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老父亲写书日常(45)
所以果然是个头脑不正常的人啊。
泉镜花仰起脸,审视着眼前的男人:“我是泉镜花,你叫什么?”
“炼狱杏寿郎!”像火焰一样的男人爽朗笑着,“请告诉我这是哪里!以及是否有关于列车惨案的最新消息!”
“这里当然是我家,而且也没有过什么列车惨案发生。”
考虑到这样说有点敷衍,泉镜花又补充道:“这里是横滨的郊区,你不记得你怎么过来的了?”
炼狱杏寿郎诚实地说道:“毫无印象!流落到此处真是完全在我预料之外!而且随身刀剑也不知去向了!全身只剩下这身衣服!实在羞愧难当啊!”
泉镜花皱了皱眉:“你现在身无分文吗?”
“正是如此!”虽然是很值得窘迫的事情,但炼狱杏寿郎却笑得好像路上捡到钱了。
他压根就不觉得头痛,还浑身有劲:“无妨!接下来我将风餐露宿!虽然感觉已经完全在状况之外了!但是,我的热情却不会因此而消退!我心中的火焰更不会因此而熄灭!任何事都无法让我一蹶不振!”
泉镜花听了这话,不禁动容。
一个头脑不正常的人,却持有如此积极的信念,实在是值得献上敬意。
“炼狱先生,请和我来。”不如就让爸爸妈妈帮帮他吧。
无论遇到什么难题,只要告诉父母就能得到解决,这是今年只有十三岁的泉镜花非常确信的真理。
她把炼狱一路领回家,但在开口说什么之前就出现了异常。
“快……杀了我!”她的爸爸这样大叫。
什么意思?爸爸是在说什么?咦?武器?爸爸为什么要拿着武器跑过来?为什么一脸狰狞?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么浓的血腥气?为什么家里出现了陌生人的尸体?
在泉镜花搞清楚状况之前,一片热情的火焰卷动着挡在了她的身前。
“奇怪的味道!并不是鬼!这可真是奇怪啊!”炼狱爽朗地笑着,空手和泉镜花的爸爸战斗起来。
一旁操纵着异能【夜叉白雪】的妈妈获得了片刻喘息空间,焦急地问:“镜花!这个人是谁?”
非常陌生,无法和已知的任何一个名字相对应,但战斗经验丰富,是一位难得的强者。
自己家怎么会突然来这样一个人呢?
“我回来路上……捡回来的……”泉镜花张口结舌地说。她被眼前的景象和血腥气给冲击到了,话都不太会说了。
妈妈咬了咬牙,当机立断:“这位先生!无论您是谁,请帮帮我丈夫,他被人控制住了!事后我们会努力回报您的!”
“不用回报!这是我该做的!”炼狱大笑着回应。
虽然话说得很大气,但实际上他手中缺了刀剑,根本就施展不开,话音刚落就负伤了。
被控制着发狂的爸爸焦急大叫:“不要管我了!就直接杀掉我吧!”
“那可不行!”见自己的女儿暂时安全,妈妈也就冷静下来,开始对更好的结局抱有期待。“镜花!我和这位先生一起应对你爸爸,你要保护好自己,帮妈妈找找这周围还有没有别的人在!肯定还有一个人躲在附近操控你爸爸!”
一边大喊,她一边控制着【夜叉白雪】帮忙战斗。
但这种安排其实也相当为难,一则是对年幼女儿的为难,二则是对【夜叉白雪】的为难。
【夜叉白雪】是一种完全为杀戮而生的异能,外观是手握刀剑的浮空人形,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杀伤力,如果要开发杀戮之外的功能,也许厨房里粗放式的砍瓜切菜还有可能,但要帮忙控制住发狂的人类,就太艰难了。
才没几秒钟,【夜叉白雪】已经不慎削去了爸爸手臂上的一大片血肉。
那是连着筋的一大块,一般人都要疼痛到满地打滚了,可是被敌人异能操纵的爸爸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次比一次凶狠的发动攻击。
就在所有人都急得满头是汗的时候,角落里突然跳出来一张纸片小人:“我找到操纵者了!”
