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基本法(52)

第39章 应青
　　126.
　　八寻宁宁带来的不仅是变小的花子, 还有学校里近日的怪异传言。
　　“我像平时那样来到旧校舍的厕所，一边打扫一边将怪谈告诉花子君的时候，那只青鸟就出现了啊！还对着我们唱歌！！我倒是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劲, 但是花子君就变成这样了……”
　　八寻宁宁将花子从衣兜里掏出来，轻手轻脚地将花子放在了桌子上，花子顺势调整成坐姿，双手交叉在胸前, 嘟嘟嘴道, “可恶啊，连七号大人我都中招了。”
　　八寻宁宁他们这番话也进一步证实了药研的推测。
　　“但是按照怪谈来说, 这只青鸟所做的事情是好的吧，毕竟是‘祝福’？”秋田藤四郎提出了疑问。
　　为了解答这个疑惑, 验证“青鸟的祝福”的真实性, 作为原七大不可思议之五、十六时的书库的前任管理员, 土笼虽然已经无法再次进入到那个拥有着这个学校学生们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生记录书籍的书库里边，但依旧想办法拿到了记录着八寻宁宁人生轨迹的那本书。
　　土笼将书翻到了未来的后半部分，看到书上的文字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尔后拿起了烟斗, 嘴角勾起, “还真的是这样的呢, 这个女孩的未来已经改变了，寿命也和正常人一样了，恭喜啊。”
　　多日以来的困扰，甚至心中已经暗暗下定论说无法改变的未来, 就这样忽然地消失了，轻松地令人难以置信。
　　八寻宁宁心中积攒已久，先前一直压抑着的悲伤、恐惧以及现今的喜悦一下子如海啸般翻天覆地涌来。
　　这个向来乐观积极的女孩子，忽然放声大哭，梅红色的眼眸中水光潋滟，泪水顺着脸颊流至腮边，她却顾不得抹掉。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不会在一年内死去，我还可以和花子君、光君，和大家一起，体验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快乐，以及更多更多，”她脸上分明是笑着的，只是泪水止不住地流，“真的很幸运呢！”
　　“八寻……”花子难得的沉稳，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随后他右手捶了下左手手心，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哦呀，我也感受到了‘祝福’的力量了。”
　　如同小个儿玩偶般的花子站起身来，指了指光线下自己前方矮矮的阴影，“看，我有影子噢！”
　　“欸——！真的呢！”
　　按理来说，花子作为地缚灵这类的存在，即使是变小了也不会拥有只有具有“人身”方可映出来的影子的。
　　八寻宁宁“咕噜”地咽下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小小花子，然后伸出手指头触碰了他的脸。
　　“先前没有注意到，现在总算感觉出来了，花子君……是有温度的呢。”
　　“不仅是这样，”花子双手叉腰，“我感觉到了，虽然我的能力并没有丢失，但是我已经不再是‘地缚灵’了，我不再被这个学园所拘束，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了哦！”
　　“所以说，七号大人作为‘死过一次的存在’，现在是死而复生了吗，虽然说后遗症是变小，但是怎么看这都是超出了我认知范围的奇迹啊。”土笼垂下眼眸，敲了敲烟斗说出了这番话。
　　而其中的关键词语恰恰击中了一旁围观的粟田口一家心中自听到青鸟怪谈后挥之不去、不断复读的一点。
　　如果说，“青鸟的祝福”是真的——不，应该说由八寻宁宁和花子的变化，已经证实了这个怪谈成效是真的。
　　八寻宁宁作为生者得到了延年益寿的祝福，寿命不再短暂；花子也得到了死者的馈赠，虽然变小但已经是复生成“生灵”了。
　　那，药研的变小，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作为刀剑付丧神，被审神者召唤的那一刻就是拥有身躯的，以人身行走世间。
　　又怎么会被青鸟判为没有躯壳的“死者”？
