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真实桌游(142)
有两个玩家违背立场和目标,将其他玩家骗到自己住的府里严刑拷打,目的只是要对方受不住折磨交出手机。
封晨很倒霉,在跟踪时暴露了身份,然后被抓去拷打,也是要求他交出手机。
但他是玩游戏以前会认真看说明的人,知道这个东西绝对不能交出去,所以咬牙强撑死活不交。
玩家们其实不敢杀他,后来只是把遍体鳞伤的封晨给扔到城郊,打着主意让他被别人杀死。
反正这种伤势累累的男人在城外屡见不鲜,不是被野兽咬死就是被强盗杀死,流离失所的百姓自顾不暇,是没有能力救人的。
封晨本来已经绝望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幸中的万幸,他没遇到野兽,反而遇到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自己衣衫褴褛,破衣服都遮不住浮凸的根根肋骨,却给封晨带来了一碗粥。
那粥是以不知道什么的草根、种子熬的,清得能照出人脸,入口又苦又腥,还混着泥土。
封晨却如同被赐甘霖似的感激不尽地喝下去了,靠这个熬到了存活时限,顺利脱离。
如果说他之前还怀疑这只是个过分逼真的梦境,那么孙小雅的死讯则让他最后一根理智之弦绷断了。
安歌来得很及时,封晨一个人孤立无援,差点就要以为自己精神出问题,这么拖下去,第二次模组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封晨说着说着也有些回过神,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小安,你了解这么清楚,难道你也遇到了??”
安歌淡然地点点头:“我都跑五次团了。”
封晨掰手指算:“据说是十天一次……那、那你倒霉快两个月了?五次都存活,这么厉害?”
他顿了顿,突然抱住了安歌:“小、小安!不,大佬……不,爸爸!爸爸你要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安歌安抚地拍拍他后背,“别怕,我会想办法的。”
安歌的下一次挑战是第六次,按照张鸿的说法,难度会有大幅度提升。他如果带着封晨一起,说不定反而害了他。所以他目前的计划是求助特对委,为封晨找个合适的团队。
一下午他就和封晨聊这事,跟他说了一些心得。模组的冒险经历说了也没用,反正进模组就会被屏蔽,所以他更多是在谈其它不涉及剧情的经验心得、战斗计较。
另外还细细追问了那两个行动奇怪手段狠辣的初心者玩家,包括ID、长相、特征之类,翻开笔记本记了下来。
封晨害羞地说:“你要帮我报仇吗?”
安歌含糊地点点头,手机的事很诡异,他认为新手还是知道得少一点比较好,不如就让封晨想点美好的事。
室友同学果然露出了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神色,含情脉脉地样子,就差直接献身了。
两个人聊了一两个钟头才告一段落,安歌合上本子,准备离开学校。
封晨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努力笑了起来:“我本来都绝望了……没想到小安子也是同伴,真的是太好了。有救了,谢谢你,安歌。”
安歌摇摇头:“你也别太指望我,大家都是活一天算一天,回头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封晨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这碗毒鸡汤够狠。”
安歌和封晨告别,慢慢地走下楼。半路上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他向来内向,完全不想接这种陌生电话,盯着纠结了一会儿。
电话挂断了,过了会儿发来条短信:安先生,冒昧打扰,我叫越子茗,是越子墨的堂兄,今天有空吗?能不能赏脸见个面?
看在他这么有礼貌的份上,安歌……决定去见他。
他回了个短信,和越子茗约好了时间地点,是一家相当有名的茶楼。
安歌看了下表,发现还不到三点钟,但他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越子墨了。
安歌忍不住隐隐生出不爽,竟然三个小时不联络,回去慢慢收拾他!
越子茗看起来比安歌年长一点,个头是跟堂弟一样的高挑颀长。眉眼跟他堂弟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下颌更方正、嘴唇更厚一点,所以他显得俊朗,而越子墨则显得容貌更精致。
包厢里温暖如春,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身白色棉麻的中式男装,宽松长裤也是白色的。长发束成马尾,颇有点超然世外的气度。
安歌接过设计雅致的青色松叶纹名片,扫一眼怔了怔。越子茗的头衔是某餐饮公司品牌形象总监,而他记得他们所在的茶楼就是这家公司开的。
越子茗倒是随和地笑了笑:“公司由我父母经营,我不过挂名混口饭吃,其实我主业是搞乐队。”
说着又递上一张漆黑的名片,质感像黑玉一样莹润,一面的底纹是银色晶莹的魔法阵,另一面用螺钿镶嵌的技巧,嵌出一串魏碑字体:炼狱吉他越子茗。
黑色底面的螺钿字随着灯光变换出紫蓝青绿各色炫彩光芒,具有传统中式美物的优雅气质。
安歌也不知道应该说这人是大龄中二还是有想法的艺术家了……
只好笑笑说:“越先生涉猎广泛。”
穿着青色宽松茶服的清秀女茶师泡好茶送上来,并且体贴地关上包厢的门。
之后越子茗不慌不忙,品了口茶才说:“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小墨连续几周都不去看医生了,我有点担心,所以调查了一下他的近况。”
安歌又怔了:“看医生?”