那张纸片小人是剑道馆的打扮,配着不值一提的短发和眼镜,正摇摇晃晃,似乎风一吹就能飞走。
它发出的声音也细小到可怜,就算是扯着嗓子在喊,别人听上去也只是勉强能听清。
所以纸片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啊?谁的异能吗?
信息量太大,泉镜花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但这样反而更方便她依靠本能行事:“操纵者在哪里?”
“在……啊,你不能过去,那个人你打不过的!”纸片小人大叫。
这时候还考虑什么打不过啊!再不做点什么爸爸就会死掉了!
真是太混乱了,无论是头脑还是场面都混乱得一塌糊涂。
可是,就好像谁在嫌弃还不够混乱似的,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出现了枪响声,一大群宿鸟被惊得四处乱飞。
然后,大概过去了几秒,又或者几分钟,甚至也有可能是几个小时,总之泉镜花完全失去了分辨时间的能力,她只知道忽然在某个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接着,发狂的爸爸就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亲爱的!”妈妈扑了过去,颤抖着伸手去摸爸爸的脉搏。
“还活着……”妈妈的心神一下子松懈,跪倒在地半天站不起来。
泉镜花回过神来,立刻跑去翻找家里的医药箱,她不知道这一切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但她至少知道现在需要伤药。
身上多处挂彩的炼狱像个领导一样笑着点头称赞:“大家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得出大家都平安无事这个结论的。那位父亲手臂上的伤分明已经见骨了,血液因为战斗飞溅得到处都是,看上去异常惨烈。
最佳的治疗时机已经错过,又在战斗中反复撕扯,二次受伤,毫无疑问,那条手臂今后将再也无法举起重物。
织田作之助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小小的纸片人:“新吧唧,终于找到你了。”
坂田银时从织田作之助的怀里爬下去,也非常惊喜:“新吧唧!”接着就冲向了不知是谁落在地上的一副眼镜。
神乐也跟着跑到那副眼镜前方:“新吧唧,你怎么变样了?不过新造型很酷阿鲁。你怎么全身是血?不过也很酷呢阿鲁。”
最早出现在这场混乱里的纸片人气急败坏:“我在这里啊!你们在跟什么东西说话呢!而且那副眼镜也不是我的啊!连眼镜都认错了你们这些混蛋太过分了!织田作你来帮我评评理啊!”
但是织田作之助暂时没空理会,他正对跟着自己一起走出树林的芥川发出疑问:“刚才我打伤那个控制者后,他的异能就已经停止了,你为什么要追上去杀掉他?”
芥川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除恶务尽,这不是理所当然吗?而且打不过就落荒而逃,此等猥琐行径在下向来鄙夷,直接杀死反而是轻饶了他。”
话说得乍一听挺有道理,但:“当时我们还不能完全确认对方是善是恶,仅仅听到了别人的一面之词,你就认定那人是恶,不觉得草率么?”
芥川皱了皱浅淡到乍一看似乎没有的眉毛:“在下的眼睛完全可以分辨出来。”
这话显然偏向了唯心主义。
织田作之助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负担很重。想要把这样一位少年教育好,还要能比过太宰教育的中岛敦,真是长路漫漫,任重而道远。
他在赶来接新吧唧的路上,接到了芥川的电话,并且是芥川主动提出的拜师:“请成为在下的老师,教在下变强!”
弟子收得这么顺利,果然后面就会跟着出现麻烦。
他暂停了今后要怎么教育芥川的思考,对眼前完全不认识的几个陌生人道:“我认识一名医生,把伤者送去如何?”
与谢野医生的技术肯定值得信任,而且去了侦探社之后,还可以顺便让乱步帮忙看看这户人家为什么会遭到异能者袭击。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