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探案系统(36)

　　等了几刻，房中的素村长只是站在画卷前面一动不动，沐祁君心中先前那点儿猎奇想法荡然无存。
　　白日里在村中打听消息，偶然听说了素村长的夫人溺水身亡，素村长衷情于妻子连续弦都不肯，估计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对着一幅画发呆，是在思念亡妻吧。
　　沐祁君感慨的摇摇脑袋，悄悄回到房中继续蒙头大睡。


第45章
　　第二日清晨在饭桌上, 周子若仔细观察大快朵颐简直不能更精神的沐祁君，隐隐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这货胃口这么好，不可能被‘它’纠缠过，心里一松食欲也来了, 陆离霄恰好掰了半个蛋黄送到嘴边，他便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素村长忽然提起：“明日便是段家二老的忌日, 上坟物品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明天早点起来, 我带你们去山上。”
　　“有劳了。”陆离霄礼貌说道。
　　“二老这些年间为段大哥存了些积蓄，他们匆匆离世，这些银钱便一直寄放在我这里。我现在拿给你们。”素村长放下碗起身。
　　陆离霄制止：“不必了……”
　　“要的。虽然段大哥修了仙看不上世俗间的黄白之物，但毕竟是二老的心血。”素村长进入卧房，接着翻箱倒柜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饭桌上的三人交换目光，均沉默了。
　　两位老人家在世时想必是非常思念独子段鹏的, 但恐怕做梦也想不到, 段鹏早早便已去世。
　　周子若唏嘘的摇头, 吃掉最后一小块儿蛋黄，伸出舌头舔干净陆离霄的手指, 这时他发现沐祁君一脸被雷到了的表情在偷瞄他。
　　看个毛！
　　周子若朝沐祁君呲牙, 陆离霄顺着他看过去，沐祁君急忙转开脸, 恰巧从素村长房间大开的房门中看见光秃秃的墙壁。
　　“咦？”素村长拿着个红布包出来，顺手带上门，沐祁君问：“村长你把墙上的画取下来了么？”
　　“咚咚”几声乱响, 红布包落地，里面的碎银子滚了出来。素村长急忙俯身将银子捡回包里，站起来说：“画？……什么画？”
　　“就是你挂在房中的画啊……”
　　“我房中从未挂过画卷！你看错了！”素村长严肃道。
　　沐祁君愣了，几人均看着素村长，素村长意识到口气过于强硬，勉强笑了笑：“小兄弟，是我失礼了……村中有不许在墙上挂画的风俗，我太激动了……”
　　“哦……没关系，大概是我看花了眼。”沐祁君道。
　　饭后陆离霄和冷陌去与段家定娃娃亲的柳家旧屋找线索，沐祁君则是依旧在村子里问人打听消息。
　　柳家母女孤儿寡母来到村子，属于村子里的外来户，房子搭在村尾，位置十分偏僻，平日里人烟稀少。稻禾村民风淳朴，空了的房子从来不会有人进去乱动东西，因此即便过去几十年，基本一切还是保持着原先的样子。
　　冷陌用针开了门锁，柳家那巴掌大的小屋子便呈现在眼前。女人住的地方总是收拾的井井有条，即便打定主意搬走便不回来了，也不会弄得乱七八糟。
　　陆离霄查找柳氏与她女儿的卧房，房中光线幽暗，他点燃带来的短蜡烛，回头见周子若钻进了床底下，半刻后听到他喊：“有东西！”
　　床下是个小铁箱，陆离霄将之拖出来放在地上，上面老旧的锁一拽便“咔哒”开了。
　　冷陌找完客厅推门进来，见了问道：“里面是什么？”
　　陆离霄看了半刻，将箱子调了个方向给他看。
　　箱子中用水红色的绸布仔细铺了一层面子，绸布上放着些小女孩儿玩儿的灵巧物品，以及一封开了封的信件。
　　尽管这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保管的极好，但毕竟过去了三十几年，信笺上的字已经完全无法辨认。
　　“这个箱子应该是柳氏离开村子前封起来的，柳氏家中只有这一封家书一样的信件，她离开的原因会不会与信笺上的内容有关？”冷陌猜测，随即懊恼，“可惜过了太久，字迹已看不清，根本无从得知柳氏母女的事情！”
　　周子若也很泄气，这可是他搜出来的线索。
