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攻是神兽(143)

    凌霄想去看看老爷子的情况，走到门前，看见灯光已灭，以为老爷子睡了，正准备转身，被叫住。
    “是凌霄吗？进来吧。”
    凌霄走进去，老爷子只着里衣坐在床上，爷孙俩互相寒暄两句，凌霄想了想问，“您对凌笑说了什么才让他转变态度的？”
    他颇有些好奇。
    老爷子口吻淡淡的，却充满威严，“我告诉他，这是他最后将功赎罪的机会，否则来日清算，就连他的母亲都会被清出凌家祖坟，变成孤魂野鬼，无法安息。”
    凌霄无言。
    对于凌笑那样凉薄的人，除了权势之外，恐怕也只有早逝的母亲是他唯一的软肋。
    老爷子意味深长，“蛇打七寸，必要一击即中，否则死而不僵，反遭其害。”
    凌霄点头表示受教了。
    老爷子目光清明，“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凌霄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漫不经心地回，“您说？”
    谁知老爷子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冷汗直冒。
    他说，“你还是我的霄儿吗？”
    霄儿是凌霄的小名，自从他长大以后，老爷子就再也没这样叫过他，现在重新提起，显然意义不同。
    凌霄非常干脆，知道自己瞒不过最亲近的人，抬起袖子三两下，把伪装擦去，露出一张更年轻，却相当陌生的面容。
    “爷爷，您放心，我还是您的霄儿，只是换了一个模样。”
    他便将自己被诬陷之后的种种经历，一一道出，毫无隐瞒。
    叙说的过程中他想了许多，比如爷爷会问他下世界的情况是怎样，这具身体的武道天赋到底如何等等。
    却没想到，全程不曾开口的爷爷，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叫伽耶罗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凌霄一愣，旋即脸色爆红，烫得都快能煮鸡蛋了。
    昏暗的灯光之下，老爷子面容严肃，充满历经世事的睿智，继续道，“你方才在诉说一些事情的时候，言语中对他多有回护之意，我从小看你到大，还从未见你这样维护过谁。”
    凌霄心知瞒不过去，红着脸道，“我与他，心意相通，愿此生携手，永不分离。”
    “当真？”
    “当真。”
    老爷子正要说话，门外忽然有人来报，“凌霄少爷，门外有一位自称叫伽耶罗的客人找你，他还带了一大批人过来。”
    老爷子的目光瞬时之间溢满杀气。
第一卷 第223章 针锋相对（二更）
    凌霄后脊背上爬满了冷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总觉得如果让老爷子和伽耶罗碰面，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赶紧站起来，想要冲出门去，“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去找他们……”
    “等等，”老爷子喊住他，不紧不慢道，“既然是霄儿的朋友，我作为长辈，也应该出面才是，免得让人觉得我们凌家不懂规矩。”
    “不不，”凌霄急着挥手，“他、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绝不会对您有什么抱怨。”
    老爷子对他的着急视若无睹，起身穿好衣服。
    凌霄眼睁睁看着老爷子带上华丽的礼冠，拿上刻满雕饰的手杖，精心梳洗过后，整个人的面容焕然一新，此刻走出去，说他是凌霄的父亲，恐怕也有人信。
    不知为何，老爷子表现得越郑重，凌霄心里就越发慌。
    总觉得……风雨欲来。
    在凌霄焦急的等待中，老爷子终于收拾好，凌霄乖乖上前扶着他出门。
    下人来报，伽耶罗他们已经被迎了进来，他和老爷子直往前厅去。
    踏进厅门的一刹那，伽耶罗眼睛一亮，完全无视他身旁的老爷子，冲过来就要抱住他。
    凌霄赶紧按住他的胳膊，做出一个哥俩好的姿势，用眼神示意伽耶罗的同时不忘介绍，“伽耶罗，这就是我的爷爷，凌家家主。”
    “爷爷，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朋友，伽耶罗。”
    几天不见，自己怎么就被划到“朋友”这一栏了？
    伽耶罗额角抽搐，正想宣示自己和凌霄的关系，就见面前这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人朝他伸出手，“你好。”
    神兽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据说是凌霄爷爷的人，对自己并不友好。
    他谨慎地伸出手，“你好。”
    凌霄在一旁紧张地守着，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
    。
    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一老一少的手不过相触即分，面色如常。
    凌霄赶紧把两人拉到客厅里坐下，老爷子坐主位，伽耶罗坐在他右手旁的中间椅子上，隔得很远。
    两方人客套几句，有凌霄在中间努力调和，表面上相处得还算愉快。
    凌霄这才知道，那日他缠在飞鹄背上被带走后，伽耶罗急红了眼，当场化成兽形追在后头，狂奔上百里地，还是没能追上速度极快的飞鹄，反而迷了路，在附近转了好几天，才和寻找他们的滕子诚等人汇合。
