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3)

　　两个人被另外两个男生抱着往后拉，脸都破了，嘴角也肿了，还激动地叫嚣着要好好地给对方一个教训。
　　走廊上围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田怔国没下去跟他们挤，他在楼梯上找了一个绝佳位置，对下面所有的场景一览无遗。
　　两个打架的主人公一脸狠意，拉架的人紧紧地抱着他们，很无奈，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他靠着楼梯扶手都悠闲的扫了一圈，却突然，在人群之外看到一团莹亮的白。
　　不，原来是一个人。
　　一个很漂亮的人。
　　田怔国差点看愣了，二楼的走廊如此嘈杂，那个人却安静地靠着隔壁练习室的门框，从里面探出头来，皮肤白得透亮，顶着一头柔软的深咖色顺毛，巴掌大的脸下巴尖尖，又稍微带了点婴儿肥，嘴里叼了根棒棒糖，神色恹恹，冷漠又茫然地看向人群中央。
　　姜天使？
　　田怔国回过神来，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这个。
　　是他吧？
　　传说中的“天赐外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姜天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就这么轻飘飘的一眼，刚好与楼梯上的田怔国来了个对视。
　　被一副黑溜溜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盯着，田怔国差点一个脚滑跌下楼梯，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也不知道为什么至于这么慌乱，反正等他再偷偷看过去时，门口已经没人了。
　　他在周围扫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姜天赐已经进练习室里面去了。
　　这场闹剧最后以工作人员怒气冲冲地赶过来划上句号，周围看热闹的人赶紧散了，该上课的上课，该练习的练习。
　　田怔国也终于打听到了那两位打架的原因，竟然就只是因为一份饭。据说好像平常就不太对付，A今天在练习室吃饭，结果B从他身边走过去，把饭盒给撞翻了，撒了一地。接着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最后推搡着就去了走廊。
　　田怔国表示自己非常不理解：“不就是份饭吗？再去买一份不就是了？？？”
　　“不是，”去二楼八卦了一圈后回来的练习生喝了口水，表情神秘兮兮，“那不是买的饭，好像是他自己从家里带的，装在保温桶里，不过其实我也觉得不至于，但谁知道那两个就吵起来了。”
　　“应该会被老师罚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闹这么大，肯定要回家反省的。”
　　田怔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哥哥们吃完饭回来听到了下午二楼的传闻，金泰亨追悔莫及，觉得自己错过了这样大的事情，早知道跟田怔国一块在公司里吃饭了。
　　最后是金南俊出来收拾场面：“好了好了，别人打架也不关我们的事情，也别讨论了，大家引以为戒啊，好好练习吧。”
　　大家于是从地板上起来开始活动身体。
　　练习一直持续到凌晨为止，田怔国今天迟到了，想着早上浪费的时间，要在晚上给补回来，于是他一个人又留在练习室跳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但是没想到，会在电梯里遇到姜天赐。
　　门打开的时候，田怔国愣了一下才走进去，结果在里面，又看到一个更出乎意料的人——
　　是下午“二楼风云”的主人公之一。
　　至于他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来，
　　很简单——他嘴角还肿着呢。
　　这算什么搭配？是好朋友？还是恰巧坐了一个电梯？
　　他在心里嘀咕着，然后听到那位肿嘴角向他问好：“前辈好。”
　　姜天赐被他拉了下胳膊，也跟着一块轻轻弯了弯腰。
　　“练习生前辈”田怔国心里一阵暗爽，面上却高冷地点了点头：“你们好。”
　　电梯平缓的下行，出电梯的时候，田怔国突然蹲下来系鞋带，等再站起来时，那两个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他鬼使神差地就在后面跟了上去。
　　“肿嘴角”和姜天赐出了公司后向左转，田怔国心里暗喜，这个也是他宿舍的方向。
　　从背后看，姜天赐真的好小一只啊，而且好瘦，套在宽松的卫衣和短裤里，跟肿嘴角站一起——差不多才是他的一半宽。
　　两个人在一个分岔口停下，田怔国莫名心虚，赶紧躲到后面的电话亭旁，怕被人发现。
　　首尔凌晨的小街好静啊，他看到肿嘴角递了个东西给姜天赐，说：“给，我已经洗干净了。”
　　姜天赐静默地站在原地，没伸手，于是肿嘴角又接着说：“西八，今天那狗崽子肯定是知道这饭是你给我带的，所以才故意全撞翻了，等着吧，我这几天可能去不了公司了，但是下次见到他，绝对把他打到半死！”
　　田怔国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是个保温桶。
　　姜天赐没说话，那个人一点也不尴尬，像是习惯了似的，又自顾自地开口：“明天还带土豆来吧，到时候中午我在公司楼下拿，我最喜欢你做的土豆，结果今天一块也没吃着，全被那个狗东西给……”
　　田怔国终于听到姜天赐说话了：
　　“我不想做土豆。”
　　他的声音也好听，虽然韩语说起来有点不太熟练，但是很温柔，也很清亮。田怔国听着听着走了神，想，如果他跳舞真的很烂的话，还不如好好学一学声乐。
　　“那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
　　田柾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肿嘴角突然提高了声音：“莫？”
　　悄悄探头看过去，他像是愣住了，过了两秒，表情突然变得很不好，像是要吃了眼前这个小小的人似的。
　　“莫呀……我们天赐这是什么意思？嗯？是又想挨拳头了吗？”


第4章 幼崽小姜【4】
　　田怔国被突然扭转的事实有点吓到了。
　　他看过去，姜天赐站在原地低着头没说话，“肿嘴角”硬是要把饭盒塞到他手里：“赶紧给我拿好！明天带土豆过来！”
　　姜天赐倔强地把手背到身后，不接。
　　那人看起来气急败坏地把他的手拉到前面，把紧握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田怔国看得心惊胆战，想不通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姜天赐的手小小的，手指也细细的，像是稍微用个狠劲就能掰断一样。
　　他终于还是把饭盒的提手塞到他手里，捏好，凶巴巴的：“听到没有！明天我要吃土豆！”
　　姜天赐低着头，把饭盒忘旁边狠狠一掷，捂着耳朵转身就要跑：“听不到听不到！”
　　“肿嘴角”追在后面，狠狠地在背后给了他一掌，他被拍得一个踉跄，“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田怔国差点就要冲出去了，他死死地扣住电话亭的边缘，却看到那人把他拍到地上后，表情又有点无措，想要去扶又有点犹豫。
　　“呀？还不快自己起来！”
　　姜天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表情冷淡，一点也看不出愤怒和悲伤，田怔国听到他说：
　　“我不想再给你带饭了。”
　　他转身离开了，“肿嘴角”在他身后完全愣住了似的，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脚边是那个已经被摔破了的保温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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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怔国回到宿舍后还忍不住在想。
　　想姜天赐，想他离开时那个，瘦瘦的，小小的，有些孤独的背影。
　　中国练习生被排斥这种事情在练习生圈子里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是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真实的霸凌现场，所带来的冲击远比听说要强烈得多。
　　而且看他们那样子，这种事情，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心里隐隐对自己今晚明明看到了却没有出手阻止的行为感到不耻，又想着姜天赐今晚那样反抗了，以后的日子不会更难过吧？
　　不过他也好像知道了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两个练习生打架的真正原因，原来是因为姜天赐吗？
　　不会是为了谁当他老大这种幼稚的事情吧？还就真的只是为了一盒土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