有多少？或者说你要怎么治疗首领？”
　　“森先生独家特制的药剂，当然是很管用的不是吗？这成功率……自然是百分百的，看样子，森先生你是不相信你自己的水平吗？”谷咕语气带着惊讶，似乎是很不能相信听到的话。
　　森鸥外噎了下。这不是明晃晃质疑他这个医生的水平吗？还真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和幸灾乐祸呢。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流医生，对于治疗首领这件事……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能成功治疗首领病情的，还只有你了。”森鸥外说出的时候，眼神异常坚定，“谷君，我们几个人的命可把握在你的手里，希望我们都能得到一个好消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