　　“这倒不一定。”陆离霄捻起信纸，在蜡烛上点燃。周子若耸了耸鼻子，若有似无的闻到了阵清香。
　　冷陌诧异，“这香味是……”
　　“益阳城特产的雪松笺，制纸过程中加入了松雪汁，笺纸制成后自带怡人清香，烧之则愈烈。虽然过了三十几年，但毕竟是上等纸品，仍有余香残留。”陆离霄道。
　　冷陌抱起手臂，“这封信是从益阳城寄来？益阳城距此处与青阳山均不算太远……”
　　“看来回去的时候有必要绕路去一趟益阳城。”陆离霄将剩余的信纸折起来收入信封，放回箱子里，这时他余光瞥到趴在桌上的周子若肚子下藏着个亮晶晶的东西。
　　周子若接触到陆离霄的目光，心虚的低下头装没看见，陆离霄关箱子的动作停下，说道：“拿出来。”
　　冷陌不明所以，直到桌上那只狐狸委屈的把一个小小的玉雕狐狸推出来才明白过来。
　　这玉雕狐狸雕刻还算精细，但那玉实在不是什么好玉，拿去卖估计也就值个一两文钱。周子若当然不至于贪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只是看到这只玉雕的小狐狸再想到自己，突然就生出种“有伴儿了”的亲切感，所以忍不住想带走。
　　陆离霄用手指狠狠戳周子若的脑门，“品德一般。我有没有冤枉了你？”
　　周子若不服气，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柳氏不要了的，就当他捡破烂不行嘛？
　　“还嘴硬？”陆离霄手指上的力量加重，周子若被他按得脑门疼，怒了。
　　原本这玉雕他并不是非要不可，但现在他跟陆离霄杠上了。只见他从陆离霄手下灵活的缩出来，一口咬下陆离霄腰带上悬挂的玉坠丢进箱子，玉坠落在绸布上发出闷声，周子若爪子一伸又将那狐狸玉雕抓走了。
　　这块儿玉可比这玉雕值钱多了！反正他还欠着陆离霄九百九十八文钱，再加点也无所谓！他付过钱了，可以拿这破玉雕了吧？
　　周子若誓死捍卫玉雕小狐狸，浑身的毛竖起，已经做好了与陆离霄对抗到底的准备。陆离霄却是愣了一刻，然后不止没再让他将玉雕放回去，反而像是默许了他拿自己的玉坠相抵的行为，默默把铁箱锁上。
　　周子若傻眼了。
　　“四师兄，你那块暖黄玉……”冷陌没忍住，提醒道。
　　陆离霄似乎心情很好，将小铁箱放回床下，抱起一头雾水的周子若：“他是我的，他拿了东西当然由我来赔。走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劈在了周子若头顶。
　　纳尼？？
　　小爷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小爷只是借你的钱换一块儿玉顺便给你添添堵而已啊啊！！小爷不是你的啊啊啊啊！！！男主你的脑回路究竟是多么神奇的存在？？？
　　现在把这破玉雕放回去还来不来得及啊咪呜呜呜！！！
　　沐祁君跟陆离霄等人分手后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始终介怀昨晚那幅画的事，便又绕回了素村长家。
　　白日里素村长与素瑾一般都不在家中，因为这两天他们在素家做客，素家的门根本不上锁，反正稻禾村的人都老实，从来没有出过偷鸡摸狗的情况。
　　沐祁君偷偷摸摸绕着屋子观察了遍，确定家中无人，迅速闪入门中。他在素村长的卧房门口纠结了会儿，最后不停低声念着“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迈入房中。
　　素村长是读书人，卧房收拾得整洁干净，几乎令沐祁君有些没处下手。
　　沐祁君先从床下找起，然后又找了柜子，根本连个像画轴的东西都没有。他不禁怀疑难道昨晚真是他眼花看错了？
　　就在他摸着后脑勺这么想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了立在床边的一人高大花瓶，他急忙张臂将花瓶抱住，花瓶晃了晃，瓶口吐出了半截画轴！
　　沐祁君“咦”了声，将画轴抽出来展开，流水长绢上亭亭玉立于小溪边的少女媚眼如丝丹唇逐笑的看着他，美艳不可方物。
　　这委实与他的预想相差甚远。
　　画中人看上去也就是个碧玉年华的未出阁少女，不可能是村长夫人吧？难道是成亲前的村长夫人？
　　一幅画而已，素村长为何矢口否认？沐祁君想不清楚，将画轴卷起来放回花瓶里，拉上门离开了屋子。