越子茗惊讶地说:“怎么,他没跟你说吗?他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第140章 炼狱降临
安歌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想想又觉得可以理解。越子墨那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不求助于医生。
越子茗给他添茶,一边闲聊似地说道:“我们越家人口多, 堂兄弟姐妹十几个, 但爷爷最喜欢的就是小墨了, 说他小时候吃过苦, 格外疼他。也没送他去留学, 就这么放在眼前养着。我小叔……也就是他老爸反而不怎么管他, 其他亲戚要么不在本地、要么年龄不合适,总之爷爷就叫我多看着他。这些年来,我都快成他半个爸爸了,哈哈哈哈。”
他笑完了又觉得心虚,特意叮嘱:“这话别跟他说啊, 他非得跟我打架不可。”
安歌头皮发麻地点头, 要命了,这下是真·见家长。
接下来越子茗也没说什么令人尴尬的话题,反而继续闲聊,跟他讲越子墨小时候的糗事。大约一个多小时后, 他接了个电话, 就笑眯眯点点头, “今天聊得很开心啊,不过乐队要排练了,我们下次再约个时间聊吧,我带小墨小时候的相册给你看。”
本来打算拒绝的安歌:“好……”
他站起身来, 和安歌握手道别,安歌没忍住问:“等等,越先生……”
越子茗说:“别这么见外,和小墨一样叫我堂哥吧。”(他撒谎)
安歌被他期待的目光看得压力山大,只好改口:“堂、堂哥不说什么吗……他跟我的关系……”
越子茗穿上皮风衣,哈哈笑起来,拍了拍安歌的肩膀,“我觉得你挺好的啊,小墨从小就很有主见,他选的,肯定不会错。更何况都是成年人了,家长也要学会放手和支持才是。”
只不过年长几岁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爸爸了……
虽然话说得倒是很动听。
安歌觉得羞涩,但又有点暖,对越子茗的印象好极了。
这导致越子茗骗了安歌好几次叫他“堂哥”,把越子墨气得半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安歌到家时越子墨还没回来,也没发只言片语,安歌之前是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焦虑,现在知道他是在见心理医生,也就变得包容体谅。
他决定在等越子墨回家之前,先把酸汤肥牛准备好。
安歌自己是个手残,下厨的能耐仅限于能用电饭锅、能煮面条,以及……能把青菜洗干净。
他检查了一下冰箱存货,决定做一道酸汤肥牛煲、一道香茅草烤排骨、一道西蓝花炒虾仁和一道凉拌西芹木耳。
安歌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复杂的菜,不过依然信心满满。
因为他将做菜指令输入了助理1号。
当超未来的家政机器人去厨房忙碌的时候,他还有时间备一下课——他又被瞿教授抓去代课了。
越子墨是在满屋弥漫开香茅草和酸汤混合的香气时到家的。
安歌特别表现心意地亲手放了碗筷,叫他快去换衣服洗手吃饭。
越子墨兴冲冲地换了家居服跑来餐桌跟前坐下:“叫那只吸尘器做的?”
本来试图糊弄过去,装作是自己技艺高超地做了晚餐的安歌:“……你怎么知道的?”
越子墨嘻嘻笑:“你没穿围裙啊。”
安歌:= =这也能猜到!
助理1号盛好饭送上来,越子墨夹了片煮得入味的薄牛肉片跟米饭一起吃掉,又笑着说:“饭是你煮的吧?”
安歌:“……你怎么又知道了。”
越子墨:“水放多了。”
安歌:“= =好好吃饭!”
越子墨立刻老老实实大口扒饭,咽下去了又说:“我最喜欢这个口感的米饭了,安哥真了解我,安哥最好了。”
说得跟真的似的,安歌差点就信了。
不过这熊孩子总有办法让他开心,安歌笑了起来。两个人安安静静吃了晚饭,照例将满桌狼藉扔给家政机器人。
越子墨之后若无其事地和他说学校的事以及特对委的事,对看病的事则绝口不提,安歌也就配合他,两个人其乐融融地去睡觉了。
第二天他们的课程安排刚好换过来,所以越子墨去学校,安歌去特对委找张鸿。
他将封晨的事跟张鸿说了一下,张鸿也是惊得两眼发直:“等……等等、等等,信息量有点大,我脑子不够用,让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