　　或者是说——并非是他此时并无人身，处于游魂状态，而是青鸟的祝福范围准确来说在于“死过的存在”这一点。
　　对于这个世间来说，药研已经是，死过一次的存在了啊！
　　这意味着什么？
　　一期一振一想到那个猜想，就感到哀痛。
　　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什么是死亡呢？
　　当然是本体的折断。
　　药研他，在那段他们不曾相遇、不曾参与的岁月里，已经折断过一次了。
　　虽然后来不知又是用什么方式修复完整的，连折断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但是，药研他，千真万确地受到过如此的苦痛。
　　这样就完全解释得通了，为何药研不认为自己是“药研藤四郎”，一方面的确是暗堕的缘故，但是单单是暗堕，这振骨子里渗透着吉光荣耀与高傲的短刀怎么会就此否认自己的存在。
　　另一方面，想必也是因为曾经折断过，拼凑起该分灵神魂进行修复，分灵神魂的不完整造成的认知错误吧，他已经不知此身是谁了。
　　也正因如此，那个人渣审神者先前对他做过的一切他也都不记得，即便是之后因难忍苦痛弑主，但是内心深处想来也是愧疚自责的，毕竟“药研藤四郎”可是忠主之刃啊。
　　于是当药研来到本丸后，即便是在亲人、审神者以及时之政府员工的询问下，也依旧不透露先前那个本丸的一丝一毫，一方面既是对黑暗经历的畏惧与疏离，一方面则是深藏于心、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忠诚吧。
　　所以，过去的药研，是有多痛苦呢？
　　一期一振他们完全不敢想，那是一种只要稍微触及，就连呼吸都开始困难的心疼。
　　被自己献上忠诚的大将所欺骗背叛，被折磨、甚至被折断过，那个本丸如果有粟田口一家，怎会让那个人渣审神者做出这样的事情？
　　药研过去是处在孤立无援的位置上吧，一切只能由自己来扛。
　　这样想来，粟田口成员们看着小小药研的眼神，几经变化，由气愤、哀恸、心酸变成现今的怜爱。
　　放心吧，药研/药研尼，今后有我们在，谁也伤不了你。
　　药研：？？？那我可谢谢你们嘞：）
　　实际上，为何青鸟认定药研是“死过的存在”呢？
　　那是因为药研属性的变化，由人变成神灵，唯一的通径就是“羽化成神”，也就是抛去肉身，才能变成神灵。
　　这一过程对于“人”而言就是死去。
　　自然，穿越后成为刀剑付丧神的药研就这样被判断为死过一次。
　　药研大概是无法和粟田口一家在同一个脑电波频道上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由这么几句话粟田口群刃们可以脑补出那么长的一段文字来。
　　而且这段脑补还可能和前边的脑补自相矛盾，毕竟狗血编剧不讲究逻辑。
　　瞧瞧这剧情，若是让药研知道，估计会吐血三升，什么叫“分灵神魂的不完整”，什么叫“对自己的认知错误”，将这个换做人类用语，不就是脑子有问题，精神病的意思嘛。
　　虽然药研不知道粟田口一家在想什么，但是由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怕是又脑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药研崽崽对这次脑补决定躺平，不反抗了，你们爱怎么怎么吧，我现在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十五厘米娃，什么也没法做只能混吃混喝咸鱼瘫的那种。
　　127.
　　一行人最终还是没讨论出来什么，而根据七大不可思议之二的妖狐弥子，自称稻荷神在人间的化身，拥有小部分神力的怪异的讲述，这只青鸟该是黄泉女神道反女巫的神眷——应青。
　　道反女巫可以掌生死、开阴阳，被她赐予权利的青鸟自然可以无视世间规则，做出赠予寿命、复活死者这类的事情来。
　　当然这样的馈赠并非无偿的，享受祝福的生灵需要帮忙稳定人间秩序，保护人类。
　　“不过你们倒是不用担心这点，以我这点神力也可以看出你们身上所带有的愿力。七号大人是因为维持校园内的和平而拥有的，而作为被青鸟祝福的代价，现在大部分愿力被抽取走了，已经无需再做多余的事情去偿还了。”弥子从狐狸形态化成了人身，拿着一把折扇敲了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