    因为那五只飞鹄，大家都受了伤，于是决定先到附近的城里找药师，再继续寻找凌霄的下落。
    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凌家继任大典上的闹剧便传得满城都是，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于是上门来找。
    听见其他人都是带着伤过来的，凌霄也不含糊，当即站起身，找来凌家专门的药师为他们看病。
    伽耶罗不愿意和凌霄分开，见其他人纷纷前往药堂，站起身，向凌霄的方向走去。
    凌霄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正欲起身迎他，老爷子在一旁忽然道，“客人也见过了，凌霄，你随我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
    凌霄身体前倾的趋势硬生生止住，他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沉静如水的老爷子，又为难地望了一眼伽耶罗，只觉得头痛欲裂。
    果然还是开始了。
    伽耶罗狠狠瞪了老爷子一眼，往前走了几大步，毫不顾及地握住凌霄的手，语气阴森森的，“我和凌霄许久未见，也有很多话要说，老爷子还是不要让他为难了吧。”
    老爷子双眼微合，压根儿不理他，似乎会对凌霄的选择极为笃定。
    凌霄反握住伽耶罗的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吞吞吐吐地说，“伽耶罗，凌家遭此大变，我与爷爷确实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商量解决……”
    见伽耶罗的眼睛似乎都要燃起怒火，凌霄便赶紧安抚，“确实事关紧急，不得不去。”
    伽耶罗饱含委屈的指控，“你知道这几天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好不容易见了面，却连句话都说不得了？”
    凌霄更加愧疚了，凑近他低声说，“等事情解决，我就去找你。”
    又许下许多承诺，凌霄才勉强安抚好伽耶罗的情绪，让他先去处理伤口了。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对上老爷子了然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相处的？”
    老爷子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凌霄却知道他不高兴了，于是补救说，“伽耶罗平时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我这次忽然失踪，他情急所致。”
    老爷子冷笑一声，显然对他的话并不相信，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此时已是半夜。
    凌霄本以为老爷子叫住他只是一个借口，不想让他和伽耶罗在一起而已，哪知他在老爷子的示意下走出前厅，一路黑灯瞎火的来到了地牢。
    曾经人满为患的地方只关押着一个人。
    凌笑。
    白天还高高在上，妄图掌控权力的人，现在竟变成了潦倒的阶下囚。
    世事无常。
    老爷子站在凌笑的牢笼前，用手杖震了震地面。
    凌笑毫无反应，犹如死去一般。
    老爷子开口了，“我来履行白天的承诺，要不要去随你自己。”
    僵硬像尸体一样的凌笑猛然甩起头，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到一处，渐渐笑起来，“我为什么不去？”
    “我以为你已经没有脸再去那里了。”老爷子淡淡评价他，“脸皮够厚。”
    凌笑嘲讽一笑。
    “这是一个优点。只要脸皮够厚的人，才能经得住嘲讽，经得起挫折，从这一点上，你比凌霄强。他就是遇事不争不辩，想着清者自清，才落入你的陷阱。”
    凌霄沉默了。
    他回想起尚且还拥有自己身体时发生的事。
    那日他正如往常一般修炼，凌笑忽然带人闯进来，指着他大喊，“就是凌霄！就是他拿走了丹药和秘籍！”
    他还没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被人围住，一条条数落罪名。
    盗走丹药，撕毁秘籍，偷练功法……
    他满脸茫然，极力否认，然而又怎么抵得过这么多人众口一词的诋毁呢？
    对付他的日子是精心挑选的，族里与他关系好的几位兄长有事外出，爷爷也去参加另外一位家族族长的生日宴会，他百口莫辩，最终被废去修为，关了起来。
第一卷 第224章 凌笑之死（三更）
    回过身，凌笑已经从囚笼中出来，看起来很是老实，并没有要借机逃脱的意思。
    老爷子转身离开地下通道，往遥远的方向走去。
    两人立即跟上。
    这是要去哪里？
    凌霄心中疑惑，却相信爷爷不会害他，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的距离，远到让凌霄都怀疑他们已经走出了家族的范围，老爷子才终于停下脚步。
    “到了。”
    凌霄沉默了。
    眼前是丛林般高高竖起的墓碑，这里是冢园，埋葬着凌家所有的子弟，包括他的小姨，包括他的父母，他们都在此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