　　时间还早，他打算再去村子里打听些段鹏的事情，刚刚走到篱笆小院外，迎面却见素瑾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素瑾那身原本就邋里邋遢的衣衫此刻更是肮脏褴褛，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尽是分辨不清的污物。她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家中有人，头垂得更低，几乎埋在了胸口，从沐祁君身边飞快跑过。
　　沐祁君心知必是村里的小孩子又把素瑾当妖怪欺负了，连忙脱下外衫追上去，披在素瑾身上，“你去屋里坐着，我打水给你擦擦！”
　　素瑾揪着胸口衣衫，愣怔的看他笨拙的抛桶打水。沐祁君打了半桶井水，拿干净的毛巾浸了交给素瑾，转开脸道：“你自己擦，我不会看的。”
　　过了会儿，沐祁君听见了压抑的抽泣声，他回头，素瑾并没有擦拭身上的脏污，而是缩成一团在低声哭泣。
　　沐祁君心中轻叹，很是同情这女孩子，抬手在她背上轻拍了拍。披在素瑾身上那件外套往下滑了半截，露出干瘦的背部，沐祁君轻放在素瑾肩上的手忽然顿住。
　　他皱眉看住那里，只见在肮脏的污秽之间，一串串深红色的痕迹遍布了那瘦小的背脊！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玉雕小狐狸是人家不要了的，也不值钱，但小周同学禁不住惺惺相惜的诱惑拿人家的东西不可取，好孩子不要学，原谅他这一次情不自禁吧，小陆会替官差叔叔好好惩罚他╮(╯_╰)╭


第46章
　　傍晚回到素村长家, 周子若从沐祁君便秘般的脸色中察觉到有问题，他以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沐祁君张嘴，忽而不知顾虑什么, 摇了摇头。
　　晚饭桌上沐祁君心不在焉的嚼着嘴里的饭菜，素瑾背上那些痕迹不停在眼前晃动。生长在现代社会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那是什么？但素瑾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这关乎着一个少女的名誉, 或许将影响她一生，他怎么敢口无遮拦的到处宣扬？
　　素瑾外貌丑陋, 性情又孤僻，白日出门除了去小河抓鱼便是上山游荡，对她做出那些事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其实并没有很多机会接触到她。除非……是夜里——
　　沐祁君的目光不由自主犹疑在了素家父女间，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忙掩饰般的低下头刨碗里的饭，坐在他身旁的冷陌看了看他, 若有所思。
　　古人夜里早早便入睡了, 陆离霄带着周子若告辞, 从素村长家出来后却没有回段家，而是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明日祭拜了段家二老他们便没有借口赖在村子里了, 周子若明白陆离霄打算加班加点查线索, 说实话他心里比陆离霄还急，素瑾的支线任务还没头绪呢！
　　白天自一位老者那处打听到柳氏在村子时与村中一名灵婆关系甚密, 虽说柳氏与三十年前的旧案不一定有何关联，但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陆离霄决定多查查这个人碰碰运气。
　　古人多迷信, 按理说神棍这个职业在古代应该比在现代混得开，但稻禾村这位灵婆却不如她的同行那么吃香，在村子里虽说不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也是遭人唾弃无人理会。究其原因无非便是太没有职业操守又不够专业胜任，三番两次狮口大开，最终露了马脚。
　　灵婆家也住村尾附近，与柳氏离得不远，柳氏信奉鬼神，大概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不把灵婆当骗子的人，因此来往颇多。